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把車停進車庫。」她趕緊回神。
她的命令,齊孟修先是不理會,直到她干脆站在門口和他僵持,最後,他面露厭惡之情,低碎了聲,冒著雨跑出去。
溫馨這才笑著走入客廳,等著她的又是那兩只不知餓了多久的烏龜。
「你們真可憐!先解救你們好了。」
安頓好它們,溫馨回到廚房,遇上身體有點濕的他。
「它們好像餓了很久,你到底有沒有喂它們?而且烏龜最好別離開水太久,拿出來要記得再放回去。」
他不答腔,只是仔細盯著溫馨的動作。對上他的眼,溫馨抿唇一笑,拿出一包衛生棉給他。「快去換!」
不知是不是餓昏了,齊孟修竟沒生氣,放下衛生棉,落座,和顏悅色問︰「吃什麼?」
「炸醬面。你來幫我比較快。」溫馨把豆干給他。「先洗、再切丁,會不會?」他問不吭聲接過一包豆干,開了水龍頭,整個倒人,開始一片一片搓揉清洗。
「你曉得嗎?」溫馨邊切豆腐邊听他的問題。
「曉得什麼?」心中滿是不解。怎麼一個台風天,連人也變得奇怪,小武和齊孟修今天都問了怪異的問題,是時下流行嗎?
「我今天看見我的車子。」
「有何問題?」他剛剛開自己的車進車庫,看見也是應該,她不記得有撞壞他的車子。
他回頭看了溫馨一眼。「沒想到你竟然在台風天跑到野柳欣賞海浪!」他氣她不愛惜生命。
「偶爾為之嘛!」是SNG車拍到他們了吧?記者果真無孔不人,希望晚間新聞重播時別讓姐姐看到才好。
齊孟修偏首,聲音很冷!
「那是瘋子的行為。」他認定她是個理智的人,不會這麼做。
而他最氣的還不是這件事,而是——
「還好嘍!」他先前的不快都是為了這事嗎?溫馨打開爐火,準備豆腐湯。「放心啦,你的車安然無恙!」這世上瘋子本來就很多,現在多她一個也不為過。
去!他才不是擔心那輛破車,他擔心的是那個男人——那個把手佔有性地落在她肩上的男人。
溫馨專心做菜,身旁又飄來他的問題——
「把手搭在你肩上的男人,是誰?」
在電視上乍見那個把手搭在溫馨肩上的男人,不知怎地,一股沒來由的煩躁就這麼壓迫在他胸上,連帶也引發出不悅的情緒,所以一接到她的電話,他才沒好氣。可見了她,理智又投降,舍不得繃著臉對她。
那個男人是誰?他們又是什麼關系?她喜歡他嗎?這些問題不停地在他腦子里盤旋,佔據他全部的心思,使得他頓時連喝個水也生氣,氣得存心餓肚子;氣那個男人那麼靠近她,也氣溫馨的後知後覺,更氣她不是說喜歡他,卻又和別人……糾纏。
「我同學。」不知是不是她敏感,她覺得齊孟修的聲音有種不明的味道,讓她覺得有異。
「男朋友?」他又問,和小武一樣。
「不是。」小武認為齊孟修是她男朋友,齊孟修也認定小武是她男朋友,可是她卻連半個男朋友也沒。
听見溫馨迅速否定,他的情緒終于回復水平之上。「在那里沒淋濕嗎?」
「有啊。
「怎麼沒換衣服?」他關心地問。
「忘了帶。怎麼,你這里該不會有女生的衣服讓我替換吧?不過也算了,衣服都干了,要感冒也早潛伏了,還是,你現在可以讓我先去洗個澡?」溫馨試探性地問,測驗他到底關心自己的肚子還是她的健康比較多。
沒什麼特別意思,只是想看齊孟修嗜吃到什麼程度而已。
結果齊孟修停下手邊的動作。「我這里沒有女性的衣物,不過衣櫥里倒是有一件睡袍,沒穿過的,你可以拿去穿,就用我臥房里的浴室,那里常在用,比較干淨。等你洗完,再弄給我吃。」
溫馨眨眨眼,不敢置信︰「你餓過頭了對不對?」所以嚴重到影響理智。
「可能吧。」听到想听的完美答案,他心情特好。
「我還是先弄給你……」
「你先去洗!」他難得以命令的口吻。
溫馨匆匆上樓。
打開齊孟修的衣櫥,他獨特的男性氣息撲鼻而來,那是一種混著淡淡麝香的熊寶貝味道;是她喜歡的香氣,她家里也都用熊寶貝,真的很香。
找到了白色睡胞,溫馨拎著它走進浴室,燈剛亮,映入眼簾的是最頂級的衛浴設備,讓她看到咋舌!扁看他臥房空空蕩蕩,實在很難想像他是個喜歡享受洗澡時間的男人。
不過她也佔了便宜,瞧著浴白上的按鈕,放了水後,開始測試、享受,等到踏出浴室,已經是一個小時後的事了。
「他會不會已經餓死了?」溫馨猜著,慢慢踱步下樓。
在樓梯中央,意外看見齊孟修還乖乖坐在沙發上,只露出一顆頭,好像在吃東西,然後目光一轉,躺在地板上的包包解釋了一切。
那是她早上做的兩個三明治,本想餓的時候塞塞肚子,沒想到卻成了他墊胃的救濟品。他是狗啊,有翻別人東西的習性!
「滋……」溫馨好像听見吸手指的聲音。不會吧,他俄到這種程度?
當她正想上前解救他時,齊孟修卻轉過身,趴在沙發上,注視著她。
兩雙眸子在空氣中交纏,溫馨舍不得移開,他專注的神情使她著迷不已,那種視線的灼熱度是她熟悉的。每當齊孟修看著她煮出來的食物時就是露出這般饑渴的神情,好似想全部都吞了。
溫馨也曉得這下真的是來不及了,想圓謊也很難,只好愣在原地,尷尬地坦白︰「呃……好,我承認,我的確是在看你……但那是欣賞……」
話才一半,齊孟修忽地離開沙發。
他干嘛走向自己?溫馨的腦子渾沌不明,只能看著他一步一步,慢慢靠近,上了樓梯,朝她揚唇一笑。
溫馨不明所以,跟著泛笑,然後下一秒便是一陣天旋地轉——因為他雙手捧著她的臉頰,吻了她。
不是禮貌性的點到為止,而是深入的……猶如情人間的法式熱吻,又熱、又纏綿,但重點是,她不是他的女朋友!
她很想、真的很想推開齊孟修,可惜理智的神經斷了,只能任他親吻。
這並非是她的初吻,卻是感受最深的一次。
許久、許久後,齊孟修放開了溫馨,笑容不再像個孩子,而是成熟男人的深沉。
「我發過誓,只要你第三次再這麼看我,我就要吻你。」他再也受不了她灼熱的視線了。
齊孟修嗓音該死地充滿魅力,可,一瞬間的美好破壞殆盡!听听,這是什麼鬼誓言?那麼隨便、無聊,卻又那麼地……舒服!沒錯,齊孟修的吻令溫馨覺得舒服,很想再吻他一遍。
是了,因為渴望,心神迷失了,第二個吻是溫馨主動,然後第三個、第四個、第五個……直到數不盡。
不停地吻……誰也沒打住。
齊孟修抱起了她,溫馨摟緊他的脖子,全然信任他。
這個台風夜,什麼都不對勁了,兩個向來堪稱絕對理智的人也仿佛陷入團團的迷惘里。
一種名為愛情的迷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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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孟修一手搭在她腰上,側著身,緊閉的雙眼顯示他仍在睡。書上說這種事,男人比較辛苦,溫馨認為女人也很累啊!萬一她的男人很行,那她不就天天下不了床?昨夜,齊孟修就證實了她的想法。
曉得昨晚是她的第一次,齊孟修對她很溫柔、很體貼,不舒適感很快就褪去,但是陸續的痛可沒減少半分。
原本溫馨希望初夜能留給丈夫,直至遇上他,才確定感情這種事情無法事先預定的,不可能說你想怎樣就能怎樣,是毫無計劃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