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不想再與龍司有任何聯絡的,但是機緣一事真的很難說。因為,在她回日本那天,就意外在機場踫到剛回國的他。對她以分手二字,簡單帶過與格律感情的結束,龍司也沒多加探詢。
所以,在他開口問她要不要回公司,而她也想為肚子里的孩子多存一些錢時,她似乎沒有拒絕的理由,畢竟,森田集團的薪水一向高于同業。只是,她沒想到龍司竟又突然向她求婚。
「為什麼?」他擰眉。
「這……對不起,我……」她抿緊唇,再搖了頭。
「你還忘不了他?」他問。
「怎可能忘得了?」她抬起頭,淡淡一笑。「我想,我這一輩子都忘不了和他曾有過的日子。」
「若子,我不想追問你和他之間的事,但是,嫁給我對你來說,並沒有損失,不是嗎?」她的拒絕,讓龍司有些氣惱。「嫁給我,你日子一樣可以過得舒適,一樣可以很快樂,他可以給你的,我一樣也不會少,那你為什麼——」
「因為你不是他。」她接過龍司的話。
「若子——」她簡短的幾字,教他沉下臉。
「如果你愛過,就多少能體會我的心情,但很可惜,你是個不交心、也不懂愛的男人。」若子對他一笑。
她知道龍司有些生氣了,只是,她還是要告訴他。
「嫁給像你這樣,只想要女人為你付出所有,最後卻無情離開的男人,日子會很苦。」
龍司憤地瞪眼看她。
「你!這世界上有太多像我這樣的男人,難道,我們都不能結婚?都沒人肯嫁給我們?」他是不怎麼想結婚,但是,當若子直言道出他對女人的無情時,卻教他不得不辯解。
「不,你們當然可以結婚,還是有很多女人願意嫁給你們,只是,願意的理由是什麼,就不一定了,但可以確定的是,她們不是為自己的愛、為自己的心,而是為你們所擁有的一切。」她說的明白。
他冷下臉。
「你們男人可以為各種理由娶自己不愛的女人,女人同樣的也可以為一些理由,嫁給自己不愛的男人。」因想起格律,她神色黯然。
听她這樣說,森田龍司忽然笑了起來。
「既然這樣,那你同樣也可以找到理由,嫁給不愛的我,不是嗎?」
「我沒有任何理由需要嫁給你;龍司,你該去找別……」若子話還沒說完全,就因月復中一陣反胃,而猛地打住。
她臉色一白,即捂住嘴,轉身跑出辦公室。
見到若子又臉色蒼白,搗住嘴跑出去,森田龍司一驚。這情形已經有一個多月的時間了。
之前問她,她說是胃不舒服。但是仔細想想,她真的是胃不舒服嗎?認識她也有兩、三年的時間了,以前他就不曾看過她有這樣類似反胃想吐的現象出現。
反胃?想吐?突然,森田龍司推開座椅,急追出去。
迫于想確定自己心中的猜測,森田龍司直接追她進入化妝室。听到她一陣陣干嘔聲,森田龍司因勝算不斷增加,而揚起唇角。
她說沒有任何理由需要嫁給他,是嗎?那——他就幫她找。森田龍司身靠白色磁磚,唇角噙笑地看著不住吧嘔的背影。
見若子已停止嘔吐,轉開水龍頭,雙手捧水往自己臉上潑撒,森田龍司伸手抽出一旁的紙巾遞給她。
突然遞過來的紙巾,讓若子愣了一下,轉過身。
「沒事了?」他笑問著。
「嗯。」她點了頭,伸手接過龍司手上的紙巾,擦拭著臉上的水滴,「謝謝。」
「那我們可以再繼續剛才的話題了。」他笑著說。
「你——」她驚訝地看著他。
她不知道在自己明言拒絕之後,龍司竟還堅持著。只是,他的堅持現在已經不重要了。因為,她必須辭職。
這陣子她孕吐的厲害,肚子也明顯大了起來,若再待下去,只怕她未婚懷孕的事就瞞不住了。她低頭看向自己的月復部。
這里正孕育著她與格律的孩子。若子眸光溫柔,輕撫著自己的肚子。
「若子,該回神了。」看見她出神的望著月復部,龍司露出勝利的笑容。
「對不起。」發覺自己失態,山口若子微紅了臉。
「沒關系,我會體諒你的。」他的笑容始終沒換過。
「你?」她不懂龍司的意思。
「我們回辦公室談。」森田龍司以眼示意,要她和自己出去。
「龍司,我就做到這個月底。」一走出化妝室,山口若子就開口提道。
他頓了一下,又繼續往辦公室走。
「我很抱歉才回來沒多久,就要辭職,但是我有理由,而且當初,我答應回來工作時,也已經事先告訴過你。」她繼續說著。
「你走不了了。」他邊走邊說道。
「什麼意思?」若子一愣。
停住腳步,森田龍司轉過身,對她揚唇一笑。
「剛才,我已經幫你找到必須嫁給我的理由了。」他笑得胸有成竹。
「理由?什麼理由?」她擰眉。
「你懷孕了。」心中的得意,教龍司止不住一再上揚的唇角。
看著眼前頓然又蒼白的臉孔,與睜大的眼,森田龍司相信,她終究會答應的。
或許這婚姻,她會答應得很勉強,但是,勉不勉強對他來說,根本就不重要。因為,他要的只是她的答應而已。
想到與若子結婚,不僅可以甩掉岩倉貴子那個花痴女,將來,還可以讓戚格律的兒子喊他一聲爸爸,教戚格律難堪,森田龍司不禁狂笑出聲——
「哈哈哈……」
***
「深恭小姐,戚先生現在很忙,沒……」助理秘書一臉為難的擋在總裁室前。
「很忙?他忙多久了!?」從下榻飯店來到戚氏企業的深恭香代,怒道。
想到格律到現在,還不讓她搬進他的住處,她就已經夠火了,現在她有事來找他,他居然還沒空理她?真是太過分了!深恭香代氣紅了臉。
「他忙很久了,因為,公司這陣子較忙,所以……」助理秘書趕緊搬出用了不下數次的理由。
「我每次來你都說他很忙!」深恭香代聲音尖銳。「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是誰呀!你有問過他要不要見我嗎!?」
「戚先生是真的很忙,雖然你說你是戚家未來的長媳,但戚先生交代說,他沒空見你。」助理秘書有條理的回答深恭香代所有問題,最後還很有禮貌的加上一句︰「還請深恭小姐不要讓我為難。」
「你!」一听到是戚格律不見她,深恭香代臉色一變,抬手就推開她。「滾開!我要進去問問他,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一推開門,深恭香代腰一扭,就踏進總裁室。
「這是怎麼回事?一個小小的助理秘書,竟然告訴我你不見我!」她尾音上揚,盛氣凌人。「你說,你是真的這樣交代她嗎?」
戚格律一抬頭就看見助理秘書被推向一邊,他以眼示意她退下。至于出現在眼前的深恭香代,他則連看也沒看一眼,即繼續手邊的文件簽閱工作。
自從知道戚格律可以為事業跟若子分手,深恭香代對自己未來在戚家的地位,已經是有恃無恐。
所以,不管是對誰,她驕縱的個性顯露無遺。不管是對外人,還是戚家人,她一樣從不拿正眼瞧。只是——
一見戚格律毫無表情的面容,她還是有些忌憚。壓下方才的不快,深恭香代同時也記起自己這些天來一直找他的目的。
「律,前些天我爸爸打電話告訴我,他明天會順道從美國接戚爸爸和戚媽媽回台灣,和你一塊討論婚禮的事情。」
深恭香代態度一變,聲音一轉,馬上又展現出嬌媚溫柔的模樣。就在她靠向前去,想偎近他身邊時,旁邊的一個異樣引起她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