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服侍?」梅雪柳被凝重的氣氛嚇著,說話都有點口吃。
「我不需要你倒茶伺候,也不需要流幾滴汗就讓你擰毛巾給我擦……」紀昭頤緊皺起眉頭,「我不是沂倫!」
一提到沂倫的名字,梅雪柳立刻顫了一子,雖然她已經走出陰影,但是這個名字在她心里還是有著一定的存在性。
「跟、跟他有什麼關系?!」心里急了,梅雪柳出口的語氣也婉轉不了。
「我就是不喜歡你一副佣人的樣子,沂倫根本就是把你當佣人在使喚!」紀昭頤聲音愈來愈大,「使喚到你把伺候人當家常便飯了,一點都沒有察覺出你根本在貶低自己當奴僕!」
「我哪有!」梅雪柳倏地站起身來,沖著紀昭頤大吼,「我才不是誰的奴僕!包不是沂倫的!」
「那為什麼會對一個才認識沒多久的男人遞茶水、擰毛巾的?」紀昭頤也不客氣的站起來直逼梅雪柳而去,「我是你的誰嗎?是你情人嗎?就算是情人……我不會自己動手嗎?」
「我……」梅雪柳面對人高馬大的身影逼近,竟然很沒種的往後退縮。
而且她說不出反駁的話,是啊!為什麼她會那麼習慣的為紀昭頤倒水、遞茶呢?
而且無緣無故為什麼要幫他擰條毛巾擦汗?這些是以前她做到不要做的瑣事,沂倫永遠都被她服侍得盡善盡美……
好可怕!她被當作佣人在使喚,而佣人的行徑甚至植進她的骨子里了嗎?讓她犯賤似的貶抑自己,反射性的行動!
「討厭……」恍然大悟的開始厭惡自己,「我怎麼……這麼犯賤……」
「不許這樣說自己!」紀昭頤猛然抬起她的頭。
「可是我竟然被那樣的家伙塑造成這樣……」她痛恨自己般的閉上雙眼,「好惡心!」
「不會的……從現在開始改進都還來得及。」紀昭頤放松了臉部線條,大手罩在梅雪柳的頭上,「你是個很棒的女人,只要改掉那種服務的習慣就好了。」
很棒的女人……梅雪柳睜開眼楮,剛好就能把那張溫柔的臉龐放在眼楮里,他是真的為了她好、是真的在為她著想。
為什麼……她之前沒遇過這樣的男人呢?
梅雪柳的神情流露出一股柔媚,而這股柔媚卻反而讓紀昭頤怔了住,僵住罩在她 首上的手。
她怎麼露出那種表情?他迅速的放開了手,別過頭,甚至向後退了一大步。
她知不知道那種神情很誘惑人?雙眼泛著迷蒙、雙頰透著酡紅,連嘴角都微微上勾,勾出一朵挑逗人的笑容。
那削瘦的身影從以前就讓他想觸及,現在近在咫尺,他卻煞住了自己莫名興起的情感。「謝謝你來打掃。」
紀昭頤佯裝自然的往旁邊走去,「我得開始工作了!」
「哦喔!」梅雪柳雙眼頓時進射出光芒,「該不會是在畫設計圖吧!」
紀昭頤听出她聲音里蘊含的興奮,困惑的回首看了一眼,果然在她眼底找到了十萬瓦特的光輝。「你知道我是誰了……」他說這話時有點無力,甚至還垂下雙肩。
「你那是什麼態度?」梅雪柳噘起嘴,「我是在崇拜兼稱贊你耶!」
「崇拜?呵……」听到這個名詞,紀昭頤不覺失笑出聲,他以為她眼中只會有沂倫呢!
這個女人曾經只為了沂倫而活、為了他而笑,那總有一天……她會不會徹底的撇開沂倫,為其它的男人而笑呢?
紀昭頤緊握著手中的設計稿本,他察覺到自己的不對勁,因為有股怒火竄了上來,緩緩的在燃燒著。
「我可以坐在旁邊,靜靜的看你畫嗎?」梅雪柳幫他把折疊桌擺好,央求著,「我什麼聲音都不出,拜托!」
不行!有你在身邊我會分心!我會禁不住的想看著你,你性感的鎖骨、你媚惑人的鳳眼、你那恬靜的臉蛋……
「好……」紀昭頤沉吟著,還是點了頭。
于是在涼爽的冷氣房里,紀昭頤坐在桌前畫著他的新設計圖,而梅雪柳則坐在他的對面,滿載著笑意,笑得詭異。
順著往上瞄,她會看到他修長骨感的手指,他的手比沂倫大好多……光是剛剛罩著她的頭,就傳進一股熱流,如果能被那雙手覆住臉龐,想必會非常非常的溫暖;再往上瞄,可以瞧見她看了好幾天的胸膛,起伏的胸肌令人安心,依偎在那里,即使世界毀滅,說不定也不會擔心;再往上瞄,梅雪柳凝住了紀昭頤的臉龐。
他專心一意的畫著設計圖,低垂的眼眸、緊抿的薄唇和蓬松的亂發只讓人覺得他更好親近,這個男人……是世界上唯一關心過她的男人。
身為孤兒的她,從來沒有被人如此關懷過,而且還設身處地的為了她著想、幫她做事……還拒絕她如奴僕般的伺候!
在他面前,她會覺得自己是有人關愛的,自己是個獨立的人,是個具有存在感的女人。
如果過去那七年青春是為他付出的那該多好?
她相信他不會讓她一個人在外面奮斗賺錢養全家,不會讓她熬夜加班然後自己在家呼呼大睡,也不會在成功後將她徹底的放在原本的黑暗當中。
其實她喜歡為心愛的男人付出一切,她要得不多,只要那男人是愛著她的,肯對她笑、肯關心她,這樣就夠了!
只要有紀昭頤的百分之一,她就心滿……意足了,梅雪柳突然露出一抹哀淒的笑容,那笑容卻又夾帶著復雜的情緒,她托著腮繼續看著紀昭頤,她已經無法再愛人了,但是這個男人卻一直……一直增加她心中的存在感。
手機倏地響起,讓梅雪柳手忙腳亂的趕緊假裝注視著設計圖,擔心被紀昭頤瞧見她根本在偷看他!
紀昭頤的確是沒發現被她凝視著,但是他渾身上下本來也自然不到哪里去,明明想多看梅雪柳幾眼,卻得假裝專注的畫他的新衣設計稿,這通電話不來,只怕他會忍得虛月兌。
拿起手機看了一下來電號碼,他雙眼迅速略過一絲陰沉,不過卻對著梅雪柳露出親切的笑容。「喂,是我。」他往門口那兒走去,壓低了聲音。
「紀老人啊……出事了啦!」打電話來的是沂倫的經紀人大胖,「拜托您動用您的人脈,幫我們找一個人啦!」
「你講慢一點,我听不懂你在說什麼。」
電話那頭一陣嘈雜與對話,然後電話被人搶走了。
「紀大哥!我是沂倫!」這聲音听起來很焦急,「我記得您的交友廣闊,還有不少道上的兄弟跟征信社不是嗎?」
「問這個做什麼?」紀昭頤的笑容僵在嘴角,總覺得心里不舒服。
「我要拜托您幫我找一個人!一定要幫我找到……」听起來沂倫似乎快哭了,「她不見了……什麼都沒說就不見了……」
紀昭頤身邊的空氣頓時降到了冰點,他瞥了就坐在他面前,輕松翻閱設計稿的梅雪柳一眼。
「紀老人!您幫個忙,幫我們找那個女孩!」現在是大胖搶到電話了,「順道拜托你勸勸沂倫啦!他竟然想開記者會,還說要報警!」
「到底是誰?」紀昭頤的心往下沉,悄悄握緊拳頭。
「就我,之前跟你提過,那個照顧沂倫的女孩啊!她行李不見了、人也不見了……我們家沂倫整個人都慌了,連通告都沒辦法上!」大胖感覺也快哭了,「他竟然跟我說梅雪柳沒回來,他就不上節目……」
「哦?她那麼重要嗎?」心里那團火突然燒得更旺了。
「我也沒想到啊……我也以為那是個佣人……」大胖掩嘴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