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清況過于噯昧不明,飯店里的人員也沒膽上樓一探究竟,一直等到鄧士榮出現,他們才促著他上樓探探現在是什麼情況。
結果眼前的一片殘破景象,讓鄧士榮不用探也猜得出來——情海生波,讓將近五年連脾氣都發不出半分的任宇裘——抓狂嘍!
是金蔓霓跑掉讓他抓狂,還是他的抓狂讓金蔓霓逃跑?
鄧士榮既是好奇,又小心翼翼的往房里踏,深怕這場龍卷風還沒完全平息,讓他掃到風尾巴那可就不怎麼好玩了。
「JOE?」鄧士榮低聲喚著,試圖從那堆廢墟之中找到任宇裘,只希望他別跟著這堆廢墟一起作廢了。
還好,當鄧士榮搜尋至臥房時,發現一尊上半身赤果的希臘藝術級雕像,坐在唯一完好的床邊,不過身上清晰可見的幾道血痕,破壞了這雕像的完美。
「不錯,破壞功力不減當年!」鄧士榮走近石化的任宇裘,涼涼的調侃著︰「如果能再把這張大床也給拆了,就能證明你的破壞功力臻至完美境界。」
任宇裘不動,也不說話。
認識他這麼多年,鄧士榮知道,除非他自己想開口說話,否則就算問到地老天荒,他老大照樣連個屁也不會放一聲。
于是鄧士榮索性當他隱形,徑自檢視房里的破壞程度,大聲的自言自語︰「嘖嘖!明天要找人來重新裝潢了……哎呀,這不是價值上百萬的珠寶嗎?怎麼躺在廢墟當中,沒讓那被龍卷風嚇到的美人帶走?」
他依然沒反應,鄧士榮在心中喔了一聲,跟著又對著被棄在地的昂貴鑽戒說︰
「啊?什麼?美人離開後才發生龍卷風的啊?那美人干嘛跑掉……啊?被始亂終棄?」
「滾出去!」
呵,終于有反應了,雖然是恨不得殺人的語氣。鄧士榮先往離他最遠的牆邊移動,跟著故作訝然的說︰「不會吧?你真的把人家始亂終棄!?」
「滾、出、去!」
喔,語氣加重了,所以不是他不要她,而是他被人家不要了?那金蔓霓為什麼是哭著離開的?
「嘿嘿……不會是人家不甩你,所以你就霸王硬上弓吧?」如果是這個可能,鄧士榮一定會驚嚇到死為止。
「滾——出——去!」呃,又準備抓狂了!
就說他不是會霸王硬上弓的那種人嘛!那麼……就是金蔓霓竟然會不甩凡女無法擋的他?
不過,這就真的很奇怪了,金蔓霓如果真的不甩他,又何必在上了他的床之後又哭著跑掉?呵,別懷疑,任宇裘現在這樣子,若說他和金蔓霓之間什麼事都沒發生,那他就把整間的廢物吞下肚!
「好吧。」鄧士榮故意重嘆口氣,「既然總裁大人對破壞這間總統套房的理由只有滾出去三個字,我只好去問另一個肇事者,或許她能提供比較詳盡的資料,好讓飯店管理人員申請重建經費時,有比較像樣的理由可寫在報告上。」
「不準去!」任宇裘暴喝︰「以後不準在我面前提到那個女人!」
鄧士榮皺起眉頭,納悶著金蔓霓是做了什麼事,竟可以讓他抓狂成這樣?
「呃,雖然總裁你說過不準再提,但小的我還是得因職責所在的提一提,金蔓霓的合約未到期,她這麼跑掉……可以找她求償違約金喔!」
任宇裘冷哼一聲,「讓她拿我的錢來付我違約金?」
「她……偷你的錢?」不可能,金蔓霓不會是這種女人才對。
「偷?何必?她光明正大得很。」他又自嘲的冷哼一聲,「超級A金女果然名不虛傳,算計手段高明到連我都看不出來,就這樣傻傻的任她予取予求!」
任宇裘,任她予取予求?他從沒像此刻般的痛恨自己的名字!記起初見面,她對他名字的反應……哼,那時她詭異的笑,就代表她已經開始算計他了?
「你的意思是,金蔓霓是有計劃的接近你?」鄧士榮搖搖頭,「我想不可能。」
「不可能?」他起身又往牆上一擊!
「你猜她離開前如何嘲笑我的愚蠢?我讓她上了別的女人上不了的床,還給她一張可比金山銀庫的空白支票,人財兩得的她,一輩子做夢都會笑!」
「你給她一張空白支票?而她……收下了?」鄧士榮詫然的疑問,得到的是他再一拳重擊牆面為回答。
鄧士榮蹙緊眉頭思索了好一會,跟著似有所悟的問︰「JOE,她是不是……第一次?」
回應的又一拳重擊。
喔,了解,是第一次!鄧士榮點點頭,唇邊微勾出笑意。
「任宇裘啊任宇裘,活該你要任金蔓霓予取予求!」鄧士榮耍風涼的說,但沒忘記要和任宇裘保持出絕對的安全距離。
「鄧士榮,你在說什麼風涼話!」果然,震天雷吼在下一秒響起,不過就算想揮拳揍人也揍不到,因為鄧士榮那家伙很聰明的躲在門板背後,只探出個腦袋觀察他的動向。
「我可不是說風涼話,是你自己心目皆盲。」不怕死的人又繼續挑戰龍卷風的威力。
「輪不到你這家伙來提醒我有多愚蠢!」他又吼。
「嘿嘿……雖然你知道你自己愚蠢,但你卻不知道你蠢在哪里,只好委屈我這小小特助來給你小小的提示一下了。」
「你說什麼!?」他瞪著鄧士榮,但已經冷靜了許多。
如同鄧士榮的了解他,他也同樣了解鄧士榮,如果不是等著提出具有建設性的發言,這家伙絕對沒那個膽,敢在他發怒時跟他哈啦。
龍卷風警報暫時解除!鄧士榮呵呵笑著伸出手指一只
「提示一,金蔓霓不是笑著走出飯店,而是哭著跑出飯店。」
他怔了怔。哭?為什麼?
「提示二,根據林秘書的可靠消息,沒和你見上面的那三天,她茶不思、飯不想,整個人就像掉了半條魂。」
苞他無關吧?應該是她真的感情出現問題了。
「提示三,沒有一個女人會在獻出初夜之後,就迫不及待的從那男人身邊跑掉,除非她認為那男人絕對不可能愛她。」
那是她在報復……呃,不對!她若真的是有計劃的接近他,那所謂的男人和報復就不存在……但既然那男人不存在,她又何必要離開?
他已經開口要求她留下了不是?留在他身邊可得到的不是更多?
而她的回答是什麼?我會恨你?
難道……她口中那讓她失戀、她想忘記的男人……是指他自己!?
「提示四,你不妨等個幾天,我敢說,雖然她認為的你不會再愛任何人,但那張空白支票還是不會被她拿去兌現。」
是啊!他的確對她說過不打算結婚的意思,面對她的表現也是不在乎……
那……她所指他給不起的,是給她同等的愛,而不是她那不可能達成的願望?
那他給她的空白支票……該死!難怪她要恨到說出那些傷人的話來!
「提示五……」
「不用提示了!」他一吼,快速從廢墟中找出他皺成一團的襯衫胡亂穿上,跟著飛奔出去。
第九章
八月的台灣東部,秋天的腳步仍沒能趕走酷夏的艷陽。
幾個黑黝健壯的山青,不畏烈日的曝曬、汗水的淋灕,將一根根的木材,在一片面積不大的相連房舍外,再加建起一間準備用來做廚房的木屋。
「喂,各位帥哥,吃飯嘍!」一聲清甜的叫喚聲讓山青們同時停下手邊的工作,興高采烈的迎向那聲音的主人。
「哇!慘了,今天去買便當的竟然是阿錢!」一個年紀較輕的山青,一看見拎著便當、神采飛揚的美麗女子時,夸張的大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