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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諾慢慢來 第8頁

作者︰樂心

有人在身旁,他模糊地有點安心感,然後,又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直到他被鑰匙聲驚醒,重新睜開眼,發現舒渝已經整理好東西,背上包包、手中拎著鑰匙,正躡手躡腳的要走出去。

「等一下。」

突如其來的沙啞嗓音又把她嚇了一大跳,害她的心差點從喉頭跳出來。

忿恨地回頭看那個連嚇她兩次,不知道讓她折壽多少年的罪魁禍首,發現他正努力要站起來。

因保持相同的姿勢太久,又加上喝了很多酒,耿于懷連走路都有些搖晃。他扶著牆,慢慢地走過來。

「我要還妳五百塊。」他的手酸痛得有點不受控制,僵硬地掏出皮夾,打開一看,卻發現里面只剩零錢了。

「沒關系,不用還了。」舒渝有些緊張地說。她聞到酒氣,加上耿于懷高大的身材帶來可怕的壓迫感,讓她連退了好幾步。「我……我量完了,要先走了。」

「我跟妳一起出去,我車停在外面。」

看他踉蹌了一下,不過沒有跌倒,舒渝忍住餅去扶他的沖動。

「你這樣……能開車嗎?」她小心地問。「要不要……要不要坐我的車?我要回市區,可能順路。」

雹于懷抬頭,給她一個苦笑。

「妳不會一生氣又中途丟下我,叫我去坐出租車了吧?」

舒渝小臉一紅,有點不滿地嘀咕道︰「上次是你態度太差了,連請或謝謝都沒說,好像人家應該幫你開車似的。」

「大概因為我媽沒教吧。」耿于懷又苦笑。她臉紅紅的樣子,居然有點可愛。「那這次我先說好了,請妳載我回市區,謝謝妳了。」

說真的,耿于懷滿慶幸自己有先說了那句話,否則,他大概會繼續被那個小女生怨恨是個沒禮貌又傲慢的混蛋。

因為,他從坐上車到下車的這段時間內,幾乎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好吧,也許是之前喝太多酒的關系,可是,那絕對不是主因。

問題應該是出在開車的人身上。

舒渝上車先撥撥頭發,戴上墨鏡,然後轉頭對他說︰「請你系上安全帶。」

「應該不用吧。」他虛弱地說,不太想讓安全帶束縛他已經不太舒服的胃。

「要系。」舒渝很堅持。

他不耐地哼了一聲,才拉過安全帶扣上。

幾分鐘之後,他發現系上才是對的,剛剛根本不該跟她爭辯。

她的車並不是高性能跑車,但是舒渝踩油門的力道,絕對、絕對可以媲美跑車選手。

在幾個驚險的高速過彎之後,耿于懷一手用力握住門邊的把手、一手按住自己幾乎要翻轉過來的胃,努力克制想嘔吐的感覺,嗓音略顫的說︰「妳……不用開這麼快,我不趕時間。」

「我也不趕時間啊。」舒渝還用不解的眼光看了他一眼,好像他說的是什麼天方夜譚一樣。「我沒有開很快。」

這、這樣還不算很快?在郊區的快速道路上時速開到快八十還叫不快?

不只是車速,她好像還不太喜歡踩煞車、轉彎時也不太願意減速、對黃燈更是視而不見,硬是在轉成紅燈前一秒沖過十字路口。

進市區後,車速是減慢了,可是遇到前面的車速度太慢的話,她絕對會換車道。而且她對自己車子的大小非常有概念,精準到只差幾公分,她一樣硬是換過去,對旁邊竄出來的摩托車完全不予理會。

雹于懷咬牙忍耐,硬是撐著,天知道他已經快把牙齒咬斷了。

風馳電掣,勇猛前進。平常耿于懷那輛昂貴的積架跑車得花上半小時的路程,她二十分鐘就開到了。

車子停下時,耿于懷已經臉色慘白、全身冷汗,襯衫背後都濕成一片了。

然後,他也顧不得道謝或多說幾句了,開了車門便狂奔出去,沖進家門後,二話不說往洗手間跑,然後抱著馬桶大吐特吐了起來。

「沒禮貌。」舒渝還得探過身去,把那邊的車門拉上,一面嘀咕著。

這個沒禮貌的人,因此在床上多躺了兩天。

醫生病了,診所只好休息,原本排要開的刀都得往後延。不過,因為整型外科本來就不是緊急的科別,所以手術往後延不是太困難,只是病人會抱怨連連而已。

雹于懷讓自己一直待在床上,簡直像棵菜一樣,動也不動。

連續好幾天,他都沒有起床的動力。

也不是真的那麼傷心,只是,他的世界彷佛失去了秩序。

這種無法操之在己的感受,很生疏、也很難過。

他覺得好累。

他曾經那麼一廂情願的以為,立婷只是脾氣不好,反反復覆只是因為緊張。

然而,事實卻是--立婷不愛他,也不想跟他長相廝守。他的努力、他的誠意,彷佛都被當作用過的紙巾一樣,隨手可丟棄。

其實這沒什麼大不了,他只是沒被甩過而已。每個人的生命中,或多或少都會有這樣的失敗經驗,他不用這麼在意的……

一直這樣努力地告訴自己,卻依然無法遏抑那種「失敗者」的感覺,且不斷滋長。

好蠢,三十二歲才第一次被甩!

「耿于懷,起來!」一個威嚴的聲音劈了進來。「宰予晝寢,你知道孔子是怎麼說他的嗎?你已經這樣睡三天了,這像什麼話!傍我起來!」

他老爸出現了。耿于懷懶洋洋地翻了個身,把頭埋進枕頭里。

「沒出息!」他老爸已經六十五歲了,卻依然精神奕奕,鷹勾鼻顯示出他過人的決心和意志力。

雹老醫師一生最痛恨的就是不守規矩、不好好工作的人。偏偏這個二兒子,從小就愛唱反調不說,最近更是狀況連連!

帶了個美得像明星一樣、卻不見得很乖巧的女朋友回家,這就算了,居然在吃過一頓飯之後沒多久,就說要結婚?!

結婚就結婚,反正他自己喜歡最重要,他們老人家不滿意也得接受。

可是,幫他張羅了飯店、新房等等,一家人全準備好要辦喜事了,但最近每次問他,卻都得不到確定的婚期。

問多了,耿于懷還會極不耐煩的回答︰「叫項名海先結婚,飯店給他用、房子給他住,這樣總行了吧?」

項名海是耿家老三,雖然跟哥哥不同姓,不過長相幾乎是一模一樣。

不同的是,項名海的神態總是篤定而嚴肅,比起眉宇間老帶著一絲野氣的耿于懷,這個弟弟還更像哥哥一點。

此刻,項名海也在他房間門口出現。

「我來跟他講,爸,你先下樓去吧。」沉穩的嗓音安撫著氣呼呼的老人家。

「你在這里干什麼?」耿于懷翻了個身,瞪著他弟弟。

「老爸說你鬧自殺,我回來看看。」項名海拉了把椅子坐下,看著滿臉胡渣、頹廢至極的二哥。

他二哥一向很重視外表,項名海的西裝每次都被他嫌說好像要去參加葬禮呢,可是現在,這個帥氣逼人的二哥,卻好像野蠻人一樣,一團混亂。

「鬧自殺?」耿于懷坐了起來,抓抓鎖骨,百無聊賴地問說︰「我?有沒有搞錯啊,誰要自殺了!」

「老爸說你每天喝酒,還吃藥。」項名海話不多,不過穩穩地表達出自己的關切。「你不要讓老爸這麼擔心,有什麼事情,可以說出來大家解決。」

雹于懷先是一愣,然後忍不住笑了出來。

「我是吃胃藥。」他笑得倒回枕頭上。「大名鼎鼎的耿文仁醫師居然不知道那是什麼藥?老爸真的老糊涂了。我因為喝酒胃痛,所以才去找藥吃啦!」

項名海顯然不覺得這有什麼好笑,他眉頭緊鎖著,用不同意的眼光看著哥哥。

「我沒事,只是想要休息幾天而已。」耿于懷笑累了,對弟弟揮揮手,「不用擔心,我明天就會回去診所上班了。你今天怎麼不用去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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