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對方拔槍那瞬間,幾乎要教她的心彈跳出來。
如果她有資格建議,她會阻止雷東赴約,或者收到邀請函時,她就不該讓霄東知道……眼前這群人,根本不是她能輕松對付的一般組織……只可惜,不管她有多擔心他出事,跟在他身邊,她楚涼永遠都只能是個啞巴。
‘就不能念在我跟令尊的交情破例一次?’之于塔爾而言,雷東可以說是唯一能幫他踏上成功之路的人,邀請雷東過來商談的前刻,自己就沒抱多大的希望,卻未料想雷東的態度會這樣堅決。
‘我今天來,只是想讓你清楚,你和我爸有交情不關我的事。’雷東神色一厲,‘別自作聰明以為我會跟你合作,最好顧慮自己,你惹了不少麻煩……總有一天你會被自己的野心害死。’
語畢,雷東頭也不回地離去。
楚涼瞧雷東已走向大門,緊繃的顏面才得以松弛。正當要轉身跟上雷東之際,她瞥見塔爾詭譎陰沉的神情……楚涼屏住氣息,加快腳步貼近令她引以為傲的男人。
雷東剛走出別墅大門,便回頭盯著楚涼的手,‘你怕?’
她的手從對塔爾持槍時,就顫抖到現在。
楚涼以為自己佯裝鎮定到塔爾的人都發現不出來,只可惜——那些人都比不過雷東敏銳的觀察力。
‘不是……’楚涼垂下眼瞼,收斂對他的過分擔憂,低沉說道︰‘我只是不希望你有事。’
雷東劍眉一攢,‘你什麼時候對我這麼沒信心?’
說罷,他進入車內,目光利落一收,明顯淡漠。
在楚涼看來,自己令他失望了。其實,她有許多解釋,礙于兩人是主僕的身份,她唯有沉默。
天知道,有無信心和在乎他的安危是兩回事……楚涼緊抿著唇,強忍心中疼痛走向另一輛車子。
‘怎麼了?’邦趕忙走下車,以為楚涼會跟雷東同車,卻見她往這里走來。
邦是個聰明人,他也看得仔細。‘那個首領又說了什麼雷先生認為愚蠢的話?’
‘讓我坐這部車。’楚涼沒有多言,又在心底藏了份苦澀。
她想……真正愚蠢的是她自己,總在緊要時刻忘了她的關懷對他而言,是多余且令人厭惡的……
第二章
你什麼時候對我這麼沒信心?
向來冰冷的美眸隨著櫻花的凋落,掠過一絲受傷的脆弱。
每到這微涼的季節,它的盛開與凋謝總會提醒自己,櫻花雖美,人們卻鐘愛其飄落凌飛的樣子,而埋藏在她內心的情感亦是如此——注定破碎時才能奪取他的凝視……楚涼深深吸氣,提振精神,想趕去前幾天雷東那張對她失望的神情。
她知道,尊為極道界太子的他,沒人有資格懷疑他的自信,只不過,緊系在心弦上的過分愛意,往往因為擔憂他而忽略了他與生俱來的卓絕……‘春天來了,氣候似乎沒前些日子那樣冷。’
楚涼眉頭一皺,轉身去看著說話的男人——邦。
‘還在想那天的事?’邦遞給她皮革手套。‘昨晚應該不是你守夜,為什麼不休息?’
‘我有。’
一轉身,正好看見雷東臥房的窗口。
他還沒離開房間,窗簾仍是緊閉的。
這也代表,周念慈仍依偎在他健壯的胸膛上。
‘眼圈泛黑了。’邦戳破她的謊言,‘躺在床上就算失眠,也比守在熱情如火的房外好。’
楚涼胸口一悶,刻意別過頭去。
以前見雷東與周念慈親熱,心里多多少少不好受,但從報章上得知周念慈有可能成為雷夫人的消息時,她向來控制自如的情緒就像亂了步調般。
‘該休息還是要休息,你氣色不太好。’邦從容月兌下外套為楚涼披上。
月眉緩緩挑起。
他淡笑,按在削瘦雙肩上的大手頗具深意地加強力道,‘這樣下去會傷了自己。’
‘邦……’楚涼側頭,盯著搭在她肩上的大手,很是困惑。
他看著兀自不解的容顏半晌,收回雙手,‘是朋友,就听听我的話……準備一下,該動身了。’
楚涼不語,目光不自覺地望定邦轉身離去的頎長背影。
知道邦在暗示自己的行為太過傻氣,即便如此,她也如痴承擔雷東那從不在乎她的殘酷。
待邦走遠後,楚涼月兌下披在身上的灰色大衣。
她明白邦的好意關切,只不過披著它,根本多余,溫暖不到她的心,倘使關懷她的是雷東的話,就算沒有任何心意,她也能夠滿足愉悅。
驀地,她不再多想,因為她護衛雷東的任務來了,這也表示,周念慈已離開他的懷抱,接下來,又回到屬于她的時間。
想及此,楚涼去掉大半的悵然,旋身朝另一棟樓房步去。
當她步伐不再沉重,情緒愈加輕松時,早已出現在身後豪宅二樓窗口的星眸,卻愈顯混亂不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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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去哪吃飯?我們好久沒出去吃東西了。’周念慈坐在梳妝台前,一面梳著頭發,一面想著要到哪家俱樂部玩。
雷東果著健壯迷人的上身由浴室走出來,打開偌大的衣櫃取出藍灰色的西裝。
‘去公司可以穿輕松點。’周念慈知道他穿什麼都好看,但西裝裝束的他,特別讓人透不過氣,也許是嚴肅使得那懾人的氣勢更加強悍陰沉吧。
‘中午有宴會,沒空回來更換。’雷東不由自主地往披著窗簾的窗口看去。
見陽光無奈地被隔在窗簾外,走前幾步,伸手扯開它,接著穿上淺灰色的襯衫。
‘你沒跟我說過……’周念慈猛然轉身,先是詫異,隨即一臉被忽略的可憐樣。‘你根本不想讓我去。’
雷東悶哼一聲,低頭正要扣上衣衫的鈕扣時,胸前用銀鏈系著的玉戒指教他不住頓了一頓。
我只是不希望你有事。
他不該去想那句話的,無奈就是忘不了。
要說有什麼意義,也不過是楚涼第一次對他說這種深具關切的話。
但當他回憶那擔心他的安危而深鎖的眉頭時,他的心情竟有些紊亂……‘寧可帶楚涼也不帶我!’周念慈噘起朱唇,想來仍是在意楚涼。
尤其是得知雷東不離身的項鏈是楚涼送的後,楚涼原本不具份量的護衛地位,瞬間變得好有威脅。
‘夠了沒?’雷東煩悶地斜睨她一眼,在推開窗戶之際,櫻花樹下一對男女的身形強硬定住他的視線。
周念慈生怕惹火雷東,很是委屈地咬著下唇,低著頭,略微感傷地咕噥︰‘我認識你幾個月,哪比得過她跟你生活十多年……’
櫻花如雨優美飄落,但真正牽動雷東內心的,是那男人為女子披上大衣的關切舉止。
陡地,雷東不自覺地緊揪著絲質窗簾。
‘拍完廣告,要是趕得及,讓我去參加宴會好不好?’
雷東轉身回來,臉色沒有之前好看。
周念慈為之一怔,猜想大概又惹他不高興了,才打算不再提及,他便開口︰‘來得及就讓你去。’
性感的身材霍地站起,興奮地撲向雷東的懷抱,給予火熱的親吻。
‘就知你疼我!’周念慈猶如貓咪般拚命往他身上摩蹭。
‘晚點出門。’雷東動作利落地褪去周念慈的連身洋裝。
‘听你的……’周念慈連連發笑。
強而有力的手敏捷地滑進她大腿內側,宣告不容拒絕的佔有,與夜晚比起來,這回來得更加瘋狂激情,仿佛想表達什麼。
‘啊……呃……’周念慈沒空分辨,也沒空想這麼多,只曉得,他熾熱的佔有令她沉醉迷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