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盛藍是大家的掌上明珠,而老聶的紀錄與風評……嗯……這個……
「走吧,我送你回去。」待牛世平走後,聶銘宇才放開羞紅了一張俏臉的唐盛藍。慵懶的俊眸只是放肆欣賞著那如火艷麗。
「怎麼辦?好像愈來愈多人知道了。」唐盛藍有些懊惱,她嗔怨地看著他︰「你今天早上要走前怎麼沒叫我?我姑姑又來突擊檢查了,幸好是表哥先來給我通風報訊,嚇死我了!」
又來了,又是那種古怪的不舒服感覺,開始蔓延。聶銘宇本來還在她臉蛋上游移的長指僵了僵,緩緩放下。
「我看你累,就先走了,早上我要過去汐止工地,得先出門。」他淡淡回答,移開了視線。
唐盛藍還沒有察覺,只是半煩惱半撒嬌地說︰「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我們是不是該跟姑姑、姑丈他們說」說?我不想再這樣遮遮掩掩的,好像做賊一樣。」
聶銘宇想起董事長夫人那不贊同的、批判似的眼光,雖然很含蓄,不過他很清楚,夫人並不喜歡他。
他只是挑了挑眉,沒說話。逕自回到辦公桌前,開始整理文件。
「怎麼樣?」唐盛藍眼了過來,手撐在桌面,俯身看他,一雙明麗的大眼楮灼灼盯住那表情雲淡風輕,看不出情緒的英俊臉龐。
又是這樣的表情,好像什麼都滿不在乎、漫不經心似的。
唐盛藍忍不住記起一開始他對她的忽視與冷淡,一股古怪的慌亂又抓住她。
對于他的侵略半推半就,其實芳心一直竊喜又緊張。她喜歡他擁抱糾纏時失控的模樣,熱情的需索與佔領讓她清楚知道,自己在聶銘宇心中,是個舉足輕重的存在。可是,她始終有著說不出口的恐慌。
怕自已就像那所有他能與之大方談笑的女子一般,只是逢場作戲;怕他只是隔著一段距離在施展魅力,沒有真心。
所以她才會那樣努力,努力讓自己公私分明,努力在工作上讓他折服。她潛意識地想證明,自己是不一樣的。
不知不覺中,她的一顆芳心,已經被他緊緊抓在手上,這樣脆弱的姿態,讓她驚慌。
自己手中呢?有沒有他的心?
這一切的不確定,已經讓唐盛藍疲倦。她也希望能光明正大地宣告,她擁有這個男人,也被他擁有;可以正正當當地開心、生氣、吃醋、撒嬌,而不是在別人諄諄告誡她,聶銘宇還與別的女人牽扯之際,無法反應、無法言語,只能自己深深地受傷,卻說不出口。
「有這個必要嗎?」聶銘宇還是?避她的眼眸,低頭整理著桌上文件。「我覺得現在這樣很好。」
久久沒有回應,聶銘宇抬頭,望進那雙晶光閃爍的美麗眸子。
兩人對望了片刻,都沒有開口。
「現在這樣……很好?」唐盛藍反問。「現在……算怎樣?」
聶銘宇神氣的兩道濃眉慢慢鎖了起來,線條剛硬俐落的俊臉上,有著一絲不耐與煩躁,他只是老調重彈,無心戀戰︰「你說算怎樣,就是怎樣。」
「你為什麼,從來不能給人一個正面的答案?」唐盛藍只覺得一股怨氣又酸又辣地沖上鼻腔,她梗住了,卻立刻別開頭,努力不讓他發現自己欲淚的沖動。
「我也不懂,為什麼你們女人,總是要問這種問題?」聶銘宇罕見的煩躁讓他沖口而出。
而這句話,說壞了。
唐盛藍聞言,立刻睜大眼楮,委屈與怨氣都暫時被突如其來的怒火給掩蓋。
「我們女人?也包括那天在青航跟你敘舊情的那位小姐嗎?」唐盛藍迅速反問,她的嗓音微微顫抖︰「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有這麼多煩惱。你可以把回答別的女人的答案拿來回答我,我不介意,反正,我也只是眾多女人中的一名。」
唐盛藍夠硬氣,不要說眼淚了,就連提高嗓門都沒有。她只是穩穩說完,回身就走,背挺得直直的,依然端壯優雅地,開門出去。
那細腰翹臀還是該死的窈窕美麗,就連發著火,都那麼迷人!
聶銘宇把手上文件重重往桌上一摔,一張俊臉只是燃燒著煩悶與……懊悔。
第七章
聶銘宇的搪推與古怪讓唐盛藍忿怒。加上听到傳聞中他還與別的女人糾纏,以及自己姑姑開始猛烈積極的疲勞轟炸念經,最近這段時間,唐盛藍的心情簡直算是有生以來的最低潮。
堡作上依然天天要見面,他們冷著臉保持一貫以來的公事公辦。只是,她不再單獨出現在聶銘宇辦公室,閃躲所有兩人單獨相處的機會;下班之後,更是各走各的陽關道。要不是磨著牛世平送,就是自己開車。
沒想到在他懷中那樣嬌甜熱情的美人,要鬧起脾氣來,還真不是開玩笑的。早該知道她性烈如火,端莊大方的外表,根本就是良好教養訓練出來的保護色。
聶銘宇長長嘆口氣,把手上公文暫時擱下,揉了揉眉心。女人使性子,還不就是這麼一回事,過一陣子就好了。又不是沒遇過!
話是這麼說,可是聶銘宇清楚發現,自己一向不被影響的心緒,這次嚴重被干擾。尤其是在會議中,看著她明眸閃爍、粉頰暈紅,跟自己爭執不下之際,就險險有失控的危機,他幾乎要控制不住自己,只想狠狠擁她入懷,教訓那張欺人太甚的嬌女敕櫻唇。
包磨人的是,偶爾擦肩而過時,她的視若無睹;以及自己夜夜在大床上孤枕難眠、輾轉反側的煩躁。
領軍的獅子已經夠暴躁不安,偏偏旁邊的嘍羅也因為登上孕婦寶座而領有免死金牌,所以辦公室里硝煙四起,冷箭與眼色齊飛,令所有相關人士以及屬下們統統叫苦連天。
「早就告訴過你,盛藍外表是滿討人喜歡的。可是要火起來的話,會讓人痛不欲生,你偏不听我的忠告,看吧。」牛世平笑嘻嘻說,把「幸災樂禍」四字詮釋得淋灕盡致。
俱樂部里,剛結束不同對象的應酬商談,牛世平找到在蟲貝賓室休息的聶銘宇,大搖大擺坐下,長腿蹺在桌上,咧開嘴很開心地調侃著一臉陰郁的聶銘宇。
「你這乖寶寶應酬完不趕快回家,不怕被禁足嗎?」聶銘宇冷著一張臉反擊。
「噯,我說你臉干嘛這麼臭,好歹我也是好心來幫你忙的,畢竟再怎麼說,我也是跟盛藍一起長大的兄弟,以後算是你的大舅子,你不听我的,听誰的?」
聶銘宇被這麼一說,心頭就是一擰。他抬起一雙可以殺死人的冷眸,瞪了牛世平一眼︰「是不是你去興風作浪的?說!」
「我發誓,絕對不是我。」牛世平舉起雙手做投降狀,喊冤︰「你在我阿姨面前印象分數可不太好,我哪有熊心豹子膽去亂講什麼,不被劈死才怪。」
聶銘宇鎖起眉,只是悶著頭抽菸,沒搭腔。
牛世平這才收起嘻皮笑臉,半真半假地忠告︰「我說老聶,你要跟誰男歡女愛前可不管,不過你去招惹我家盛藍,就別指望大家會袖手旁觀。我阿姨他們是老式人,部屬再花再荒唐,只要工作得力,他們不管這麼多。不過要是牽扯到自家小孩的對象問題呢,說真的,像這樣又菸又酒,還跟其他女人保持太良好的友誼的話,這……可是大大的不妙哇!」
「我跟什麼其他女人保持友誼了?」聶銘宇冷著臉,有些煩躁地反問。「又是誰去嚼舌根?」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牛世平再度信誓日亙。為了強調自己的可信度與一片熱心,他還不惜擔任內奸,透露內線消息︰「不過,據我最近明察暗訪、旁敲側擊、三顧茅廬的結果,听說呢,老聶,是你自己不對。盛藍才去了香港幾天,你就跟馬小姐在這里摟摟抱抱,一副要舊情復燃的樣子。結果偷吃也不知道擦嘴,偏偏給我姨丈他們踫個正著。我到底該說你是笨呢,還是肆無忌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