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封域?
要這丫頭永遠陪著他?
不過短短幾天,他的想法怎麼有如此之大的轉變?
他不是希望這麻煩趕緊離開嗎?
「貴人……」軟軟的聲音充滿疑惑。
她看不見貴人的心,她不知貴人在想什麼,不過由貴人不太好看的表情來判斷,大概不會是什麼好事了,慘的是,就怕又與她有關了。
斌人雙眸冷冷瞅著祝若燻,有壓抑、有困惑--壓抑自己的感情,困惑自己為何對這個小丫頭有著親昵的感覺?
一會兒後,他決定把一切攤開來說。
「丫頭!」
「什麼?」
「我是你的『貴人』對不對?」貴人蹲子,靠近。
祝若燻點著頭。「嗯。」貴人的樣子與平常有些不一樣,讓她好想退後。
「我對你來說,是不是應該『恩重如山』?」
祝若燻不敢否認,依然點頭如搗蒜。
「那我說的話,你是不是應該要听而且還要遵守?」貴人又逼近一寸。
祝若燻猛眨眼楮,連猶豫也沒,道︰「嗯。只要不是壞事,我都會遵守。」
斌人听了,終于停止逼近,祝若燻這才松了口氣,但是下一個問句,卻讓她再度繃緊神經。
「那麼--我要你永遠留在封域,不算壞事了?」
「嗄?」
罷剛,貴人說了什麼,她怎麼覺得好象很嚴重啊。
向來對于自己想要的東西,就非得到不可的貴人,壓根兒不會在意自己用的手段是否卑劣,反正,能達到目的的就是正確手段。
而他此刻最想要的,不是荔枝,而是這丫頭!
「貴人,你剛剛說了什麼?」她吞吞口水問。
斌人笑得親切。「我說--要你留在封域,算不算壞事?」避重就輕地再問一遍。
「不算啊!」祝若燻想了想,才回答。
「很好--」這會兒,貴人笑得好不愉快。
這樣,不就沒問題了。
只要她不離開自己,他還怕付出太多嗎?
斌人牽起她的手,心情格外地好。
「剛剛,有沒有摔疼?」
現在才問,會不會有些慢?不過祝若燻可不敢開口質疑。
「不會。」
一日後,等你熟悉了封域的環境,我再教你一些簡單的術法,沒有學不會,只有不認真。」他頑石都能讓它點頭,更何況是個小小的丫頭,豈有教不會之理。
「謝謝!」
「晚上想吃什麼?」他開始想寵她了。
祝若燻開始認真思考著。
扁瞧見她如此單純的表情,就令人更想疼惜。
原來寵一個人,與被人寵的感覺其實是很相似的,只要是自己喜歡的人就好。
「她」對他,也是這種感覺嗎?
「她」說,這里不適合「她」,所以要走;然後,「她」走了,自己被孤獨的留下來。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直到這小丫頭意外闖進他心里,驅散了他從不認為的寂寞。
終于,過去的傷口似乎有愈合的跡象……他也是會寂寞啊。
「貴人,」祝若燻扯扯他的手。「我想吃燴飯。」
「好?」
斌人凝視著她童稚的容顏。多個人讓他寵著,其實,很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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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連著幾日後,貴人可不敢再像先前那麼自信滿滿。
他,還是頭一次看見有人學什麼忘什麼的。
昨日才教她隱身,她很認真學,很認真背咒語,但就是隱不了身。
「貴人……」她一臉無辜地望著他。
一旁的貴人喝口茶潤喉。
「沒辦法隱身?」
她點點頭。
斌人笑得好不「溫柔」。「那是當然的了,因為你把隱身的咒語,弄成呼喚妖獸的咒語了。」
一听呼喚--祝若燻緩緩轉過頭,貴紅苑外頭赫然出現一堆小妖獸,原來她真的弄錯。
只見貴人眼一瞪,小妖獸立即做鳥獸散。
「貴人,我……」她慚愧地抬不起頭。
「你--還真不是普通的--厲害。」連他都佩服了。「就先把這幾日教的好好練會,等可以了我再繼續教。」
眼前的她正是活生生的朽木不可雕的真實範例。
祝若燻辛勤練了一會兒,不經意間,見貴人的發絲有些凌亂,她蹦蹦跳跳跑回房里,拿著一只梳子出來,興高采烈地問︰
「貴人,我幫你梳頭發好不好?」以前她最喜歡幫妹妹梳軟軟的頭發了,現在沒了妹妹,有貴人也不錯。
斌人睨她一眼。「沒人跟你說嗎?」那些家伙小事都說,不可能這種大事沒跟丫頭提。
封域的人,是不隨便讓人踫觸頭發。
「說什麼?」祝若燻一臉疑惑,怎麼瞧貴人的表情,梳發好似是一件相當嚴重的事情。「是不是不行,那沒關……」
斌人喊住欲轉身的她。
「我沒說不成,過來吧!」
以前,「她」也曾經幫他梳過頭發……
祝若燻听了,高興地爬上椅子,就著貴人又長又細的發絲開始輕梳。
斌人則合上眼楮,慢慢回味著。
兩人比起來,丫頭的手藝好多了,以前的「她」,根本不在意他會不會疼,一抓過他,就是猛烈地梳,經常疼得他張牙舞爪想揍人。
想起了「她」,貴人淡淡地笑了。
祝若燻听見聲音,便問︰「貴人,你笑什麼?」
「沒,想笑就笑,非要有理由嗎?」
「也對。」祝若燻附和。
「不過傻笑可就不好了!小若燻。」忽然現身的白虎抽走祝若燻的梳子,又抱起祝若燻。「跟我去玩!」
連著來了好幾日,他就不相信帶不走小若燻。都能上朱雀那里跟她玩個一日,憑什麼輪到他時,卻只得到一個閉門羹。
「可是……」她其實不太想離開貴人說。
「可是什麼?待在這里哪比得上外頭風光明媚、鳥語花香。」白虎說道。
咦?青龍不是對她說,外頭地形險惡,危險重重嗎?
「可是……」她還沒梳完頭發。
「別可是了,走。」
「我有說能走嗎?」被冷落的貴人,一彈指,祝若燻就回到他身邊,跟著他喊︰「水靈,送客!」
語落,一道強而有力的水柱伴隨著大喊,就這麼將白虎沖出貴紅苑。
「貴人,這樣好嗎?」她覺得很對不起白虎的好意。
「怎麼,你想出去?」貴人冷冷一問。
祝若燻抿唇。她還是有點點想啦,不過是希望和貴人一塊。
「回答!」他執意要听見答復。
「不想,我不想出去。」其實,她是很想出去的。可是,欸!還是乖乖的比較好,誰叫他是她的「貴人」。
「嗯。」貴人吟了聲,算是滿意這回答。
斌人卻驀然想起,為何自己會如此執著這丫頭?
不過就是個居留封域的客人罷了。
雖然她的手心溫暖了他的身,她的聲音撫慰了他的心,但加減算起來還是個小麻煩,他怎會這麼在意她呢?
望著她天真的笑容,貴人的心不知不覺也暖了起來。
一個小娃兒而已,難道他對她……
不可能吧?
她只是個丫頭而已……
所以,絕對不可能的。
「貴人,你在想什麼?」想得都出了神,連她的手在他面前晃也沒反應。
「沒有。以後少和那家伙見面。」
「可是白虎人很好。」
斌人揚唇。「那我和他,你喜歡誰?」
祝若燻結舌了,因為這問題有點難回答。
「我兩個都喜歡耶。」
就像媽媽老是問自己喜歡爸爸還是她,她也很難回答,因為爸爸媽媽本來就是不一樣的,所以她都喜歡。同樣之下,白虎與貴人也是不一樣的,她兩個都喜歡。
「總會有個排序,所以你比較喜歡誰?」他執意要得到答案。
「你啊。」她很自然的回道。
「為何?」
還要有理由喔……「可是比較喜歡就是比較喜歡,沒有理由耶,我就是比較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