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見到對方拿出亮晃晃的刀子,小男孩一把抹過臉上的汗水,咒罵出聲。
一看見在月光下閃著光影的刀子,小女孩在驚嚇害怕的同時,一聲尖叫隨著她的幼小身形沖出了樹叢,而實時攔下高舉劃下的一刀……
第一章
今天是闕氏銀行例行的月會。
十點一到,原本因高層主管的互相交談,而回音四蕩的大型會議室,在檜木重門被人自外往內推開之時,一切的聲音都沉了下來。
他們的所有注意力,全都集中在跨門進入,身後有數名人員跟隨,正以優雅步伐一前一後朝會議主位走去的兩名男子身上。
在兩人的身上,他們感受到迥然不同的氣勢。一個顯得陰柔,一個顯得狂妄而輕佻。
那走在前將長發整齊束于頸後,穿著剪裁合身米白卡登西服的男子,是他們甫上任半年的副總裁闕先生。見他墨鏡之下,始終帶著一絲笑意的唇角,他們已經有點懷疑──
他是不是從未發怒?至少,自他接掌闕氏銀行以來,他們還未見過他有任何的不悅表情出現。
除去他臉上的墨鏡,他們可自他顯露于外的臉龐線條,高挺鼻梁及微揚的唇角中,想象其所隱藏住的俊美顏容。
至于另一位身著黑色西服的短發男子,則沒人知曉他真實的身分,只知道他和副總裁兩人的交情匪淺。
透過墨鏡,闕易揚在與嚴凱倬交換眼神之後,環視在場的所有高層主管。
自半年前回國後,他就在父親的堅持下,接掌了闕氏銀行亞洲副總裁的位置。或許,他能有現在這樣的成就,是該感謝自小就因身體不好,而不斷以閱讀書籍來填充他空虛的童年,進而能讓他以短短的數年時間,完成所有專業知識的吸收;也或許,他現在早熟而陰沉的個性也是因之而養成。
但,雖說接了闕氏銀行,他仍是不願簽核任何的公文。因為,他並不想這樣年輕就坐上高位。
所以,這半年來,他只負責評估所有計劃的可行性,剔除無利可圖的所有計劃,及銀行中所有大型會議的出席及有關亞洲業務的巡視。至于所有文件簽核一事,仍是由他的父親親自執筆。
畢竟他也才二十二歲。闕易揚不自覺地又勾起了一抹笑意。
二十二歲在這些高層主管的面前,應該還只能是算一個「孩子」,而一個「孩子」是不該太過囂張的。闕易揚揚于唇邊的笑意更深了。
寬敞的會議室內鴉雀無聲,有的也只是眾高級主管的低聲探詢。因為,他們對新接管銀行的年輕男子,實在有著太多的疑問與好奇。
他們打量著以其慣有優雅姿態立于主位上,半年前才接手闕氏銀行亞洲副總裁位置,始終帶著墨鏡而看不出其真實年齡的闕家男子。
自他身上所散出的尊貴氣勢,令他們有著低人一等的莫名感受。
听說他有經濟學位,听說他去國九年,听說他今年初才剛回國,听說他擅長投資理財,听說他在十八歲那年──曾跨國對美國當時瀕臨倒閉的紐約銀行獻策,而使其力挽面臨關閉的窘境。
包听說,他在十歲之前,就已擁有超過上佰萬的私人財富;而據說,那些財富是由他日常所積存下來的零用金,多次進出股市所投貢獲利的。倘若傳聞屬實,那……
一些已在闕氏銀行待了三四十年的老將,已開始為自己的退休年金乘上暴利數字。
若以他這半年來的行事作風,他們會認為他應該是闕家老大。就算不是闕家老大,那也應該是闕家老二老三或老四;因為,再怎麼說也不可能是闕家老五。
憑副總裁處事圓滑的手段看來,若非見過世面,哪能在一些月會議題上,做出精準而正確的判斷;雖然闕家男子年紀都很輕,但畢竟生長于富豪之家,對家族事業應該也都會有特別的使命感,而較有責任心,堪賦予重任。
而會剔除闕家老五,乃因就他們所知,排行老五的闕易揚是一個體弱多病的孱弱少年。
試想,一個孱弱少年如何能在瞬息萬變的商場上,與人一較長短而取得良好商機,進而一舉攻下對方城池,恥笑對方的輕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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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闕易揚!」嚴凱倬踹開門,跨進辦公室的第一句話,就是質問他人選問題。「你這小子到底決定好了沒?你當我很閑嗎!?」
嚴凱倬,三十歲,為嚴氏家族第十一代,美國倫基爾銀行總裁嚴慶鎮之長子;因其自小即受西方教育,言行舉止皆有著超乎年齡的狂傲氣勢,而與闕易揚熟稔乃是因為同法國華克普研究所之同期校友。
這次,為了要幫助闕易揚在最短的時間內,在闕氏集團里站穩腳步,他是偷瞞著父親往返奔波于法國與台灣兩地之間;只是,現在時間都過了大半年,如果在這樣下去,他真怕自己會為了闕氏集團,而弄垮了自家成立在法國的倫基爾銀行。
所以,在觀察闕氏銀行一段時間之後,嚴凱倬認為他已經可以功成身退,甚至,也可借著這段日子在台灣所收集到的情報,先回美國向父親要求將功折罪;只是,他沒想到闕易揚那家伙居然是吃人不吐骨頭的……
沒回饋也就算了,但,在他要那家伙自己盡快挑個人選,來接手他目前手邊的一些雜事工作時,那闕家五少竟還在那拖拖拉拉的,一臉無所謂的模樣,就好象闕氏銀行是他嚴家財產似的,他這個外人理應盡心盡力地為闕氏賣命一樣。
這,這簡直是教他越想越氣。嚴凱倬惡狠的瞪著埋首于公文中的男人。
听見木門被「踫」地一聲踹開,再听到沖進耳里的不耐語氣,闕易揚嘆了口氣,搖著頭心想著︰那扇門一定又受損了。
「當然──」闕易揚手拿著鋼筆,懊惱地看著因嚴凱倬的闖入大聲質問,而不小心被劃到的股市分析資料。「沒有。」
「沒有!」一听之下,那有著濃重外國口音的中文尾音頓時提高不少。他咬著牙,忿恨地直沖到闕易揚桌前。「你說沒有!?」
「凱倬,請你不要再踹門了,好嗎?這門已經是這半年以來,為你重新裝上的第六扇了。」像是完全沒有感受到他的怒火,闕易揚只為又慘遭他一踹的門感到頭痛地揉著太陽穴。「闕家錢雖多,但這樣讓你糟蹋,未免也太可惜了點吧!」
一听到闕易揚又提出告誡,嚴凱倬頓時忘了自己的來意,而雙手環胸睨眼看他。
「怎麼?踹個門而已,就心疼了?」他挑高眉稍。「你倒給我想想,我這個嚴家大少放著自家的事業不管,不問回報的從法國一路幫你幫到台灣,挖心掏肺的就沖著闕老五的面子,一再的……」
就在嚴凱倬想再提醒他這半年多來,自己為幫他盡快在闕家事業中站穩腳步的全心付出時,話都還沒說到一半,就被闕易揚給截斷。
「好了好了……你不要再說了,就當我什麼都沒說過好了。」听到嚴凱倬又想重復那一大段知己難尋、伙伴難覓的大篇論調,闕易揚已感無力的只能投降。
「哼!」瞟他一眼,嚴凱倬冷哼一聲。這時,當他眼楮無意瞥見在卓上成塔的文件中,被壓在最底下一層的人事紅色檔案夾時,他總算又記起了自己的來意。頓時他的火氣又高揚而起。「你到底想怎麼樣?到底要不要找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