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她家里有錢,但跟她本人的經濟無關。在完成學業之後,她就很少當伸手牌了,也因此她的薪水有一半拿去付信用卡跟房租,剩下的一半大部份都貢獻給計程車了。
雖然家里不需要她拿錢回去,但逢年過節,或是爸媽生日的時候,多少還是得買些禮物回家或請客吃飯,再加上一些有的沒有的開銷保險支出,想存錢也沒法子。米蘭可是標準的月光族。
換下上班時的套裝;米蘭在公司里有放兩套衣服以供不時之需,現在她穿的黑色細肩帶小洋裝就是她的外出服之一,再搭配老媽賞給她的一對方鑽耳環,簡單的圍上一件長披肩跟黑色高跟鞋,襯得她的肌白若雪,優雅與性感在她的舉手投足間展現。
米蘭並不是為了白承恩才特別裝扮,這是她的習慣。人要衣裝,佛要金裝,要讓人把你當成紳士淑女招待,首先就要先把自己當成紳土淑女才行,這是對自己、也是對別人的尊重。
白承恩暗自吹了聲口哨。沒想到只等了她半小時,就可以看到一個完全不一樣的女人風貌。
扁「省時」這一點,他就對米蘭的快動作敬佩不已。他遇過連涂個口紅都要花一小時的女人,可是在他看來,那些化妝的時間並沒有讓那位小姐變得更美,不像米蘭,如同變魔術一樣,從精明干練的女強人化身成溫柔清爽的小女人。
對於她,白承恩有很多不同的想法。
到了目的地,一間位於郊區的新餐館,外形建造成歐式風味的石板屋,門外布置成小花園,種滿了各式各樣的花跟香草植物,進到餐廳之前就可以聞到迷迭香的芬芳與薄荷的清涼在晚風中飄送,未開的玫瑰則在圍籬間若隱若現,若不是門外站著一個矮胖的主廚木偶扛著今日特餐的招牌,標明這里是餐廳,不知道的人還會以為這里是哪個歐洲鄉村的布景哩。
「我今天打算試試他們的主廚特餐,最近流行健康取向,義大利的香草風味應該很適合下一次的……」米蘭走進屋內,一個侍者迎出來。「你好,我是米蘭,我有訂位。」
「請跟我來。」
就了定位,米蘭優雅落座,她習慣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就算此刻多了個白承恩,也無礙她的自在。
就現實論,他並不是一個令人討厭的陪客。
他不像她約會過的那些男人,一古腦兒的只想跟她傾訴他們的苦、他們的悶、他們的無聊,殊不知那才是讓他們變苦變悶變無聊的原因,誰有興趣一天到晚當他們的救難天使,听他們吠那些不長進的廢話?
她不是不能當個好听眾,但她也有選擇的權利,要她整天听那種無意義的抱怨,還不如一個人清靜自在。
白承恩的話不算少,但鮮少提到個人的不滿情緒,同樣一句話,他可以用較生動的方式表達,雖然這是身為公關人的本能,但也還是有高低優劣之分的。米蘭挺感謝他沒把她當成手下虐待,跟他聊天還挺愉快的。
但她沒忘記那天會議室里的事件。
雖然同事間的性關系時有所聞,可是不能控制自己的性沖動又是另外一回事,米蘭對於這件事還無法釋懷。她討厭自己的工作場所里有不潔的行為,那讓她有種也跟著沾到大便的骯髒感。
「這間餐廳不像新開的。」白承恩閑閑的問。
「嗯,這里以前是……」米蘭頓了頓,刻意忽略不談。「大部份的裝潢沒怎麼更動,還是維持老樣子。」
「你來過?」看她欲言又止,白承恩有點好奇。
「嗯,這里是我大學時打工的地方。」米蘭簡短的說。
「原來如此。」白承恩等著米蘭說下去。但她並沒有繼續,只是舉起酒杯,把紅酒一飲而盡。
白承恩因為要開車,所以沒有喝酒,看著米蘭因為酒意而酡紅的臉頰、若有所思的迷離眼神,他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有種醉了的感覺。
原來,酒不醉人,人自醉呵。
※※※※※
晚風吹來,米蘭的酒醒了大半。
她知道自己酒量不佳,於是只喝了兩杯,沒想到還是不勝酒力,還好她的理智讓她還能走出餐廳,只是,她控制不了臉上的表情。
想笑的感覺讓她輕飄飄的,仿佛踩在沙灘上,她只能慢慢的一小步一小步前進,覺得自己像是走了一個世紀才到停車的地方。
「你還好吧?」白承恩擔心的問。
「很好、很好。」才剛說完,米蘭腳一軟,坐倒在地上。「哎唷!」
「有沒有摔到哪里?」白承恩想扶她,但米蘭就是不起身。
「沒事沒事,我很好。」米蘭控制不了那種想笑的感覺,不知道是因為舊地重游,還是喝了酒的關系,她的情緒一直處在高亢的狀態下。
「先上車吧。我送你回家。」白承恩扶著她,並沒有放開她。
「我可以坐一會嗎?空氣很好。」米蘭問。
「你確定要這樣坐在地上?」白承恩最討厭女人發酒瘋,意外的是,酒醉的米蘭卻不讓他討厭。
「不可以嗎?」米蘭傻傻的問。
「你醉了。」白承恩想拉起她,又被她推開。
「醉了的人都會告訴你我沒醉。」米蘭搖搖手,不要他扶。「我很好,我想坐一會,待會我會叫車自己回去,你有事可以先走。」
看她講話還算清楚,可是行為卻不是很清醒,白承恩還是不放心。「你還是先上車吧,我不能讓你一個人坐在這里。」
「不用擔心,治安沒那麼壞。」米蘭揮了揮手,要他先走。
「也沒好到可以丟你一個人在這里。上車。」白承恩硬拉起她,不讓她繼續坐下去,但她還是不肯,讓他有點生氣。「米蘭!」
米蘭這才慢慢的起身,拍拍裙子上的草屑。「你真的可以放心,這里我熟到不行,跟你賭一千塊,就算沒路燈,我都能自己走下山。」
「或許你說的對,但我不想用一千塊跟你賭意外會不會發生,我寧可給你一萬塊載你下山,確定你安全。」白承恩大方的說。
看著他,米蘭想了想,突然對他攤開手。「拿來。」
「什麼?」白承恩不知道她要干嘛。
「一萬塊啊,你剛才不是要給我嗎?」米蘭笑咪咪的說,手在他面前揮來揮去。「拿來、拿來啊!」
瞪著米蘭,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確定她的確是醉的,忍不住大笑起來。「天啊,你還沒出事,我已經先遇到山賊了。」
「不給嗎?」米蘭戳著他的手臂。「說好了不能要賴耶!」
「可以刷卡嗎?」白承恩覺得很有趣。
「付現啦!」米蘭白了他一眼,突然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白承恩有點毛毛的,不知道她想做什麼。
「這樣好了,那一萬塊我不要了,不能劫財嘛,那我就劫色好了。」米蘭看著他,突然摟住他的脖子,在他耳畔輕輕開口︰「今晚,我不想一個人。」
4
米蘭對昨夜的事情不能說完全沒半點印象,但是要她全部想起來也太折磨自己了。
坐在白承恩家里,全身上下光溜溜的。以現場的狀況來看,衣服應該是她自己月兌掉的,但是之後她就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麼……有印象的部份只到她坐他的車回家為止。
看樣子她應該不是被強暴的,因為她身上沒有任何傷痕或是瘀青。這有兩種可能,一種是什麼都沒做,一種是她自願獻身。
米蘭一點也不想承認是後者,但身體的酸痛感很清楚的告訴她,絕對不可能什麼都沒做。
而白承恩的樣子看起來也挺像已經完事的男人一樣,半果倒在床上呼呼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