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這里請。’其中一人伸出手,指向別墅入口。
邦剛踏出一步就見雷東朝他揮揮手,示意要他留在原處。
‘雷先生?’邦不禁納悶。
‘我帶涼進去,其他人留在這里。’
邦撬高雙眉,還是不放心。畢竟,殺手集團是否存有善意,沒人清楚。
雷東自信地笑笑,隨即邁入別墅內院。
走在雷東身旁的楚涼,不經意地發現他頸項上的吻痕。
雷東向來不喜歡女人在他身上留吻痕的——可見這次的女人有多受他寵愛了。這是不是代表雷夫人的人選已呼之欲出?
‘看看誰來了……’一名留著落腮胡的老者突然站起身,熱情地對雷東示好。
雷東冷冷地瞪著對方伸出來的大手,隨即越過他,傲然地朝大廳的沙發坐下。
對方愣了一秒,對于雷東無視他人的冷傲竟還能泰然自若地揚笑。
‘我遲到了嗎?’雷東疊起其修長的腿,神情閑適。
‘時間,是由你來定的。’
雷東不以為然地嗤笑,‘我沒耐性听你說廢話。’
楚涼目光一掃大廳的人數。先不論臉色鐵青的數名殺手成員,就連坐在椅上的三名在地幫派魁首都沒享有發言權,唯有雷東。
他是驕傲,是唯我獨尊,這一點,道上的人都清楚,卻更了解,只要雷東一聲令下,歐洲大大小小流派,都會為之悚懼,甭說是香港區域。
頻頻遇上這樣的情景,楚涼心里還是會忍不住暗自贊許她愛慕的男人是這麼的受人敬重,但此時此刻,她的手不敢離開擱在腰際上的槍……倘若她放松,就是她失敗到完全感受不到這里的肅殺氣氛。
老者笑容依舊,說道︰‘先上菜好了。’
雷東椅子還沒坐熱,霍地起身表示耐性到了極限。‘塔爾,我知道你想說什麼。’
‘你有過人的智慧,此次的飯局,應該可以變成一種慶祝。’塔爾自信滿滿地舉起酒杯。
雷東冷哼一聲,‘錯了……我對你的計劃毫無興趣。’
‘令尊在世時,就被恐怖組織視為王者,身為太子的你,怎甘心那三大組織與你並駕齊驅?’
‘知不知道我從不把你這集團首領看在眼里?塔爾。’雷東嘴角漸漸上揚,泛起的笑意含著懾人的森冷,仿佛下一秒,雷東便會下令奪走塔爾的性命!
‘我知道,否則你早就答應跟我做軍火交易。’
‘我連你都不放在眼里,又怎會在乎那三個組織。’
‘也許有一天他們會侵佔你的地盤。’
‘那就等到那一天再說。’冷峻的面容沒有絲毫憂慮,反倒對塔爾的話相當不以為然。
雷東的性格是眾人皆知的高傲,這是其龐大勢力使然,但並不代表他是個跋扈專制的尊著,只要不侵犯他,他也懶得干預勢力範圍以外的事。
‘我等不了那時候,雷東。’塔爾一手指向右方的成員,一手指著沉默的楚涼,得意說道︰‘看看你我的手下,我的成員每個都是高手,你的護衛各個都是精英!只要我們合作,加上你的軍火……勢力一定大過三大組織,我們會是世界第一!’
雷東扯出一抹淡笑,意味卻深邃到讓人不得而知。
在座的幫派魁首也隨之咧嘴,凝重的氣氛因此得到緩和。
塔爾確定自己的想法得到勢力雄厚的雷東支持,與幾位首領高舉酒杯,極興大喝︰‘有了「太子」的火力,勝利就是屬于我們的!’
‘你憑什麼?’
一句話,僵住眾人的笑容,愕視著俊容早已變得嚴酷冷傲的雷東。
雷東目光凌厲地粉碎所有人的期待,‘你的組織從來不談人情道義,誰知你是不是個不定時炸彈。’
‘我已在改變組織型態……將來你會看得到。’塔爾堅定說道。
雷東雙眉為之一挑,促狹笑道︰‘別以為我不曉得你在匈牙利干的好事。’
‘這是適者生存的世界!’塔爾仰首狂囂地說道。
‘你可以大肆侵略來擴張自己的勢力,在極道世界沒有人不允許,可並不代表不屬于極道組織的殺手集團可以這麼做,你已經違反行規。’
塔爾聞言,忍不住狂笑,陡地,灰色的跟眸掠過一抹駭人的殘酷,咬牙道︰‘如果我喜歡極道的諸多原則規範,殺手集團根本不會存在!雷東,我知道你也跟極道組織一樣不踫毒品,但談情講義,你絕對會認為那是……狗屁!’
雷東冷酷地斜睨他一眼,沉聲道︰‘沒有人有資格跟我談情講義。’
塔爾與雷東並非同一陣線的人,但塔爾說的卻沒有錯,雷東可以認同道義的存在,只不過在至尊太子的世界,他的話就是命令,絕不準有人不自量力跟他談道理說義氣!
‘亞洲尊王的確是太子,可「佐藤」會這樣想嗎?「殷家三盟」肯點頭嗎?還是……「五色門」願意視你為尊?這三個組織都以為自己是王者!’
這句話在雷東冰冷的心湖里,挑起了漣漪,卻也听得出塔爾言辭中的挑撥。
事實上,他不否認這三個組織的可怕勢力,相對的,對方也唯恐他的龐大軍火,幾年來,他們不斷增加其支派采鞏固極道上的地位,卻從未在他的地盤上建立分支,很明顯的,他得到相當的尊重,這也就是為什麼他沒有一絲爭雄之心。
今日赴約,明知塔爾會談些什麼,他還是必須來,讓塔爾徹底明白,和恐怖分子與殺手集團的軍火交易,早已隨著父親逝世而不復存在。
畢竟他向來不支持父親提供火力去協助這兩個組織無理殺害生命,所以父親一去世,他便毫不猶豫地杜絕一切的交易。
起初恐怖分子大為不滿,頻頻宣告要與他勢不兩立,直到他取走其集團首領的性命,才平息驚駭極道界的宣戰,也使得‘太子’二字,更加讓人畏懼與欽佩!
‘雷東……’塔爾揚起嘴角,充斥著邪惡說道︰‘他們怕你,痛宰這三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組織對你而言,是天經地義……你才是尊王!’
‘謝謝你的提醒,不然我會以為是你想稱王。’雷東目光冷如冰劍,凌厲到輕易就穿透塔爾的心。
塔爾笑顏不再,壓抑在心中的氣憤強大到身後的手下都能感覺得出來。
陡地,塔爾喧天怒吼︰‘雷——東!’
數名殺手隨著塔爾的嗔怒掏出手槍,孰料,正當槍預備瞄準雷東之際,一個黑影如旋風般突然出現在塔爾身邊,未來得及反應,塔爾的耳際已然多了一把槍無情地指著他……雷東閑適地點燃雪茄,叼在似笑非笑的唇間。‘我還以為你多有耐性。’
在場所有人無不神色驚愕,唯獨雷東還是一樣泰然自若。
只因持槍頂住塔爾的,正是楚涼。
‘我只是遺憾你太過相信三大組織,他們總有一天會奪走屬于你的權勢,我的話不會有錯……’塔爾試著為自己剛才的憤怒作解釋,畢竟雷東的手下是精英中的精英,使他不得不為自己的性命著想。
論暗殺,殺手集團的成員無人能及;若要論格斗戰略,雷東的人絕對是一等一!尤其是身旁這個女護衛,他打听過,這個女人殺人從未失手。
‘我要是想教訓三大組織,以我的勢力,我並不需要你。’雷東側一下頭,暗示楚涼放下手槍。
塔爾這人野心太大,自升為首領之後,其獨霸的心態便沒有遏止。像這樣的人,總有一天,不是教人射殺,就是被自己的貪心給害死……楚涼遲疑好一會兒,才緩緩放下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