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佣人!小柳是我的女人!」沂倫似乎听見了,在電話那頭大吼著。
你的女人?既然這麼寶貝,那為什麼當初要這樣糟蹋人?為什麼在家里享受,卻讓一個女孩在外面兼差工作?為什麼讓這個女人跟奴僕一樣侍奉著你?
要是真的是你的女人,她都離開兩個多月了,你到現在才回到你們共同的「家」,才發現她不見嗎?
火苗像是竄了出來,在紀昭頤周圍燃燒!
咦?怎麼回事?梅雪柳也瞧出異樣,紀昭頤身邊的空氣好緊繃,好像一觸即發的危險狀況。
那通電話是誰打的?為什麼讓紀昭頤那麼不悅?
她體貼的走到他身邊,柔荑輕柔的搭上他的背。
這個觸踫讓紀昭頤像是被電到一般彈跳,他緊張的看向了她,像是被她嚇了一跳!
怎麼了?梅雪柳用唇語,一字一字的問著。
看著她憂心忡忡的神色,紀昭頤卻覺得無限欣慰……現在她擔心的是他,站在她眼前的也是他。
已經不是沂倫了!
「好……我會幫你找的。」紀昭頤瞬間壓下翻滾的心情,緩慢的說著,「叫他忍著點,一切交給我。」
「真的嗎?太好了!紀老人,真是太感謝您了!」大胖在那頭手舞足蹈、,只差沒叩首道謝。
「放心好了,只要我一找到……」紀昭頤看向了梅雪柳,搖了搖頭,像是在說著沒什麼事。「我一定會告訴你們。」
不懂得珍惜的人,就沒有權利再度擁有。
第四章
從非自願到自動自發,梅雪柳很快就變成紀昭頤的專屬客房人員,她不但勤著清理房間,還勤勞送飲料跟茶水,上班前還勤著陪大爺他在園區四處走走逛逛。
「咦?是小柳跟那個紀先生耶!」幾個工讀生在餐廳里幫忙,透過落地窗往外瞧著,「他們最近好像常在一起!」
「對啊……那個紀先生感覺滿特別的,很有品味,不愧是台北來的有錢人。」
「誰說他是有錢人了?」阿威滿不高興的幫忙挑菜,看著外頭的景象是愈看愈不爽。
「阿威啊!別的不說,光看他那輛BMW最新款不就知道了?」工讀生們搖搖頭,「還有他身上的衣服,一件都要好幾千耶!」
「衣服有什麼了不起?刷一下卡就有了!」只是後頭要還好幾個月就是了。
「哎呀!別喪氣、別喪氣!」一個工讀生搭過他的肩頭,「天涯何處無芳草嘛!」
「少唆!」一句話戳到阿威的痛處,他氣得甩開同伴。
「你的心情我們能理解啦!小柳來這麼久了,你從一開始就喜歡她,還拜托老板娘把你跟她的班排在一起……」
「結果來了個成熟的男人,一下子就把小柳拐跑了!」
「閉嘴啦!」阿威不爽的扔下高麗菜,往外頭走去。
是啊!大家都知道他對小柳多專情,但在她身邊兩個月,她永遠都築著一道透明的牆,不管他怎麼殷勤、怎樣體貼都跨不過去;結果那個姓紀的男人才來不到幾天,就把他的小柳帶走了!
「空氣很棒吧!」梅雪柳開心的在前頭走著,張開雙臂,「完全沒有污染喔!」
「是不錯……」紀昭頤有點頭暈,「但我們不能晚一點出來嗎?」
「晚一點?你該不會是指中午過後吧?」梅雪柳使勁推他一把,「整天窩在冷氣房吹冷氣就算了,還在里面吸尼古丁,順道回收二手廢氣。現在好不容易有個充滿芬多精的早晨,你還想賴床?」
「小姐……你知道我昨晚幾點睡嗎?」紀昭頤好不容易看到池邊有張石椅,趕緊沖過去。
「我才不管你!誰教你要那麼晚睡!」梅雪柳沒好氣的挨著他坐下來,「來到大自然的環境,就得早睡早起。」
紀昭頤啼笑皆非的看著她,這女人臉色紅潤,看起來神采飛揚,原本削瘦的臉頰也豐腴了些,整個人變得非常積極,而且是發自內心的積極。
所以她開始積極的禁止他繼續再過糜爛的生活,他只怕再幾天,他連煙都要被她沒收了。
「難得今天比較涼,我們上山去走走好了。」梅雪柳做了決定,立刻站起身來。
「喂喂……等等……」這是什麼時候決定的啊?紀昭頤才想反駁,卻被她的小手拉住。
他只要施點力,梅雪柳無論如何是拖不動他的……但是他這個人就不知道哪根筋有問題,硬是假裝跟她嬉鬧似的,被她拖著跑。
誰教他沒有辦法再忍受看見她任何不愉快或失望的神情!
他舍命陪佳人,真的爬了座小山,熱得汗流浹背;梅雪柳則像是熟悉這里的地形似的,拉著他走了幾條小徑,就沒入了茂密的林子里,躲開了炙陽,獲得片刻涼爽。
然後她甚至帶著他走捷徑,來到了一條潺潺小溪邊。
「哇……真有你的!」紀昭頤瞪大了眼楮,看著這一處荒僻,「這種地方你都找得到?」
「呵……老板娘夫婦帶我來過一次!」梅雪柳坐在一邊的石子上,開始月兌下鞋襪,「這可是秘密場所喔!」
一陣微風吹過,紀昭頤站著迎向它,濃密的枝葉交錯,陽光只能被些微篩落,陣陣涼風吹拂,加上潺潺的流水,這里可真是人間仙境。
「快坐下吧!」梅雪柳雙腳已經浸在冰冷的溪水中,昂首拉拉他。
紀昭頤淺笑著,他這個人一向都過著不正常的生活,難得能接觸大自然,還是別老想著冷氣房里的大床好了。
苞著坐下來,只是他很遲疑要不要把腳擱進溪水里。
「放下去啊!」梅雪柳用力把他的腳給壓進水里。
「很冰耶!」紀昭頤皺了眉,他覺得快被凍傷了!這女孩怎麼這麼粗暴啊?
「就是這樣才舒服啊!」梅雪柳邊說還邊以手舀水,直往他腳上潑去。
「喂喂……」紀昭頤根本閃避不及,任沁涼侵蝕著他的腳板。
誰知梅雪柳愈潑愈高,直往他身體攻擊……
好樣的,紀昭頤不甘示弱的也開始回攻,手比較大的他佔盡了優勢,一舀水就是梅雪柳的兩倍多,潑得她全身濕漉漉的。
「停!停!」先舉白旗的是始作俑者,「你怎麼可以以大欺小!」
「哼……誰教你要先找我麻煩!」紀昭頤還驕傲的哼了聲,輕拉了拉微濕的背心。
梅雪柳的T恤已經濕透了,連頭發也全掛著水珠,她用力甩了甩頭,刻意學小狽一樣,把發上的水往紀昭頤身上甩去。
「喂!」紀昭頤避之唯恐不及的伸手抵擋,「你是小狽啊?」
「嘿,我就屬狗的啊!」梅雪柳吐了舌,得意的看著紀昭頤的狼狽樣。
「真是……」他抹了抹臉上的水珠,意外地看到梅雪柳活潑調皮的一面。
其實她的本性也很開朗嘛!只是因為長久被壓抑、也沒有時間放松吧?紀昭頤掛著笑,他對于能看到這樣自然多面的梅雪柳,感到無限喜悅。
一陣風吹來,吹得樹葉沙沙作響。
「啊!好涼喔!」梅雪柳懶得整理那頭亂發,索性將雙手置後撐住,身體向後仰去,輕闔上雙眼,昂首向天。
享受著被篩過的陽光,享受著涼風吹拂,也享受著自然的樂章。
紀昭頤看著這景象,卻有點呆愣了!
真是意外,發絲及臉上掛著水珠兒的梅雪柳,竟然在此時此刻顯得如此耀眼!
她未施脂粉,也沒有穿著華服,她現在甚至只隨便穿了件粉色T恤及五分牛仔褲,貼頸的短發也沒有柔順,反而是帶了點蓬亂,上頭點點水珠反射著陽光。
梅雪柳不是什麼美女,跟演藝界或是模特兒界的女人相比,恐怕是有一段距離;但她有屬于她的獨特味道,與她的名字相似的古典氣質,還有十分耐看的五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