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麻煩,我自己也逛得很開心。」
「不必哄我,我這個女乃女乃可不比別人家的,有時古靈精怪得教人不曉得該拿她怎麼辦。」
「你怎麼可以說女乃女乃壞話。」倪黃瑞綢抗議。
「女乃女乃還好意思說,您見過哪個七老八十的人會來刺青?駱焱勸您離開,您硬是賴著不走,這不是給人找麻煩是什麼?人家沒受不了的將您載到山上扔掉,您就要偷笑了。」她太清楚這個教人又氣又愛的女乃女乃人來瘋的性子,與他們非親非故的駱焱對女乃女乃若有致詞,也是理所當然︰
倪黃瑞綢想想,覺得孫女說得極是。要現在的年輕人陪個雞皮鶴發的老太婆一整天,怕不要了他們的命,她沒被載去扔掉,還當真該偷笑。
不過被她絆住一天,她倒沒听駱焱不耐的哼上半句,回家要記得再加他幾分。
「別逼老女乃女乃了。」駱焱莞爾的輕點倪書韻那顆小腦袋,不知該不該申訴她胡亂安他會載老女乃女乃去丟的大不敬罪名。「我不介意陪老女乃女乃,你也別將此事擱在心上。」
他黝黑眸匠滿是坦然的真誠,倪書韻輕咬下唇,由衷的道︰「謝謝你。」
「不客氣。」輕輕的揉揉她的發,他發現自從相識以來,她方才道謝的那一刻,是他見過她最溫柔的時候。
望著正問著女乃女乃是否要先吃過晚餐再回去的有型側臉,倪書韻悄悄模了下被點過的發頂,心里有著困惑。他又任意踫她了,可這次她為何不覺生氣?又為何依稀有股說不上來的暖意,由他的大手緩緩傳入她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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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
駱焱在昏沉恍惚的睡夢間,听見細微的憲牽聲,掙扎著由床上坐起,他睜著惺忪唾眼,仔細听那奇異的聲響是幻,是真。
突地,深邃黑瞳里的迷茫驟退,他震驚的視線全定在床尾那團不期然映入眼簾的「東西」——
「書韻?!」
掀被、下床,扭開大燈幾個動作,駱焱一氣呵成,而後蹲至縮睡在床黽的人兒面前,他的驚訝不減反增。這張清柔的芙蓉嬌顏,不正是此刻該睡在客房里的小女人!
有床不睡,她怎會無緣無故跑進他房間,坐在地上,倚著八角床入眠?
「書……」欲拍她小臉的大手,隨著驀然頓住的喊叫聲停在半空中。她看來睡得好沉,就這樣吵醒她,自己也于心不忍。
沒再多想,他小心翼翼的掀開她身上的絲被,輕柔的將她抱上八角床,安置在有他余溫的床上。
有什麼問題,就等明天再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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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乍現。
「要死了,我怎麼會睡晚了!」明顯壓抑的低啞驚呼,由倪書韻嘴里逸出。這陣子她在睡前都會在心里默念十次她得在黎明露臉前醒來,警惕自己不能睡得太晚而被抓包,每次都有效,為何今天竟貪睡一個鐘頭?
「哎呀——」沒搞清楚自己身在何處就急著下床的身子,直往床下跌。
「你究竟在慌什麼?」有著低沉磁性嗓音的主人,及時接抱住她。
兩顆圓滾大眼眨巴好幾下,「駱焱!」
「醒就醒了,你做啥慌慌張張的往床下翻,想摔傷自己嗎?」駱焱俊臉微斂的薄責,將她抱回床上。
先前他在沙發那頭瞥見她轉醒,模糊的听見一句「要死了」,就見她恍如趕著打仗般,看也沒看的壓向床沿,結果一個按空,她只有往床下跌的份,幸好他眼明手快的抱住她,否則她這一跌,絕對無法避免吃痛受傷的下場。
「天啊,你真的是駱焱,我剛剛差點跌下床,我……」驀地咬住唇止住自己的叨叨絮語,她反射性的直往後挪退,微窘的問︰「我不是自己爬上床的吧?」
若是,那多羞人!
「我抱你上床的。」
毀了,這豈不是更羞人。
「你干麼抱我?」小臉泛紅的控訴,她不自覺又往後挪坐些。
「半夜醒來發現你坐在地上睡,難道要我不理不睬的任你那樣睡一夜?」他爬上床與她面對面盤腿而坐,「告訴我,為什麼好端端的你會跑到我房里睡覺?如果要藉機親近我,鑽進被窩與我同床共枕不是更直接。I
「,誰想藉機親近你?」倪書韻下意識抓過被子摟在胸前,「要不是我無論如何就是睡不慣其他的床,夜夜飽受失眠之苦,哪會趁半夜偷進你房里,倚著我從小睡到大的八角床睡。」
「你和我一樣,沒有這張八角床就沒辦法好眠?」昨兒個老女乃女乃的懷疑竟是真的!
「你當我喜歡這樣的榮幸?誰不希望自己能養成哪邊躺哪邊好睡的習性,問題是我沒辦法呀。換床之後,總是在瀕臨沉睡之際又醒來,輾轉難眠,逼不得已,只好偷偷潛進你房里。雖然不能睡在八角床上,但靠著它,起碼我也能沉沉睡去,就算隔天會腰酸背痛,比起連夜失眠的痛苦,根本就微不足道。」
就是因為如此,所以這陣子他才總在清晨聞到屬于她的馨香,原來打從住進他家,她就沒睡好過。
「可惡。」早在倪家、在她房里發現她睡在床邊,被他踩到腳那次,他就該想到她與八角床匪淺的關系,而他竟然粗心的疏忽了。
「喂,請你搞清楚狀況,我只是倚著床腳睡,你……喔,奸痛!」話未完,她後腦勺結實的撞到八角床頭的橫木,疼得她抱頭悶哼,
「你沒事拿頭去撞木頭做什麼?」駱焱心驚的拉她入懷,小心輕撫著她撞到的地方。這小女人說話就說話,有必要邊說邊退,拿小腦袋跟檀木比硬度嗎?
「都是你,你還敢怪我!」她抬起貼埋在他胸前的螓首,忍著痛抗辯,「是你罵我可惡,我氣不過的回嘴,誰知你的臉色繃得愈來愈嚇人,才害我後退撞到頭。這張床本來就是我家的,你凶什麼凶?」
「我不是罵你,也沒有凶你……」
「只是在怪我該潛進你房間,不該染指早租給你的床,你——」
未完的回堵話語霍地全落入他嘴里,
駱焱想也沒想的俯身吻住她喋喋不休的小嘴,伸舌挑唇,直探她嘴里的柔女敕。
他是在氣自己!
他該早點發現她非家里的古董床無法安睡,也不至于佔用她的床,讓她睡不好的受折騰,甚至委屈自己坐睡地上,惹來不舒服的腰酸背痛。而這張向來有話就說的小嘴,偏偏只字未提這最關鍵的重點,真是……欠吻!
倪書韻渾身發軟的癱在他懷中。她根本沒弄懂情況,就教他惑人又魅人的氣息弄糊腦袋,他放肆進佔她的唇舌間,霸道的欺索她,從未經歷這等親密的對待,她除了心悸虛軟的放任他為所欲為外,壓根使不上力反抗。
嘗盡她口里的每一處美好,吮夠她小巧丁香的香甜,他胸中的心煩郁悶退散了些。在撤離她之際,忍不住微帶力道的嚙咬一口她的柔女敕唇辦。
「唔!」她輕吟,猶仍無力的粉拳對他不構成任何威脅的落向他胸膛,拾起因吻而嫣然迷蒙的眼眸,嬌喘的嗔斥,「你又咬我!」
不說一聲就對她又吻又咬,當她是他的玩具嗎?
「你是該咬,為什麼不一開始就告訴我,你沒八角床就不能沉睡?要是知道,我就不會租下你最愛的八角床,讓你夜無好眠。」
倪書韻不由得怔愣在他眸匠的深沉自賣里,原來他是在氣他自己。
忘了該討伐他吻她的帳,也忘了此刻他們仍貼近的距離,她低低的道︰「我以為女乃女乃知道我有嚴重的認床癖,想說她會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