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矗立于山頂而三面有大片樹林圍繞的歐喬爾城堡,向來是奧斯蒙王族舉行皇宴的特定地點之一。多少曾來此參與盛宴的名流士紳及貴女名媛,對其徜徉于明月及天星斗下的白色建築,都忍不住地發出一聲聲的贊嘆。只是,這里卻甚為少用,只因為位于山頂而顯得交通不便。
此次能再度開啟歐喬爾城堡大門,乃是眾大使的建議,因為他們皆曾听聞它的美麗。
一場歡迎各國大使就職的晚宴,在晚間七點于歐喬爾城堡正式展開,令其一改平日的靜寂而顯得熱鬧非凡。
在文森•奧斯蒙的強迫下,唐若影一直與他周旋于各國大使之間。
面對衣香鬢影、冠蓋雲集的場合她始終冷淡到底。她認為自己沒有必要替文森做什麼的公關,就讓他們以為她的心是千年冰河好了。
「累了?」文森伸手抬起她的下頷,看著令他沉迷的容顏,輕聲問道。
望進那雙此刻泛著柔和的冷綠眼眸,唐若影實在弄不清楚自己目前在綠宮到底是什麼樣的身份?
斌賓?因為,在綠宮的這一段日子,文森待她的方式簡直是比一般的客人還要來的呵護,不僅是穿好吃、好的,為了怕她無聊,他甚至還派專人陪她聊天。可是——她從沒听過會有被主人強制留置的貴賓。
囚犯?那她更沒听過有任何一名囚犯,能夠受邀參加高級社交宴會。
「我想回去。」面對文森的詢問,唐若影誠實的點了點頭。
「你在這邊等著,我先去交代一下。」文森看她一眼,就轉身朝立于不遠處的迪斯走去。
在久等之後,唐若影轉頭看向廳外的明亮月光。
出去!一個強烈的念頭閃進她的腦際。她對一些仍在她耳邊喋喋不休,大談美容及服裝的大使夫人婉轉致歉後,迫不及待的投身于那一片銀色光芒中。
在廳外,杰諾獨自品嘗著那噬心的痛楚。
想起方才在大廳中見到文森那置于她腰際間的手,他的心就有如遭萬蟻啃蝕般的難過,然而平靜無波的俊美臉龐,依然讓人察覺不出他內心的痛。只有他那身側緊握的雙拳,在無意中泄漏出他的波蕩的心。
忽而,身後傳來一陣急欲離去的腳步聲。
他轉過身。
「若影。」他沙啞的喚住那早已刻印于心底的窈窕身影。
「杰諾殿下,打擾你了。」听到他的喚聲,若影身形一震,既而緩慢回頭。
她原以為自己能就此安靜地撤離他所處的範圍。如果知道他就在外面,她是絕不會出來,絕不會。只因——每見他一次,她的心就沉淪一次,這傷人的感情不要也罷。
身裹銀藍色削肩絲制禮服的她,直視眼前像要吸取她所有靈魂的藍眸。
杰諾凝視著月光下的她。于外的粉女敕肌膚,似引人遐思的泛出一圈白皙無瑕的誘惑,沉醉于她自然散發出的迷人氣質。他——想攬進她那一身的美麗。
只是,她眼中的冷淡,卻教他感到心痛。
「過來,若影。」他伸出手。
若影遲疑著。
「過來。」杰諾不容拒絕的加強語氣。
深吸一口氣,唐若影遞上自己的手,望向那足以與明月爭鋒的藍色眼眸。她真的好愛好愛他望她的眼神,就似她找到幸福一般。一屋水霧又?上了她深潭似的黑瞳。
一握住那雙柔荑,杰諾立即縮短兩人間的距離。他俯視眼前佳人,呼吸著她身上淡淡的清香。
「在這可還習慣?文森沒有為難你吧?」他隱藏起自己激動的心,不讓懷疑表露于外。
听到他提起文森,唐若影就憶起那一次的慘痛——
「蒙文森王子寵愛,一切都已習慣。」紅唇一場,黑瞳映出她的反擊。
「寵愛?!」一句寵愛有如晴天霹靂般地劈裂他的心。杰諾•奧斯蒙震愕的反退一步,臉上布滿驚駭與不信。他沒想到文森竟然真的對若影懷有企圖,即使在他扯謊已經佔有過她。
「殿下您不是說過,如果我想早點回家,唯一的辦法就是要好好的服侍文森王子?所以,我若影——」她指著心口,一字一字的道︰「謹記在心。」
「你!」他的心似墜入冰寒極地。「為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听他這一問,唐若影笑的嫵媚動人,「既然殿下當初不肯出手相救,那隨波逐流也許是我活命的唯一機會,反正我在殿下眼中早已是殘花敗柳,多一個文森王子又何妨呢?如果王子對我的服務滿意的話,說不字我還可以弄個王子妃的頭餃來過過癮,那我和殿下您就是姻親了。」她撩開風揚于眼前的黑發,露出事帶有挑釁意味的雙眸。「到時,還望殿下您多多照顧。」
「告訴本人,你剛剛所說的話都不是真的,你說!」
杰諾大步跨上前抓住她的肩膀,用力之至令唐若影不覺蹙眉,低喊出聲︰「殿下,您抓痛我了。」
她對杰諾的激烈反應感到不解,他不應該在乎的。
「痛?有我的心痛嗎?」他狂喊出心中的苦痛。狂亂不已的心,讓他的「本人」及「我」不分。
不再是本人,也不再是一國之儲君,現在的杰諾•奧斯蒙只是一個為情所苦的世間男子。
「有我的心痛嗎?」唐若影驚訝的听見他自謙為「我」。她不懂杰諾為何會突然改變習慣用詞,也不懂他為何會感到心痛,她真的是不懂。
「心痛?殿下,您可別告訴我,您這心痛是為了……」雖然不懂,但是她仍反諷著。
听見她帶刺的話語,杰諾激動地將她扯進自己的胸膛,以結實的雙臂緊緊擁住那縴細的嬌軀。
震驚于杰諾如此的親密行為,唐若影瞬間紅了雙頰,而不知該如何反應。
「一切都為了你呀!若影。」他一頭埋進她的頸窩,低喊著。
她閉起眼,拒絕所听到的訊息。她告訴自己,這是夢,是她的幻想。為了她?怎麼可能?那一天他是那樣的無情對她。唐若影淒淒一笑。
細听著他的心跳,她閉上眼。
她一直舍不得破壞兩人此刻的親昵,直到頸項上傳來濕潤的舌忝舐。若影伸出手抵在他的胸前,想拉開兩人的距離。
然,杰諾不斷縮緊雙臂卻讓她無法如願,她抬起頭驚慌的看著他。
在她尚來不及出聲之時,杰諾已俯下頭攫取她那豐潤紅唇,吸吮其間的甜蜜而無法自已。
「你……放開我!」在他的嘴里,若影不清晰的說著抗議。
「你認為本人放得開你嗎?若影。」杰諾帶著濃濃的情感,一步步的侵略著她的唇、她的眼、她的鼻、她的頸,以及她的于外的肩胛。
無法掙月兌他的鉗制,她就只能承受著杰諾加諸于身上的折磨,她閉上眼發出自己對他的愛戀。她覺得自己就像是飛蛾,而他是那道讓她自取滅亡的火焰。
「為什麼?」她語意淒然︰「既然不愛我,為何要這樣的對我?如果你只是想釋放自己多余的精力,那該去找艾琳的,不是嗎?在台灣有穎君,而這里有艾琳,我……實在不算什麼的,你又何苦要這樣的折磨我?」
「若影?」耳邊傳來的聲聲哀嘆,使他頓然一驚。
「我不欠你啊!杰諾!」她捶打著他的胸膛,發泄著內心對他的忿意。
「放開她!」駐足多時的文森終于無法忍受的出聲大吼,他不要杰諾如此親昵的緊擁著她。
充滿妒意的一句,教倆人同時轉頭。
「文森。」杰諾一轉便將若影納到自己的身後,湛藍眼眸閃出一道令人無法解釋的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