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致禮任她打著,他沒半點退縮的意思。
曼莉的神情、她的每句指控都讓馮致禮無言以對,她的眼淚更是讓他心疼,他好想緊緊抱著她,反駁她的每一句話。
他是愛著她的,他愛了她有多久,她根本不知道。
他愛曼莉的程度,甚至超過了自己的想象,以至于當他發現自己似乎生病了,因而產生巨大的恐慌。
他不怕死,只怕沒辦法保護她。
所以馮致禮只能沉默地承受一切,雖然他雙拳緊握,卻不敢有任何動作。
曼莉不停捶著他的胸口,她感覺到自己手痛、心更痛。
VOLVO車系有種獨特的防撞鋼梁,別的車款撞上VOLVO,它會以幾倍的力量反彈,本身卻毫無毀傷。
愛情也是一樣的道理,你想傷害自己所愛的人,反而得到更深的傷害。
曼莉悲傷地哭著,她恨死馮致禮的無動于衷,被拒絕後她沒辦法抹干淚水掉頭離去,也氣自己的沒用。
她的淚滑下,滴到馮致禮的胸口和手臂,那熱燙的觸感,讓他嘆息。
「如果……」馮致禮沙啞的聲音低低地在室內回蕩。「如果,你可以看見我的心,一點點就好,你會明白我為什麼會這樣對你。」
「我看不見……」曼莉抬眼,淚眼模糊,她什麼都看不見,可是她卻感覺到了馮致禮的痛苦,沒用的她,竟然還是為他心疼了起來。
「找愛你。」馮致禮傾身,沒有遲疑地吻住她的唇。
曼莉傻了,她以為自己听錯,可是馮致禮卻用行動證明她的懷疑是錯誤的。
他親吻她的唇,細細碎碎地留下一些吻痕。他解開她襯衫的鈕扣,褪去惱人的,驚嘆地欣賞她雪白的酥胸,並在上頭烙下神聖的吻。
曼莉的淚早已干掉,取而代之的是興奮與喜悅。她環抱著馮致禮健壯的胸膛,幾乎要被他遲來的熱情淹沒。
他輕輕扳過她的果身,在她的背後,用唇瓣寫字,每一次踫觸都讓曼莉敏感地輕顫。
她知道有什麼事即將要發生了,她期待著,沒有絲毫害怕。馮致禮也是,他所愛的女人,擁有美麗的身體,每一次的撫模和都讓他感動到不能言語。
曼莉在馮致禮的柔情攻勢下,忍不住啜泣了起來,她感到無比的幸福,也無法控制地一直往下沉淪。
在還沒失去所有的理智前,她彷佛听見馮致禮不停地說,我愛你、我愛你……
第九章
即使有白色窗幃,春晨陽光依然穿透,灑滿了整個寢室。
馮致禮早就清醒了,他撐著下巴,微笑看著懷中趴著的女人,因為昨夜的一夜歡愉而熟睡。
室內悠揚著慵懶的爵士樂,從昨夜到今晨,播放的都是同一張CD。
馮致禮踏著白色毛拖鞋下床,為曼莉泡了杯咖啡,由遠而近,端到床邊,深紫色的杯子載滿了香醇和濃烈。
安上她的身體,他在她耳邊輕語。「喏,寶貝,該起床嘍。」
他低沉好听的嗓音似微風拂過耳畔,曼莉悠悠轉醒。她紅著臉,不敢看馮致禮,像麥芽糖般賴著白色絲質床單。
他輕輕扳過她的果身,柔軟貼合,在一片白色光亮中纏綿起來。
他們調笑、嬉戲、翻滾著,在白色的早晨。
曼莉里著白色被單,從床上坐起身,看著馮致禮穿戴好所有衣物。
他轉身,看見曼莉仰望的眼神,馮致禮笑了,她好象被遺棄的小動物,等著主人帶回家,那可憐兮兮的模樣,讓他又走回床邊,用嘴唇深深親吻了一下她額際。
「待會兒一起吃早餐。」他模模她的頭,柔聲說︰「乖乖的,好嗎?」
曼莉扁嘴。「好。」一會兒又搖頭。「不要。」拉過馮致禮,窩在他懷里,她像貓咪般磨蹭撒嬌。
「為什麼?」他問著,她的動作讓他滿滿的柔情幾乎要溢出胸口。
「我要吃早餐、中餐和晚餐。」曼莉貪心地說。
「再加宵夜夠不夠?」輕觸她鼻尖,馮致禮笑著說。
「不夠,今天周休,你得陪我一整天。」曼莉開始耍賴。
「好,我答應你,我先回房。你準備好了,再打電話給我。」
馮致禮回去了,在天剛亮的時候。
曼莉清醒了,她里著被單想到浴室為自己放洗澡水。轉身一看,昨夜的燭火都熄滅了,應該是她睡了後,馮致禮一個一個小心吹熄。桌上的酒瓶酒杯也不見了,被洗干淨後,收到茶幾底下。
她恍恍惚惚地走到浴室里,鏡子里倒映著她的模樣,容光煥發的臉龐,有一抹紅暈,像微醺。督的頸上有一點點細碎的吻痕,更提醒了她某個事實,而鏡子里的自己正在傻笑。
仔細回想昨夜和清晨的一切,她擁抱自己的身體,某些部分還殘留著感受,真實地令人發抖。
她成為馮致禮的女人,感覺像踩在雲端那樣,曼莉感動到眼眶又紅了,原來她等這天等了這麼久。
待會兒,她要跟他去約會,像一般情侶那樣。他們的起步太慢了,真希望能趕快補足每一天。
馮致禮回到自己房里,打開電腦螢幕,燃了一根煙,早晨陽光中白色煙線靜靜繚繞。到浴室放了水,他回到了電腦前。
上網搜尋著市區所有餐廳的位置和地址,他想安排一個整日的美好約會。在線上訂購了一個小禮物,希望能給曼莉一個驚喜。
填好購物單上的住址,手機剛好響了。馮致禮接起,喂了一聲,按下enter鍵,看見訂購成功,他滿意地笑了。
「你聲音听起來滿愉快的,有什麼好事嗎?」夏璐澄的聲音從被端傳來,听起來平靜,卻有些緊繃。
「那麼早打來,是想請我吃早餐嗎?」璐澄猜對了,他不只是心情愉快,他是開心得快飛起來。
「吃早餐沒問題。」她頓了頓,好幾秒後才說︰「我實在不想破壞你的心情,但檢驗報告出來了,如果現在有空,我希望你來醫院一趟。」
馮致禮身體震了一下,彷佛有顆大石砸向他心坎。
他不知道何時掛上電話的,等到回神時,才發現自己拿著手機發楞了好久。走到浴室,他緩慢地關上水龍頭。水滿出浴白,流了一地,他望著滿室的熱氣,眼眶紅了。
披上外套,拿著車鑰匙,馮致禮心情沉重地邁出門口、走向車庫。
當車要離開時,馮致禮從車里望向曼莉的陽台,想著她此時會在做什麼。
他暗了暗眼神,握著方向盤的手心正在滲汗,手腕上的那只精工表反射陽光,閃閃發亮地令人眩目,他望著時間,感覺到恐懼。
是的,他的幸福來了,可是會不會來得太遲了?
「這是我的學長,神經外科的權威。」安靜的診療室,夏璐澄的聲音空空蕩蕩地介紹著。
「你好,我是林恆森。」看起來年輕卻穩重的醫生一手拿著檢驗報告,一手伸出來與馮致禮握手。
他的手心傳遞給馮致禮真實的訊息,這是個可靠的人。
「你好。」氣氛凝重,就算目前兩個人輕松以對,馮致禮仍知道,事情沒表面看起來那麼簡單。「我得了什麼病?老實告訴我沒關系,我想要有心理準備。」
夏璐澄和學長對看一眼,心照不宣,他們的職業是治病,也要讓病人明白自己的身體狀況。
于是林恆森開口了。「我簡單地說,你得了一種神經退化癥,你是不是常常發現身體哪個部位不能動?有時是手關節、有時是膝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