所以,他報警了,他誓言要把瑪亞送進監獄。
不久警車來了。
警察將瑪亞拖出大廳,她臉色驚惶,拚命掙扎。
「薇絲,你快替我求情啊!薇絲!?」害怕真的會進監獄,瑪亞嘶聲尖叫,不斷的要薇絲幫她再求情。
但,擔心自己被牽連的薇絲,一直待在屋里,听而不聞,還故作哭泣。
眼見女兒薇絲不肯替自己向鐵法蘭求情,瑪亞痛哭失聲。
「不要、我不要進監獄,我不要、我不要!我是泰勒夫人,我是名門貴婦,我怎麼可以去那種地方,我不要、我不要!」
她想逃,卻狠狠撞上鐵法蘭的銀色跑車,也撞醒跑車里,因等待過久而睡著的慕真衣。
待在有著絕佳隔音設備的跑車里,真衣听不到外面的聲音,但,卻看到窗外的一片混亂。
看著停在四周的警車,與被兩名警察架住而不斷痛聲哭喊的瑪亞,不需要任何人告知,慕真衣已經猜到鐵法蘭為她報警了。
心一驚,她急忙下車,跑到法蘭身邊,緊緊抓住他的手。
「法蘭,泰勒夫人不能因為我的事進警局或是被關!」
听到她的求情聲,瑪亞驚瞠淚眼。「真衣,你——」
她眼色羞愧。她沒想到最後肯替她求情的人,竟是一直被她虐待的真衣。
「為什麼!?她那樣傷害你,還打傷你!」法蘭怒問。
「因為……」看一眼含淚望著自己的瑪亞,真衣轉回視線,望著心疼她受到傷害的法蘭,緩緩說出自己、母親與瑪亞間的恩怨情仇。
只是,為了避免事情越扯越嚴重,她略過薇絲的惡行,選擇淡忘不愉快的過去。
「這……」他蹙擰劍眉。
「我不是聖人,被打我當然也會生氣,可是泰勒夫人雖然對我們母女不好,還是有遵守泰勒先生的遺囑,支付我母親的醫療費用。」
「但是——」
「就當這是我替我死去的母親,還他們泰勒家的一份恩情,好不好?這樣以後,我就不欠她們了。」
「真衣,謝謝、謝謝你!」听完她的話,瑪亞跪坐地上,掩面痛哭。
看著哭泣的瑪亞,真衣仰顏凝看法蘭。
「就當是替我還人情?好不好?」露出淺淺笑容,她十指交握置于胸前,眨著一對清瞳,求著他。
「你喔,笨!」拿她沒辦法,又不忍讓她失望,鐵法蘭搖頭瞪眼,狠狠戳痛她的額頭。
「笨有什麼關系?有你疼就好了。」知道他已答應自己的請求,慕真衣笑挽他的臂膀,開心地直笑著。
第七章
真衣以為自己與泰勒家的關系,就此結束,但她萬萬沒想到,當一切回歸平靜之後,薇絲的聲聲哭泣,卻又將她與她緊緊牽連在一起。
因為那一天,薇絲哭著說瑪亞近來情緒不穩,很可能會因為家丑外揚,惱羞成怒而打她出氣。
縱使瑪亞一再保證不會,薇絲還是哭得梨花帶淚,教所有人都相信了。
為此,親眼看見薇絲替真衣挨了一棍的鐵法蘭,當下決定提供薇絲一個暫時的安身之所。
想起家中的幾名表兄弟,一直都住在公司附近,外婆又環游世界去,鐵法蘭當下即決定帶兩個女人一同回法蘭仕大宅。
對法蘭的決定,慕真衣不想多說什麼,因為她想也許薇絲是真的變了。
只是相處不到幾小時,她就知道薇絲只是在做戲。
因為薇絲只有在法蘭的面前,才會對她和顏悅色,當法蘭背過身,她就故態復萌,還一再警告她不準在法蘭面前亂講話,就怕假面具會被拆穿。
但是,薇絲多心了,因為,她根本不想再記起過去的不愉快,也因為她有新的人生要走。
「真衣,又出來看星星喔?」因為太陽太大,天氣太熱,而到後花園樹下乘涼的司機亨利,一眼就看到坐在秋千上發呆的她。他故意問著。
他很意外曾有一面之緣的真衣,竟會出現在法蘭仕家,而且還是表少爺的朋友。
她看起來根本不像表少爺以前認識的那些女人,薇絲倒是很像。
因為薇絲跟那些女人一樣,總愛在他們面前頤指氣使的,可是一轉身,又對表少爺表現出一副溫柔賢淑的模樣,真的很假。
而同樣是客人的真衣,就不會這樣。
真衣人好,又善良,從不對他們擺架子,也不隱瞞自己曾在薇絲家工作的事,還經常主動幫忙做事,所以,真衣在大宅里,人緣好得不得了。
「對啊,今晚的星星很亮。」看到亨利,真衣微微一笑。
這世界真的很小。亨利竟然就是法蘭家的司機,而那位白發慈藹的老夫人,亨利說她就是法蘭的外婆,不過現在她人不在,跟老友環游世界去了。
「星星?現在大白天的,哪來的星星很亮啊?」亨利朝她翻白眼。
「啊?這……對不起,我在想事情。」看一眼燦爛的藍天,真衣微窘。
「是不是薇絲那女人的事?我听查理說,她今天又欺負你,是不是?」
「沒有,你們不要誤會。」不想多說,真衣搖頭。
忽地,她轉頭望向左邊的林園。
她好像看到有一道黑影閃過。只是,看了一會,沒見到林園里有任何異樣,真衣笑著輕敲自己的頭。
為了提防也避開薇絲,她近來總是疑神疑鬼的,總以為有人在監視她。
「拜托,這種事大家早都知道了,好不好?哪里需要我猜啊?」他丟一顆糖進嘴巴里,哼哼的說著。
「亨利——」
「如果表少爺跟我們一樣,也親眼看見她的惡行就好了。」就可惜,那個女人太會演戲,在表少爺面前總是裝出柔弱小女人的模樣,真是惡心。
雖然真衣一再刻意低調,而法蘭又未對大家說明與真衣的關系,但是兩人交往的消息,早就從法蘭仕國際大樓傳回家里。
只是,因為兩人都刻意不提,知情的人也就配合的裝不知道,免得臉皮薄的真衣,感到難堪。
「亨利……」想到住進這里後,法蘭就不再理她,卻跟薇絲經常有說有笑的,真衣覺得心口好悶、好苦。
「對了,你要不要吃顆糖?」亨利掏出一顆糖,「很好吃喔,最近電視廣告打的很大,大家都在吃。」
「謝謝。」拆開精美的包裝紙,她塞進嘴里含著,想淡化心中的苦澀。
「不過,你也真是笨,怎麼會一直呆呆的讓薇絲欺負你呢?難怪表少爺會一直喊你小笨蛋。」
「我……」真衣苦笑著。
「你啊,是真的很笨。」注意到她的心情不太好,站著的亨利,故意伸手猛壓她的頭,想逗她笑,「小笨蛋、小笨蛋……」
「哎,亨利,不要這樣、你不要這樣子啦!」成功被轉移心情,真衣嬌聲輕笑,想撥開他的手。
「你們在做什麼!?」
突然傳來的厲喝,同時嚇到真衣與亨利。
「表少爺?」
「法……法蘭……」見到一臉怒容的法蘭,與站在他身邊的薇絲,慕真衣微驚地向後退一步。
自從住進法蘭仕大宅後,法蘭對她的態度,有著明顯的改變。
現在的他,不再像以前那樣疼她、寵她,還經常莫名其妙給她臉色看。
以前看到他,她很開心、很高興,可是現在看到他,她很害怕。
因為,她懷孕了,而他從來沒說過要娶她。
雖然以前,他曾說過會照顧她一輩子,但那或許只是一句甜言蜜語。
如果現在,她把懷孕的事情告訴他,那他……無法猜測鐵法蘭會有的反應,慕真衣眸光幽然,垂下白皙容顏,觸踫著已孕有生命的月復部。
「哎,真衣,你也真是的!」故意找來鐵法蘭的薇絲,搖頭道。
「我?我怎麼了?」真衣心存警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