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他,鐘欣知道以退為進的方式。
若一直逼他,只會造成反效果,最好的方式就是讓他有罪惡感,不得不留下她,勝過死賴不走的惡劣。
拭去眼淚,鐘欣故作堅強地,咬著下唇道︰「我知道了,對不起,打擾你的休息,我該走了,」
她搖搖欲墜的身子像風中的小花,楚楚動人,因為雨水的緣故,濕透的白色上衣顯得透明,若隱若現的是她玲瓏的曲線,忽悲忽怨的是她臉上的表情。
「等一等,鐘欣!」我送你回去。
甄浩泱話還沒說完,被她一個反撲給打斷了話題,還沒來得及坦白心意,卻因為她的熱情,想送她回去的心意頓時硬生生的吞回去。
「我知道你不會讓我走的!」送上溫熱的香唇,吻去了他的抗議,也吻去了他的理智。
長夜,正漫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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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一生能夠愛幾回?
甄浩泱不敢回答。
坐在辦公室里,回想昨夜的翻雲覆雨,除了嫌棄自己的罪惡感,還有一種他從來沒有發現的感情存在。
雖然伍璦琳跟他很親密,但從來都沒有越雷池一步的機會,不過早已抱定了娶她的念頭,所以也尊重她婚後才上床的想法。
但鐘欣卻是一個意外。
一個浪漫的意外!
不能否認鐘欣提出的「一夜」讓他沒有顧忌,進而大膽的回應。任何一個正常的男人面對這樣的邀約都會心癢難耐,更不要說寂寞多年的他了。
但勾動他內心深處的,不是這熱情的誘惑,卻是鐘欣的告白。
當她告白的那一刻,有種憐惜的心態、男人內心的優越感忽然冒出來,知道他是被需要的,是被崇拜的,而不是被人任意操縱的簡單傻瓜。
如果沒有那通電話打斷他們,他不確定自己是不是能把持得住?
想起那通電話,甄浩泱不禁苦笑。
無巧不成書,那通電話正好就是伍璦琳打來的。
仿佛被當場逮捕的現行犯,他接電話時的聲音,除了因為未褪盡的而顯得沙啞之外,還有罪惡感讓他突然口吃起來。「喂……我是甄浩泱。」
「浩哥,你的聲音怎麼這麼奇怪,是不是在睡覺了?好像很累的樣子?」
「沒有!」甄浩泱的心跳搶拍,下意識的斜瞄身旁的鐘欣一眼,只看見她的背,隨即轉回視線,找到自己的聲音。「你還好嗎?什麼時候回來?」
「呵呵!」話筒中傳來伍璦琳的輕笑聲,沒有發覺甄浩泱的異樣。「怎麼了?開始想我了嗎?嗯?」
「是有一點。」不敢再看鐘欣的方向,只好盯著牆上的掛鐘,十一點五十四分,再過幾分鐘,就是灰姑娘現形的時間。
十二點一到,一切都會回復原狀。
「只有一點嗎?好壞心,要是我不早點回去,你肯定會把我給忘了!」
「怎麼會?」甄浩泱把毛巾拉正,遮掩自己的。
「怎麼不會,不管,人家要听你說十次你愛我!」
「小琳……」甄浩泱有些尷尬,要是平常只有他一個人,說十萬次都沒問題,但是現在有鐘欣在場,他卻說不出口。
「怎麼了?你是不是不愛我了?」
甄浩泱還沒來得及回話,听到電話那端有人在叫伍璦琳。
「小器鬼!算了!有人在叫我,這次就放過你,我要去開會了,等我回去再听你說一萬次,OK!啵一個,我們kiss拜嘍!」
「嗯,好,拜。」好不容易放下電話,甄浩泱這才轉向鐘欣的方向,只見她已穿回衣服,站在門口準備離去。
「你等我一下,我送你回去。」甄浩泱說。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知道她已經失去最好的機會,鐘欣也不戀棧,她知道今晚跟他不可能繼續了。「這麼晚了,你一個女孩子我不放心,等我一下。」轉進臥室,甄浩泱以極速換好衣褲,回到客廳,卻沒看到鐘欣的身影。
心急地追出門口,四處探尋之後也沒發現她的芳蹤。悵然之余,回到家里,看著剛才激情的現場,空氣忽然涼下來,一點也沒有剛才的熱情。
陪伴他的冷清之外,還有一夜的無眠。
睡不著的他,只好坐在沙發里看著晨間新聞,盯了半天,終于放下心事,還好沒有發生任何令他擔心的消息。
提早半小時上班,直到坐進辦公室以後,甄浩泱才冷靜下來。
想起昨晚的激情,他還是覺得那像一場春夢一樣,但脖子上的吻痕卻清楚的提醒他,那並不是夢。鐘欣的話還在腦海里,但是也太突然了,他從沒對鐘欣有什麼非分之想,但是她的告白……
甄浩泱的心情很復雜。
只差一點就跟她發生親密關系,但現在卻連她住在哪,她的電話號碼都沒有,想起來真是失策!
但是另外一方面,卻暗藏著「幸好沒犯錯」的僥幸心理。
裁判沒看到時所做的小動作,都不算犯規!他並沒有在實際行動里背叛伍璦琳,這是他惟一慶幸的事實。
但是心呢?
甄浩泱不敢去想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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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幾次的課,都沒看到鐘欣的身影。
甄浩泱不由自主的會在人群里,搜尋一個短發的女孩,得到卻是認錯的挫折跟失望。
努力說服自己,那不是愛,只是責任。
因為他不想失去一個好朋友。
但是腦海內卻重復播放當天的影像,想起她那帶淚的眼眸,一次又一次地糾纏他,讓他不能從想念她的感覺里逃出,只能讓思念一層層地捆住自己。
那不是愛!
他告訴自己,那只是同情,只是友誼。
苞花綺龍談起這個問題,只得到老友的白眼。
「大哥,你太女敕了啦!」花綺龍笑。
坐在鋼琴酒吧里,听著流瀉的琴音,站在舞台上,穿著亮片晚禮服的外國女歌手,正以如泣如怨的歌聲唱著。
「你愛我,我愛他,他愛的又是另外一個人。」
英文歌詞切題的說中甄浩泱的心事。
舞台的燈光打在歌者搖曳的裙擺上,其上反光的亮片像極了那天鐘欣的盈盈淚眼。
晶瑩,閃耀。
「你怎麼這麼說?」甄浩泱揮手叫來侍者,要了一杯啤酒。
海尼根的苦澀在舌根,白細的泡沫藏著秘密的甜膩,冰冷的酒汁卻不能澆熄困惑的熱情,而她的芳蹤就如同褪去的泡沫般杳然,只有想念她的感覺如同酒意般蔓延周身。
身為情場浪子的花綺龍自有道理,他以專家的架勢開口。「男人跟女人之間會產生的惟一關聯,就是性,愛情只是其中裝飾的花絮而已,如果那天你真的跟她上了床,那你就不會這麼急著找她了!」
「你在說什麼?我又不是想找她上床……」甄浩泱說實話。
「得不到的總是最好的,唉,什麼女人沒見識過,怎麼不清楚這場演的是‘欲拒還迎’呢!只是當局者迷,大哥雖然聰明,但對女人只有小學生的程度,跟我這個教授級人物是沒得比的。」花綺龍笑道。
「我咧!吹牛不打草稿呀!」甄浩泱搖頭。
「一場兄弟,別怪我沒提醒你,就我看來,這個女人是做戲的天才,雖然我不清楚她要的是什麼,不過我認為她那幾招勾引的把戲跟那些女人沒什麼兩樣!」花綺龍指著吧台上的酒女說。
「別侮辱她。」甄浩泱認真的說。
「完了!你沒救了!中了那個女人的毒了,看來不管我說什麼,你都听不進去了!」花綺龍搖頭道。
「別胡說,我跟她沒什麼!」甄浩泱作賊心虛,此地無銀三百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