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因為她不想再讓父親傷心難過,所以,她答應了法國之行,但是,但是他說他懂她——
「懂我?既然懂我,那為什麼不留我?為什麼會不知道我根本就不想離開?」咬著下唇,黎穎岑對他吐出心中的怨懟。「為什麼?!」
「不留你是因為我尊重你一切的決定。」他始終帶著笑意,任由穎岑對他提出一句句的質疑。
「你!」她睜大眼。為什麼?為什麼他把她的離開,說的像只是出門游玩一般?為什麼?為什麼他能把他們之間以後的空間距離,說的像是多走幾步路就又可以見到面了?為什麼……
「所以——」他再次對她點頭。「去吧。」
黎穎岑頓時雙肩微顫。
「如果這是你的選擇,我絕不攔你。」扶上她輕顫的肩膀,就著耀眼的陽光,他對她笑出所有的溫柔與等待。
凝盯著他唇邊足以讓陽光遜色的笑,抬手撫上他讓陽光映灑得亮眼的發,黎穎岑突然發現他和她的未來,就全在他的一笑之間。
「但是,我會等你,一直等到你自動回來,不管要等多久——」知道她已懂得自己的意思,闕易揚握住她的手,伸手揉亂她的短發,笑著說出最後一句。「我等。」
他相信,穎岑不會讓他等太久的。抬眼望向遠方湛藍一線天的遙遠距離,闕易揚也知道,自己是不可能讓她離開大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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喧嚷聲不斷的候機室,突然靜了下來。不少坐于前頭低頭看書的旅客,一時感到好奇的抬起頭,尋著眾人的視線往造成這一片沉寂的主因看去。
這時,坐在候機室里的,不管是男是女是老是少,他們都睜大著眼,將所有視線全集中在眼前數名各展風情的美麗女子身上。
只是,隨後出現的—對男女,輕易的就擒住了所有目光焦點,兩人的冷俊與冷麗讓眾人看得目瞪口呆而迷戀不已。
在兩人的行進間,有人興奮的听到銀發男子低聲問出的英文。
「她就是你堅持要來這的原因?」看一眼坐于前方讓身邊麗人視為目標的短發女孩,銀發男子打破候機室內的一片沉寂。
看著只身一人獨坐于角落的短發女孩,她眼里一抹疾速閃過的憐意,讓人完全忽略了它曾經的出現,而只瞧見她已然覆上眼的冰冷。
當初會注意到她,是因為她是闕易揚的人,而會注意到闕易揚,則是因為他在法國留學朋間所創下的Y&C投顧事業。
在闕易揚掌控下的Y&C投顧,仿佛自行生命而業績持續不斷上揚的趨勢,引起了她對傳說中身體孱弱的闕家五少的興趣;而為了這樣的興趣,她對他做了調查,意外發現那常出現在闕易揚身邊的短發女孩,竟為了愛自己生命中的男人,而似一株棘刺般地……
「前些日子,你已經讓韓雨揚因喬穎君而放棄了在海外的大半資產。」銀發底下的金眸倏地閃出一道深沉。「這次,你又想做什麼?」
伸手順過一頭波浪長發,白玫瑰微揚起頭。
「你說呢?」在其冰綠眼眸之中,有著一絲隱藏不住的詭譎冷光。她看向始終不為周遭異樣所影響而沉默的女孩。
「黎穎岑。」
沉浸在即將遠離台灣的愁緒,黎穎岑絲毫沒有注意到身邊的騷動。只是,來自上方的詢喚,讓她微微一愣。
「你是?」眨掉眼中的濕意,黎穎岑抬頭看向立于眼前的冷麗容顏,也發現了站在一旁的銀發男子。
「還在為闕易揚的事擔心?」對于黎穎岑的問題,她暫時略過,而揚起唇邊的一絲冷意。
「嗯。」不知為什麼,她竟回答了一個陌生人所問的私人問題。
「因為他的身體狀況?」她再問。
「嗯。」想到這,黎穎岑又讓一陣淚意給泛上了眼。
「也因為這樣,所以,你從小就一直為他打架打到現在?」說到打架二字,白玫瑰突然笑了起來。
「你怎麼知道?」頓時,一陣警訊自心中升起。
透過蒙蒙淚光,黎穎岑發現她的眼楮是綠色的。看著她噙著一絲笑意的唇角,穎岑發現她笑的美麗而動人。
見她轉過身去,黎穎岑以為對方已結束話題而將要離去。直盯著她的窈窕背影,穎岑這才發現她完全沒有回答自己的問題。
就當這只是一場意外的談話好了。在黎穎岑抬起手想將垂落于眼前的短發給撩至耳後時,前方突然又響起的聲音,讓她的手頓時停于半空之中。
「你的問題,我都可以幫你解決,那你——」她回過身,看著黎穎岑。她喜歡插手豪門情事,因為,她從中獲利不少。「跟我來嗎?」
將闕易揚一心所疼借的黎穎岑帶在身邊,似乎是一種不錯的投資報酬。白玫瑰又輕輕笑了起來。因為,不浪費時間,不做毫無意義的事,是她白玫瑰一向堅持的行事原則。
對她突然停住腳步而回過頭的詢問,黎穎岑心中感到一陣激動。
「為什麼你要幫我?又為什麼要我跟你?」她不知道眼前這名女子是誰,但是,她卻相信她所說的話;只是,她心中有大多的疑問了。
听見她的問題,白玫瑰知道自己又拿到了一支好牌。因為,黎穎岑一定會跟上來的,為了闕易揚,她——
一定會。
「因為你有我要的東西。」側過頭,白玫瑰笑了笑。「而且,我現在也還少一朵玫瑰。」
「一朵玫瑰?」黎穎岑不解的看著她。
「對,一朵玫瑰,一朵——」綠色眸光頓時出現了一種異樣奪目光彩。「荊棘玫瑰。」
迎向她的冰綠眼眸,黎穎岑站了起來。
「你是誰?」對著她的竊窕身影,她再問一次、
「我是誰?我是——」轉過身,她凝進銀發之下的耀眼金眸,美麗紅唇綻出一抹溫柔笑意。「白宮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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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送她走進出境室的那—刻起,郁郁的神情就布滿在他俊美的臉龐。闕易揚伸手耙過一頭的亂發。
「易揚,你真的要讓她去法國?」看一眼眉頭深鎖的兒子,闕母又再問了一次。她就是不明白,易揚明明就舍不得穎岑出國,為什麼還要放她走。
他也不想讓她出去,真的不想。闕易揚抬手抹過臉上的悒郁。
只要記起穎岑剛那不斷回顧的眼神,他的心就覺得好痛,真想不顧一切的就這麼沖進去,將她給攔下來。
但是……
握緊了拳,他強制忍下心中所有的不舍與激動。他說要尊重她的決定的,那,即使他再怎樣的不舍,卻也不能自私的將她留在身邊。
現在,他只希望,她能盡快回來。
「這是她的選擇,就讓她去吧。」他凝視著緩緩滑入跑道的F航空班機。「相信,穎岑是不會讓我等太久的。」
「你打算什麼時候要去看她?」看著兒子抑郁的眼神,闕母似無意的隨口問道。
「我——」看著已進入起飛位置的F航機,他的心漸漸沉落谷底。「可能,過些天吧。」
抬手撫住心口,闕易揚閉起了眼。不知為什麼,他竟感到心口有些微的沉悶,也有些心神不寧?為什麼他總覺得有事將要發生?
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自他身後傳來。
「闕先生?」一位有著美麗五官的空姐神色慌張的快步朝他奔近。「闕先生嗎?」
一待踫上闕易揚的手臂,空姐彎著身一手扶著膝蓋猛喘著氣,一邊不忘偷瞄他的反應。斂下眼中的一絲異樣,殷情稜繼續的喘著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