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你真的很可惡。」狠狠地瞪他幾眼,任如緹起身去開門。看來目前她只能委屈地和這個讓她氣得牙癢癢的現成老公,繼續耗下去!
苞著從地上站起來,況君曄嘴角噙著抹掩不住的笑意。
懊死的?這好像是他第二次听見她如此咒罵,奇怪的是,他居然覺得她罵得很好听。
任氏夫婦對況君曄可是愈看愈滿意,兩雙看著況君曄的眼楮里,滿是笑意。
「拜托,你們是來這里看著他傻笑的啊?」任如緹受不了的猛翻白眼。爸媽打從進門看見況君曄起,就沒停止過那看起來很拙的笑。
「□,又胡說了,我們是專程來看你們小倆口的。」涂聖蘭轉向況君曄道︰「如緹就是這樣,想什麼就說什麼,你可別介意。」
「我們家如緹是直腸子,有時說話沖了點,你可要多讓著她一點。」任欽文也替女兒說話。
「我知道,我領教過她的脾氣。」
這是在暗諷她脾氣很糟?「是啊,你們就別操這個心了,況大律師脾氣好得很,哪會跟我一般見識,爸媽不用怕女兒被退貨,猛幫我說好話。」
目光微利的瞟向她,況君曄含笑的摟過她,「伯父伯母放心,我和如緹感情很好,平時疼她都來不及了,不會跟她吵架的。」
天啊!這個男人……不去當演員實在太可惜了,是誰半刻鐘前才跟她大聲嚷嚷的呀?
他的雙唇霍地覆上她的,而後親匿的在她耳邊低語,「你在驚愕什麼?如果真想在你父母面前穿幫,我可以馬上……」
兩片柔軟香唇倏地止住他的話。
「君曄說得沒錯,我們感情很好,爸媽不用擔心我們會鬧別扭。」她粲笑的說著,然後小鳥依人的偎入他懷里,她可不想讓事情現在就曝光。
不過,該死的,這個老是威脅她的臭男人,懷里怎麼這麼溫暖?
任欽文和妻子相視而笑。「看來我們女兒好福氣,找到個十足呵護她的好男人。」
「我們還是趕快回家,別在這里當電燈泡,妨礙小倆門談情說愛。」涂聖蘭意有所指的向丈夫眨眨眼。
任如緹沒留下兩人,若再多留他們一分鐘,難保她不會罷演。
大門關上後,廳里原本和諧的氣氛,瞬間換成劍拔弩張。
任如緹忙不迭放開挽著況君曄的手,一個箭步退離他兩步遠。
「怎麼,戲散了就過河拆橋?」他面無表情的看她。
「廢話,難道要繼續演給空氣看?」莫非他還想吃她豆腐?
他才想出言回敬她幾句,她已抓過口袋里的手機接听。
「喂,楚民?」
他朝房門跨出的腳步驀地頓住。她口中的楚民,是男的?
「那個況君曄真是你遠房親戚?」電話那頭的孫楚民訥訥地問。
「呃,是呀,他是我遠房親戚。卜總後來怎麼說,沒氣我搞砸公司的生意吧?」
「沒有,他說很感謝況君曄的指證,他會跟對方聯系,除非他們改派其他人來洽談,否則這筆生意公司寧可不要。」
「卜總果然有遠見,不過你怎會突然打電話來?」
孫楚民靜默了會兒,才開口,「我想請你去看電影。」
「你要請我去看電影?現在?」她略感錯愕,微側過身時,意外瞧見況君曄雙眸微眯地看著她。他怎麼還站在這?
一陣清亮鈴聲於此時響起,他上前接起方桌上的電話。
「反正沒什麼事,偷個空去……」
「維隻?」
沒注意听孫楚民說什麼,任如緹倒將況君曄的訝喊清楚納入耳里。
維隻?是那個嬌嬌怯怯,為他炖補品的林維隻?
「你等會兒要來?」
「……如緹,況君曄在你身邊嗎?我怎麼好像听見他的聲音?」
任如緹回過神,絞著腦汁胡譫,「我和我爸媽剛好來他家拜訪,所以……喂!等一下--」
她忽地高喊,跑上前,拉住幣上電話就直往門邊走的況君曄。
「什麼等一下?」孫楚民困惑又茫然。
「對不起我現在有點事,我們明天公司見再聊。」語畢,她按下斷話鍵。
「你有事,有必要拉著我嗎?」況君曄眉有郁結的問。
她趕忙松手,「我們現在住在一起,你要去哪兒至少先跟我講一聲,有人找你時我才能答覆。你是不是要去接林小姐?」
他眉心比剛剛還要蹙攏,「誰說我要去接她?她說要帶補品來,我告訴她我要出去,但她說她馬上過來,我當然要立刻離開。」
「你在繞口令啊?人家要來,你干麼要走?」
「因為我不想吃補品。」不想接受他根本沒半絲感覺的愛慕。
「喂--」她倉急拉住打開門的他,「你走了,那我怎麼辦?」
「什麼你怎麼辦?你男朋友不是才邀你去看電影?」沒說的是,對方不知有什企圖,這麼晚還約她外出。
「開什麼玩笑,這麼冷的天氣誰要去看電影,再說,孫楚民並不是我男朋友。一
「那不關我的事……」
「哪里不關你的事?人家林小姐要找的是你,你這一走,豈不是要我對她說謊,要我對著那樣柔弱的美女撒謊,我會良心不安耶。」她的手還是死命拉著他,不讓他走。
「你去睡你的大頭覺,不要開門下就得了!」
「問題是我不想睡呀。」
「那你現在是想怎樣?」氣死他了!
「你要去哪里?我跟你去。」
她全身打著哆嗦的後悔著。
要命!他居然沒人性的帶她到冷到最高點的淡水海邊!
「喂……」任如緹直想上前,將杵在那吹海風的況君曄拉回來,可是她冷得雙腳發顫,邁不開步伐,連出口的「喂」都教寒風反吹回喉里,引起身子另一波輕顫。
這家伙是哪根筋不對?明知她怕冷,還將車子飆來這里,然後不發一語的下車,走自己的,早知道她就待在他的住處,幫他吃林維隻送去的補品……
心里的咒念霍然頓住,他那在稀淡星光照映下的側臉和身影,透著蕭瑟孤獨,令他整個人看起來好落寞。
怎麼回事?這一點也不像她認識的況君曄。
拍岸的海水襲至他腳前,然而他仍像雕像般一動也不動。
他有多久沒來這里了?以前這里充斥著他和子芯的甜言蜜語,以及相互追逐的身影,可自從子芯不在後,他好像就沒再到過這里。
今晚呢?是因為林維隻的痴纏,讓再也無法對其他女人動情的他,只想驅車來這里追憶他的最愛嗎?
「干麼呀?」已經冷得蹲抱在地上的任如緹,兩道柳眉皺得像麻花,她發覺他臉上的悵然哀傷,仿佛又加深一層。
他哪根筋不對了?否則怎會無緣無故孤絕得教人不忍?
一陣刺骨寒風放肆的撲襲過來,她只能拉高大衣,將自己從頭到腳包住,卻仍然抵擋不住那凍骨的寒冽。
不行,再在這里待下去,她會冷死!
「況、君、曄--」連頭都沒抬,她扯開喉嚨放聲大喊。
不動如山的身子終於緩緩側轉,望見像球蜷縮成一團的任如緹時,他恍惚的神智陡地完全清醒。
「任如緹?!」頓時記起她怕冷,他忙跨步向前,一把拉起她。「你怎麼在這里?」
雙腳發麻、渾身發冷的她,站不穩的抱住他。
「你……得失憶……癥啊?是你載我來的……還問我?」她牙關發顫得連話都說得斷斷續續。
「你不是應該待在車上的嗎?」星光雖暗淡,但他就是看清她凍得毫無血色的臉,偎著他的身子更像風中花蕊,顫個不停。
「冬天的海邊……光看就讓人覺得冷,我下車想叫你……送我回去。」她冷得又抱緊他一些,「趕快回去了啦,要是害我冷死在這里,看你怎麼賠我爸媽一個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