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倪黃瑞綢此刻只能點頭。
「八九不離十,你爺爺生前也睡過這張床,很疼我呢,」這點倒是事實。至于紅鸞星動不動,還有要酌收使用費,不過是項噱頭,無關緊要啦。
是這樣嗎?倪書韻總覺有哪里透著不對勁。
她指向電腦,「就算要試,女乃女乃也該找個認識的人試,散播這種古里古怪的消息,誰會信?」
「回信的確實大都是存著胡鬧、看笑話的心態,不過這小子倒是例外。」
隨女乃女乃的視線望去,倪書韻終于記起她的床上正躺著位陌生男人。「他到底是誰?」她和女乃女乃講話講這麼久,他竟還睡得不省人事。
「駱焱,三十歲,是個好人。」
嗯?「女乃女乃認識他,不然怎麼知道他是好人?」
倪黃瑞綢笑笑的搖頭,打開一封網路信件,內容正是——
駱焱,三十歲,是個好人……
倪書韻傻眼。敢情是這個叫駱焱的自稱自個是好人?
看出她的心思,倪黃瑞綢溫徐的點頭,「所有回信中,就數他的最簡短也最耐人尋味,所以我撥了電話給他。」
出乎她意料的是,這個「好人」一開口不是問八角床真能預測愛情的事,而是詢問八角床的年份、材質、雕刻圖樣,而後語氣急切的說,他可以先見見它嗎?
「然後女乃女乃就讓他來我們家,睡我的床?」
「他說他好久沒有奸好睡一覺了,」
「嗄?」倪書韻一時反應不過來這突兀的回答,冷不防又听見一句——
「不過這小子的確是長得一張好人臉。」
噢!她有點想抓狂。「拜托呀女乃女乃,人心隔肚皮,人的好壞與否豈能用看的論斷,就算這家伙不是壞人,你也不能隨便讓他睡我的床啊。」
她是沒有潔癖,但無緣無故讓個男人佔用她的床被,心里總是不舒坦,好歹她也是個未出嫁的黃花閨女,女乃女乃就不怕外人說閑話?
「女乃女乃本來是想多了解他一些,只是他看過八角床後說想睡一下,一躺上去沒多久便沉沉睡去。放心,女乃女乃都這把歲數了,看人的眼光不會錯,這個很親切喊我老女乃女乃的小子,不是壞人。」
听听,這是啥論調?一聲理所當然的老女乃女乃,就讓女乃女乃一面倒的為他說話,倪書韻突然想掐死這個到現在仍睡得渾然不知的男人。
莞爾的望著孫女氣憤的瞅視駱焱的小臉,倪黃瑞綢沒說的是,當他瞧見這張八角八角床,神情流泄出滿滿的驚訝輿欣喜,那輕輕拂踫的姿態,宛如對待他珍視的收藏,他對八角床的喜愛,恐怕不亞于書韻。
另外,他喊她老女乃女乃的語氣,有著自然不做作的尊敬,就像當她是自己的祖母一樣。也許正是這兩個原因,她很爽快的應允他想先睡八角床的要求。
「那女乃女乃現在可以叫醒他了吧?他睡得夠久了!」
避他什麼紅鸞星動的測試,她只想要回自己的床。
「還不到兩小時,他又睡得這麼沉,你忍心吵醒他?」
倪書韻發誓女乃女乃是存心引發她的同情,因為這個男人的確睡得很沉、很安詳,教人每多看他一眼,不忍吵醒他的意念便多一分,可是——
「這是我的床。」她沒說要借給不相識的他睡。
「嚴格說來,這床是女乃女乃的,等你嫁人後才擁有真正的所有權。听女乃女乃的,別這麼小氣,先借駱焱睡,等他睡起來,他付的五千元女乃女乃都給你。走,陪女乃女乃到院子散步去。」說著,倪黃瑞綢不由分說的拉著她住房外走。
什麼跟什麼嘛,她才沒興趣賺那五千元哩。「女乃女乃,我話可說在前頭,不許你再讓第二個男人睡我的床,否則我跟你翻臉哦。」
「知道,不過等駱焱醒來,你別責怪人家睡你的床,那是女乃女乃答應他睡的。」
「好啦。」小嘴嘟翹著不情願,倪書韻在心里直犯嘀咕。她今年肯定真的犯小人,才會剛失業,心愛的床又教個莫名其妙的男人睡去。
怎麼辦?她好想罵人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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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斜掛天際,橘黃的光暈微微透進「放心投顧仲介公司」窗內,灑落一室的柔暖。
冰辰達放下電話,抬首對桌前的人搖頭,「老大的手機沒開,找不到人。」
「奇怪,老大並沒說今天不來公司,怎麼一整天都聯絡不到他的人?」王思曼納悶的道,
她和郭辰達口中的老大,正是這間投資顧問兼人力仲介公司的老板——駱焱也是兩人的大學學長、他雖然很看重他們,給他們充分的工作自主權,但池沒交代行蹤就消失一整天,倒是頭一次發生的事、
「該不會……又跑去代班了吧?」
代班?王思曼臉上驚疑不定又帶點苦笑的表情,與郭辰達如出一轍。「不會這樣吧!老大前兩天才‘下海’一次耶。」
有誰會相信一個堂堂投顧仲介公司的老板,會受上門找工作的客戶所托,先暫時幫他代兩天班,而且那份工作還是略有身分的人聞之鄙夷的工友。
「換作其他人是不可能,但我們老大是個讓人佩服的例外。」他臉上不禁浮現與有榮焉的驕傲。學長把每個上門的客戶當朋友般重視,他的公司能在同行間一枝獨秀,不是沒道理的。
她會心一笑,「就讓老大忙他的吧,我們只管做好分內工作,讓他無後顧之憂。」
「意思是說,你同意今天再加班一個鐘頭嘍?」沒辦法,找上他們公司的案子實在很多。
「那有什麼問題。」
只是兩人仍舊有些好奇,他們老大現在人在哪里?
第二章
能在久違的深沉睡眠中醒來,駱焱的眼底、唇邊淨是快意的滿足。
不知他這一覺是睡了多久?他得找倪老太太談談關于……
「呃!」
一聲驟然入耳的細碎哼聲打斷他思緒的同時,駱焱也跟著絆跌在地,要下床的他似乎踩到什麼。
「好痛!」是和剛剛那哼聲相同的嗓音。
撇過頭,他訝異的瞧見八角床邊倚坐著一位長發女子,正垂首抱著足踝。雖然看不清她教長發遮覆的容顏,但她的聲音與體態……
「別跟我說你是倪老太太。」返老還童這種事只有武俠小說中有。
「你信不信我會拿拖鞋K你!」倪書韻沒奸氣的抬起頭。她好瑞端在睡夢中,想換個更舒服的姿勢,豈料競被他踩到腳痛醒。
而這個有著一雙深邃似海瞳眸的男人,居然眼楮月兌窗的當她是個老女乃女乃!
濃眉微挑,駱焱有些意外映入他眼簾的,是張如此年輕的嬌顏——月層靈眸,巧鼻小嘴,五官很柔美。
「女孩子凶巴巴的不好,你也不適合拿東西K人。」溫柔跟她比較搭。
什麼話!
「請你搞清楚,我會凶又想扁人全是因為你,你……哦,痛……」她氣得跺了下腳,不湊巧正是被他踩過的那只。
「我踩的?」駱焱總算記起先前下床踩到異物的事。
「不然你以為我自己踩自己……哇!你做什麼?」
他冷不防將她攔腰抱起,驚得她嬌呼出聲,他卻兀自將她抱坐床上,往她旁邊一坐,就托起她的右腳丫。
「別亂動,我學過推拿,幫你推揉一下。」她的腳好小。
「我看你根本存心吃我豆……啊!輕一點啦!」
「你再亂扭亂動,等會兒腳踝扭斷,你自個負責。」
懊死的,這話能听嗎?無奈她的腳背與腳踝因他的推揉隱隱泛疼,她只能咬牙忍著,無法反駁。
直至他低沉醇厚的聲音傳來,「有沒有好一點?」
「好多了。」倪書韻不情願的回答,他放開的右腳,痛意已消去大半,想不到他真的會推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