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銘宇還是抽著菸,悶悶地回答︰「我要是真跟馬之恬有什麼,干嘛還在公共場所摟摟抱抱給別人看?那天根本是踫巧遇到。」
「是啊,一切都很巧,不過,我阿姨他們不這麼想。」牛世平陽光洋溢的俊臉上做個無辜的表情︰「不過說真的,別人怎麼想倒還其次,你讓這些話傳到盛藍耳里,要她怎麼反應?女人就該哄呀,就算你沒做錯事也該哄她一哄,管她是女強人還是小女人,都一樣啦。」
「這兩件事沒有關聯,你別瞎扯。」聶銘宇冷冷說。
「有關,可有關了。我阿姨最近不斷跟她疲勞轟炸,說你這里不好、那里不好,壓力已經夠大了,偏偏你又是這張臭臉給她看,我要是盛藍,我也不想理你。一點也不溫柔體貼,還要幫你承擔那麼多壓力,這又是所為何來?」
聶銘宇抬起深思的眼眸,冷冷看著牛世平。後者那張心無城府的俊秀臉龐上—只是洋溢無辜的笑意。
「盛藍的脾氣吃軟不吃硬,她絕對不是外表看來那樣溫柔可愛,不過,她也非常知道好歹。你該做什麼、該說什麼,自己看著辦吧。」話已帶到,做表哥的夠意思吧?牛世平沾沾自喜著。他知道聶銘宇這種人逼不得,只要拿話撩撥幾句,應該會聞弦歌而知雅意了。
畢竟……牛世平也看在眼里,這兩人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啊。
吃軟不吃硬的唐盛藍小姐,在這同時,還在公司加班。
好心的張茵留下來幫忙,連同秘書室調來支援的幾位小姐,一票娘子軍一直忙到九點多。其他人各自離去之後,張茵還在幫唐盛藍打文件,唐盛藍自己則是簽完最後幾份公文後,很不好意思地對張茵說︰「張秘書,麻煩你了,剩下的我自己來就可以,你趕快回家吧。」
「喔,沒關系,我老公也加班,他等一下順路過來接我。」張茵推推眼鏡,繼續認真打著字,核對文件。
唐盛藍托著腮,隔著大大辦公桌,看著辦公室另一端的張茵。半晌,突然問︰「張秘書,你跟你先生……是怎麼結婚的?」
張茵聞眼言一愣,抬頭望著辦公桌後,已經累了一天,卻依然唇紅齒白、嬌美動人的唐盛藍。
唐盛藍有點臉紅。「喔……我只是順口問一下,你不用在意……」
「也沒什麼啦,就交往好幾年啦,然後他爸媽就說要來我家拜訪啊,說要定喜餅啊、看日子啊……最後就這樣了。」張茵聳聳肩︰「很莫名其妙吧,我也常常覺得,怎麼就這樣被騙了。」
唐盛藍忍不住噗哧一笑。「這樣才好呀,有福氣的人都是這樣。」
張茵望著笑靨如花的唐小姐,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開口問︰「唐小姐,你跟我們副總,最近……有點爭執?」
唐盛藍的笑意有些僵住,她低下頭,裝作在翻閱公文,輕描淡寫答︰「沒什麼呀,我們不是一直都在爭執嗎?」
「這我知道,我的意思是,私下好像也有點……吵架?」張茵爽朗地說︰「我跟我們副總很多年啦,我看得出來,他的情緒有受到影響。你們兩位都是集團重要人物,還是不要隨便吵架吧,不然我們做下屬的,也很難過呀。今天兩個分公司的總經理都來跟我抱怨,我們副總飆得他們已經連續加班一個多禮拜啦。」
唐盛藍粉女敕臉蛋就是一紅,心虛得不敢答腔。張茵像個大姐姐一樣直話直說,讓她最近使的小性子好像小孩子做壞事被抓到一般。
她確實是在使性子,她也知道聶銘宇的煩躁與郁悶,都是因自己而來。
不過,那天他的反應太讓人失望,加上姑姑不斷加油添醋地耳提面命,讓唐盛藍自己也開始產生疑慮。
其實都是不安全感在作祟。他雖然是個很熱情的戀人,可是轉過身去,若即若離的態度,與滿不在乎的氣氛,都讓她難受。
這只是小小的一個賭注,賭聶銘宇對自己是否另眼看待。
若他覺得不須努力,就此放棄,把她唐盛藍跟其他女子擺在同等地位的話,那也沒有什麼好多說的了。
她偏偏要賭。明知道他是如此驕傲的一頭獅子,她就是偏要賭這一記,看獅子會不會低頭、是不是在乎。
而她賭贏了。
當夭深夜,唐盛藍已經洗澡上床之際,听見大門有輕微的咋喳聲,是鑰匙轉動的聲響。
刻意沒有上內鎖,就是一個女孩子的期待。她期待驕傲的情人會低頭。
丙然,聶銘宇在深沉的夜色中出現。鎖好門,他輕輕來到床前,俯視那埋在柔軟枕被間的嬌麗臉蛋。
黝黑的大掌靜靜伸出去,溫柔地順著那如雲的長發,在她柔膩臉畔游移。
唐盛藍睜開眼楮,明眸只是默默看著床前英挺修長的男人。
兩人的視線交纏著,千言萬語,不甘、無奈、認命、慍怒……統統在靜謐的黑暗中訴說殆盡。
聶銘宇在床緣坐下,結著薄繭的手指游移,揉捻嬌女敕的耳垂,帶給她一陣陣的酥麻。
「我沒有跟其他女人糾纏不清。只有你。」暗啞磁性的嗓音,沉穩堅定︰「如果董事長夫人他們還有疑問,我可以向他們解釋。」
雖然默不作聲,唐盛藍的心緒卻如狂浪起伏,洶涌不定。
她知道這是驕傲如聶銘宇最大的讓步了。
燦若明星的眼眸定定望著深黑眼瞳,微顫的玉手撫上耳際那溫熱大掌,輕輕摩掌著。
小手觸感如此柔膩迷人,聶銘宇再也忍不住了,他俯身,捕捉那微噘的柔潤櫻唇,溫習已經好一陣子沒有品嘗的銷魂甜美。
不能也不想抑遏,已經壓抑許久的思念與眷戀,情人間的斗氣與別扭,都在」個纏綿熱吻中失控。黝黑粗糙指掌間顫抖的雪白嬌軀被狠狠疼愛,嬌喘輕吟間,聶銘宇用最溫柔的霸道,一次又一次懲罰了他脾氣不太好的情人。
☆☆☆
一回國就在弘華工作,這麼多年來,拜訪董事長家已經不下數十次,跟夫人見面次數也多不勝數,就是這次最局促。
聶銘宇實在不習慣以這樣的身分出現在連家,可是看著那嬌腮微紅、眼波流轉著愉悅滿足光芒的臉蛋,聶銘字也只能嘆口氣,任由擺布。
連其遠很夠義氣地全程作陪,連董事長對他一向和氣可親。只剩下達夫人,老是用那種「我就是不贊同」的眼光看他。
聶銘宇實在一肚子別扭。再怎麼說,以前連夫人對于他們這些得力干部,都非常熱絡招呼的,甚至提過好幾次要幫他介紹名媛淑女,結果現在,不要說欣賞了,連夫人從頭到尾都像母雞護衛小雞一樣,不斷對他發出間接含蓄的警告訊號︰你要是敢對我們盛藍不好,我一定馬上取你項上首級。
吃完這頓實在難以下咽的鴻門宴,聶銘字告辭出來。連其遠送到門口,一臉難得的促狹笑意。
斜睨這位一向深沉寡言的上司兼朋友,聶銘宇沒好氣︰「總經理,你笑夠了沒有?滿意了嗎?」
「很滿意。我們聶大副總也有這樣施展不開的一天,實在難得。」連其遠大笑了一陣︰「看來你是被我表妹吃得死死的了。真難想像,我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會是你跟她……」
「男人呀,在外面多麼呼風喚雨,遇到心上人,就一點辦法都沒有。」唐盛藍笑眯眯的,握住聶銘宇粗厚大掌,密密糾纏,撒嬌似的輕笑︰「我說的是表哥啊,你干嘛那個表情?」
聶銘宇懊惱地掉開視線,不再看那張甜笑迷人的雪白臉蛋︰「是嗎?我怎麼覺得,你說的可不是連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