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周遭的人吵得他瀕臨爆發之際,終于有好消息傳來,普通病房有空床位,他可以離開這個殺戮戰場了。
雖然離開了人來人往的急診室,但是這間十人病房也是人滿為患,更糟的是住的都是女病人,只有他一個男人,這讓他感覺很別扭。
被一群上了年紀的女人盯著,讓霍霆覺得自己不像在醫院,比較像在動物園的獸籠里,被一群想剝了他皮毛的女用眼神強暴著。
「嘿,寶貝,你怎麼了?」鄰床的兩位女士開始用番文跟他打招呼。
要不是她們的腳打上石膏,行動不便,他覺得她們肯定會走過來「敦親睦鄰」一番。
他只好尷尬地笑,假裝自己听不懂番文,這樣最保險。
不過他的文靜似乎沒什麼效果,她們以為他不懂番文,反而說得更起勁—什麼親熱、露骨的話都說出口了,吃點口頭豆腐也開心。
「哦,可憐的寶貝,他不懂我們的話呀!那我怎麼跟他說他很好看呢?」其中一個女病人開始抱怨。
「看他那張臉蛋,要我陪他上床十次我都甘願!」一個外國歐巴桑開始吃吃笑起來。
「唉呀,你也太夸張了吧,就算你肯出錢倒貼他,人家看到你那樣子就不行了,說什麼十次,半次都別想!」另一個番婆開始糗她。
「去,說說而已,我還不想被我親愛的揍咧。不過你看起來倒是比較像欠男人的樣子,離婚那麼久一定很哈男人吧?」歐巴桑嘴巴不饒人。
「哎呀!帥哥都是中看不中用的,給我,我還不見得要咧!以前我那個死鬼就是在床上沒用,我才跟他離婚的!」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番婆開始講起她的離婚原由。
「不是他偷人被你抓到才離婚的嗎?」
「去!」
一群歐巴桑開始熱鬧起來,笑聲熱烈。
霍霆听到她們的笑聲,就算真的不懂她們的話,光听那種曖昧的聲調就可以全身起疹子了,更何況他听得懂,但他也只有啞巴吃黃連的分了。
每句話不是沾腥帶黃,就是暗指他中看不中用,還不時有人拋來火熱飛吻跟熱情眼神,讓霍霆覺得世界變了。
怎麼現代女人這麼開放,反而他變成那個被調戲的對象了?
不幸的是,他還不能喊非禮。
他只好一把扯起棉被,當起自閉的鴕鳥。霍霆現在夏的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來錯了?這是他到新環境的第一天,竟然發生這麼多倒霉的事,難道真的被好友說中了?
他真的是流年不利,犯女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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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等到醫生來,是個會說中文的華裔,霍霆才解除語禁。
「霍先生是吧?看來你要在這里待上幾天,觀察一下。」醫生看了病歷之後,以中文跟他建議道。
「醫生,我覺得我很好,沒什麼事,不必要住院觀察。」霍霆對醫生的指示感到不耐煩,更不想被那群女人指指點點。
以為在國內因為奇貨可居才被女人追,希望人在國外,大家都是高鼻大眼的樣子,那麼他就會變得普通一點,沒想到還是照樣招搖。
唉!他開始認真考慮去整型把自己弄丑一點了。
「嗯,照X光片看來,你的腿有點輕微的裂傷,建議你在這里待幾天,確定沒事再走。」醫生是個圓圓的中年胖子,雖然笑容可掬,但是眼鏡後面的眼神卻盯得死緊,好像在跟他說,他沒那麼容易放走受傷的病人!
「那我可以換個比較安靜的病房嗎?」霍霆無奈地說。
他實在對現在這種被女人包圍的狀態感到厭煩,覺得自己好像淪落到養雞場似的不得安寧。唉,至少給他片刻的清靜也好。
拍拍他的肩,醫生大笑道︰「小伙子,振作點!要知道,能被那群美人看是件好事,不是每個人都有這種福氣的,要她們看我,她們還不見得肯呢。你就當來醫院做秀表演吧!」
「我又不是明星。」他沒好氣地應。
「是嗎?听護士們在傳,我還真的以為你是哪個明星咧!」醫生揚揚手上的病歷表,開他玩笑。
「唉……」霍霆嘆口氣,懶得多說了。
沒想到被異性調戲,到了同性的手上也沒什麼好下場。他覺得自己好像變成公開販賣的玩具了,人人都能上前模一把、玩一下,根本不顧他的感受。
他到底招誰惹誰了呀!
「你好好休息吧,別想太多,就當來這里觀光吧。哈哈……」說完,醫生轉頭吩咐護士,交代注意事宜。
那個豐滿的黑人護士一邊做記錄,還不住對他大送秋波,讓霍霆只能尷尬地笑。
要是不好好應付,待會挨針的時候可能會多點皮肉之苦吧,他想。
「對了,送你來的那個紅發妞去替你辦住院了,待會就會過來。」醫生說完,便到下一個病床巡視。
「她?」霍霆有點意外。
以為外國人情薄如紙,沒想到還有好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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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前腳才踏出病房,她就進來了。
「嘿!鄰居你好。」紅發女郎說。
「鄰居?」又一個意外,霍霆愣住了。
「對呀!我們住在同一幢公寓,不是鄰居又是什麼呢?」她甜甜地笑道。
听到她的話,霍霆忽然覺得住在那里是個不智的打算。
「很高興認識你,我們還沒互相介紹過吧?我是安妮,你呢?」她倒是大方,伸手向他。
沒奈何,只好跟她握一下手。「霍霆。」
「你沒有英文名字嗎?」安妮問。
「沒有。」霍霆答得直接。
「為什麼不取一個?你在這里用中文名字沒人听得懂的。」安妮倒是好心,教他入境隨俗。
「我不覺得這個中文名字很難懂。」不改死硬派作風,霍霆的字典里沒有「服從」兩個字。
「名字只是一個代號,是方便他人叫喚的,順口最重要嘛!你不覺得霍霆三個字叫起來很繞口嗎?叫保羅、威廉多好?」安妮苦口婆心道。
「我對我的名字很滿意。」霍霆不接受她的建議。
「去!老頑固,白費你的臉孔長那麼好看了。」安妮轉身吐舌道,一坐在他的病床上。
瞪著她!安妮這種坐沒坐相的樣子,讓霍霆覺得有必要教她規矩。
「那里有椅子。」
「什麼?」對他的話,安妮一時沒反應過來,不知道他干嘛指著椅子。「你要椅子做什麼?」
「我說,那里有椅子,你可以坐那里。」霍霆重復一次。
安妮看著他,不禁失笑。「拜托,才坐你的床一下而已耶,干嘛這麼緊張呀,我又不是想上你的床,別想太多,OK?」「椅子在那里,請坐!」霍霆不放松。
「OK!OK!敗給你了。」安妮投降地舉起雙手,這才跳下床,坐到指定席上。「干嘛這麼緊張呢?你又不是處男,只是坐你的床又不會懷孕咩!」
「謝謝你,不過我想我沒有跟你熟到可以討論私人問題。」霍霆白她一眼。雖然她送他就醫,但不代表他們就是朋友了。
認識是認識、朋友是朋友,兩者不能混為一談。
「真死板,這里是美國耶!」安妮吐吐舌頭,對他的拒人于千里之外感到不可思議。這種活恐龍還真不是普通的少見。
「在哪一國都一樣。」霍霆冷冷地反駁。
「算了,懶得跟你爭,你高興就好。」安妮倒也隨和,不在這個問題上打轉。「對了,你住幾樓?」
「三樓。」他答。
「啊!你是查理的……」安妮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