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好氣的打橫抱起她,往座車走。「自己愛當跟屁蟲,還敢怪我害你。」
「誰知道你會無聊跑來這里?下次就算你求我,我也不會來。」
真是夠了,冷得走不動要人抱了,還羅唆一大堆!
能讓他耳根清靜的唯一辦法,就是趕快載她回家,讓她抱棉被去。
只可惜,一直到回到家,任如緹的身體仍回不了暖。
此刻的她已窩入被窩里好半天,但全身依然冷到令她快瘋掉。就在她想大聲哀號之際,她驀然想到一個取暖的好方法,迅速起身披上大衣,她匆匆往主臥室走去。
「你睡了沒?我要進去嘍。」沒等房內的人有所回應,她已然開門而入。
罷準備就寢的況君曄,驚訝又不滿的瞪著擅闖他房間的女人,「你有夜盲癥嗎?這間是我的臥房。」這前不久才差點凍成冰柱的女人不是早睡了?怎會闖進他臥室?
「我視力正常得很。」她大大方方爬上他的床坐著。
他傻怔住,她現在是怎樣?想色誘他嗎?
只見她抓過一只枕頭抱在胸前,「那張契約老公的合約呢?」
「做什麼?」他眸光轉利,準備接招。這女人要招供了嗎?
「我想在上頭添加一條『契約老公乙方得提供胸膛讓甲方抱著睡,但不能對甲方不軌』的條文。」
他錯愕得說不出話。她現在講的是哪國的條文?
「我的骨頭里大概鑽進太多海風,身子怎麼樣都無法暖和。」
「這關我什麼事?」他總算回復思路。
「是你帶我去吹海風的。」
「是你自己要跟的。」知道她怕冷,他已經很夠意思的火速飆車回家,她現下還要栽他贓?
「好嘛,是我自己要跟的。」她妥協,「不過如果你下去海邊就沒事了,只要一到冬天我的手腳就會冰冰的,通常在被里窩一窩就會暖和些,可是今晚就是睡不暖。你不怕冷,懷里又很溫暖,所以我才會想借你的胸膛。」
「你在被子里多待點時間就不會冷了。」非親非故的,怎麼可能答應她的要求,況且她那句「如果你不去海邊就沒事了」的指責,听了就教人不悅。
「誰說的?你看。」
見他翻身睡他的,她兩手一伸就貼向他的臉。
「你是北極來的啊?」冰冷的觸感教他一顫,連忙揮開她的手。
「腳也是耶,你忍心不讓我抱著睡,害我半夜變成冰塊?」
見鬼的!他又害她了?可他腦袋卻下達掀開被子的指令,「過來!」
任如緹一喜,「可是我們還沒簽契約……」
「你要是不想我反悔,就趕快過……來……」話的尾音有點發顫,因為她已經迅速月兌下大衣,鑽進被窩,偎進他懷里,冰涼的腳觸及他的腳背,讓他打了個冷顫。
「是男人你就別存歹念,晚安。」小手一收,她環緊他暖呼呼的偉岸身軀。保暖要緊,這時候她才不管什麼男女授受不親,她可不希望自己真因冷得受不住而香消玉殞。
況君曄眉梢的抽搐久久停不下來。
是男人就別對她存歹念?這直往男人懷里鑽,沒半晌就睡死的女人,究竟對男人了解多少?
他不由發出懊悔低噥,「我這又是怎麼了?竟然就這樣順著她?」
他肯定是海風吹太多,瘋了!
林學鈞幾乎和況君曄同時來到律師事務所。
「學長。」他在門前喊住正要開門的他。
「早。」他轉開門把。
「早。」唔,他不是要說這個。「學長昨晚上哪兒去?維隻在你住處門外等了半個小時,還是沒等到你。」
跨進屋里的腳跟微踅半步,犀冷眸光睨向林學鈞,「你別老是帶你堂妹來找我,不然小心我炒你魷魚。」
「我沒老是帶維隻去吵你啊,而且昨天是維隻自己去的,是她等不到人才要我去接她回家。」他很慎重其事的又補上兩句,「為什麼我帶維隻去找學長,學長就要炒我魷魚?」
況君曄努力地捺住性子,「我不想傷她,所以一直沒當面告訴她我對她沒男女之情,你跟在我身邊這麼久,難道模不清我的性子,還硬想撮合我們?」
「我知道學長工作忙,抽不出時間談感情,但維隻是個溫柔的女孩,連伯母都很喜歡她……」
「說清楚,什麼叫連我媽也喜歡她?!」
威嚴十足的截問,讓林學鈞只能縮著脖子照實回答,「有回我跟伯母提到想撮合維隻跟你,她就要我寄照片給她,看過之後,她直說很滿意,而且會全力支持,要我別跟你說。」
慘了,學長俊挺的眉毛在「跳舞」了,接下來不會就要開除他吧?
「我可不管我媽喜不喜歡、滿不滿意,我對維隻就是沒感覺,你若是不想我當面跟她坦白,傷她的心,最好找時間告訴她,要她別三天兩頭為我炖補品,你听明白了嗎?」忍著心中慍火,況君曄將話說得再白不過。母親想打這主意?門都沒有!
林學鈞仍不死心,「可是維隻真的不錯……」
「林學鈞!」
「知道,我不說就是了。」這個平時鮮少動怒的學長,一旦吼起人來,還真是可怕。
況君曄正考慮要不要再數落他一頓,一串手機音樂鈴聲忽由他大衣口袋傳來。他記得自己的手機昨天忘在事務所里……思忖問他已掏出它,並按下接听鍵。
「如緹,你想吃什麼早餐?我帶去公司給你。」電話里傳來一道男聲。
況君曄濃眉倏凝,「她已經吃過早餐了。」
孫楚民愕然。這聲音……「你是況君曄?」
「你又是誰?一大早打電話找如緹。」他怎會喊任如緹的名字喊得這麼順?
如緹?正要走向座位的林學鈞不由停住腳步。學長說的是他朋友的妹妹?
「我叫孫楚民,如緹的同事,昨天和況先生在酒店見過。請問……怎麼是你接如緹的手機?你又怎麼知道她已經用過早餐?」如緹通常在公司解決掉早餐。
「她的手機在我這兒,當然是我接,她吃了兩碗我煮的稀飯,你說她用過早餐沒?以後晚上要看電影你自己去,少打歪主意邀如緹出去。」
電話突然被切斷,孫楚民只有呆愣的份,況君曄說話的態度活像他是如緹的監護人,而且為何是他煮早餐給如緹吃?
林學鈞也很錯愕。
「學長煮稀飯給任小姐吃?」這個平時對女人不假辭色的學長,竟會體貼的為朋友的妹妹下廚?
「有什麼好大驚小敝的。」況君曄答得不以為然,卻只有他自己知道,今早他壓根沒想要為她準備早餐。但是……
今早醒來,瞧見懷里的恬美睡臉時,他竟有剎那的失神,甚至還昏頭的興起再抱她一會兒的念頭,暗暗咒罵自己後,他匆匆起身梳洗,然後興之所至的煮了稀飯,只是很自然的多煮了些。
結果他一準備好,房里那個睡翻了的小女人也剛好起來。
「肚子餓了就過來吃稀飯。」他很順口的這麼說。
「哦。」那從來也沒跟他客氣過的小女人低應一聲後就坐上餐椅,一連吃了兩碗稀飯。
之後他還順路的送她到公司,順口問了她公司的電話……
「真是腦袋打結了我。」想不到自己竟然這麼入戲,把契約老公的角色扮演得如此盡職、周到!
「學長你去哪兒?」林學鈞叫住往門外走的他。學長今天怪怪的,他剛才是說他自己腦袋打結嗎?
「我拿手機去還那個胡涂蟲。」他可不想整天幫她接電話。
林學鈞滿腦子問號。這胡涂蟲是指任如緹沒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