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他?唔,不是吧?他很愛咬人耶!不久前還連她的唇瓣和舌頭都「咬」……天啊,都是他!害她一想起來心髒就亂跳得像要蹦出來一樣。
「你干麼這麼緊張?」精炯的老眼眯出一抹玩味。
「呵呵!」楚漾傻笑的搔頭,「我也不知道,大概是因為荻野女乃女乃亂講話的關系。」
說她這個荻野老當家亂講話?她理該發火的,可偏偏奇了!她居然覺得這個丫頭……很有趣?!
「阿昂一定在你面前,說了很多我的壞話吧?」拿過一只新杯,她倒杯茶給她,就算是要套她話的賄賂好了。
楚漾倒也不扭捏,端起茶就喝。「沒有啊,除了在台灣接到荻野女乃女乃電話那次,以及他懷疑女乃女乃裝病要他回日本這次,他有不高興的嘟噥你之外,其他時候阿昂沒說荻野女乃女乃什麼壞話。」
這回答十足教程月菊意外。「那小子也沒說其實我不是他親女乃女乃?」
「咦?」驚訝換到楚漾臉上,「荻野女乃女乃不是阿昂的親女乃女乃?」
「我是阿昂爺爺于他女乃女乃過世後再娶的妻子,那時我年紀其實也不小,不過想擁有幾個孩子,便冒著風險生了,所以阿昂和他叔叔、姑姑的年紀才相差不了多少。」
楚漾沒有插話,此時的程月菊臉上,有種沉浸回憶的幸福光彩。
「阿昂的母親本就體弱多病,遺憾的在他還小時去世後,所以大多時候都是我幫著帶阿昂。」
「所以荻野女乃女乃和阿昂的感情其實很好。」她有些羨慕,不知道她孩提時候是否也讓自己的女乃女乃帶過?
她低哼,「你瞧阿昂對我的態度,還會這麼以為?」
不意楚漾竟出乎她意料的點頭。
「他心里一定很感激你這位女乃女乃,要不然以他霸氣的個性,大可一走了之,何必管什麼荻野家的大生意,管你是什麼荻野老當家,反正你又不是他親女乃女乃不是嗎?」抿嘴一笑,她逕自又道︰「事實上他和荻野女乃女乃一樣,倔強又嘴硬,你們祖孫倆呀,絕配唷!」
怔愣的看著說著說著就大方的自己倒起茶來的她,程月菊好似瞬間明了大家喜歡她的原因。
這孩子不僅眼楮澄澈,心,也很清澄哪!
「對了,我剛剛說的約定,荻野女乃女乃到底答不答應?」
「我考慮考慮。哎,別把我的茶喝光。」
「可是這茶好好喝,那剩下的我們一人一半。」
專注的平分茶壺里所剩的甘甜香茶,楚漾沒注意到程月菊好氣又好笑的表情,也忘了繼續問︰考慮考慮?那是答應還是不答應?
她是說過要拿自己的腦袋讓荻野清郎試著扎針看看啦,不過當瞧見一整排銀光閃閃的筆直灸針時,楚漾不由感覺頭皮發麻。
「小叔,你不覺得或許直接剖開我的腦袋,重組一下記憶的神經線比較快?」坐在床沿的她苦著臉問。開刀至少有麻醉,不會感覺恐怖感覺痛吧?
「那樣太麻煩,時間上來不及。放心,針灸不會多痛的。」荻野清郎笑笑地道,滿喜愛這個今天才見面的女孩。
「清郎叔沒騙人吧?」她還是苦著臉,在思忖是不是要臨陣月兌逃?
「別怕,大哥利用時間對針灸及穴位做過很深的鑽研,若不是要幫家里的事業,他早當針灸師去了,要不你可以問阿昂,他清郎叔的技術高竿得很。」程修真將話尾拋給靜站一旁,始終不說話的佷子,這時候也許只有他能安撫楚漾。
怎料他一出口就是令人傻眼的話──
「你現在馬上收拾東西,我讓人送你回台灣,我自己的事我會解決,你的腦袋不用挨刀也不用挨針,回台灣去就好。」他的視線全鎖在楚漾臉上。
「阿昂,我們不是說好了,這是個機會……」
「也是個風險!」荻野鷹昂煩躁的揮手搶話。「就算清郎叔的技術再高竿,就算兩位叔叔都懂醫術,沒人敢斷言難料的意外不會發生。」
他怕!不知道自己的心怎會突然間變得軟弱,但只要一思及這針往楚漾腦袋扎下去後有可能發生的任何差池,他就是克制不住心底的惶怕!
他寧願她像現在這樣,安然無恙就好。
他在擔心她嗎?楚漾忽覺有道甜甜又暖暖的氣流滑過心頭,之前的害怕不見了。「清郎叔,我的心情已經平定下來,你可以開始試扎了。」
「你在說什麼?!」荻野鷹昂上前按住她細瘦肩頭,直想搖醒她,「你知不知道!」
「知道。」她干脆的岔話。「可是我想恢復記憶,真的,姑且不論能不能幫你的忙,但我想利用清郎叔的針灸治療記起以前的記憶,至少讓我有機會想起父母是誰,他們現在在哪里呀,好不好?」
多直接坦誠的願望,又是多令人不忍拒絕的祈求,可是他……
「好啦。」她語氣嬌黏的輕扯他衣服,「我想過了,給小叔剖腦萬一合不起來會很麻煩,給清郎叔用針扎,起碼我還保有完好的一顆頭。」
程修真不禁與大哥相視苦笑,這小妮子這樣算不算藐視他們的醫術?
「笨蛋。」荻野鷹昂著實不知該氣該嘆。
「所以才要看看能不能被針灸得聰明一點啊!」
唉!為什麼就是拿她沒轍?
粗氣又親匿的揉亂她的發,荻野鷹昂站直身子轉過身,眼神倏地變得嚴肅,「楚漾就交給兩位叔叔了。」
第八章
靜修道場內聚集了許多人,連近藤慎之和淺井谷也都坐在程月菊身旁,準備各自為女兒加油。
原本是兩家女兒要競爭荻野少當家夫人的位置,豈知臨時被通知多了位來自台灣的對手。突發狀況是教人頗有微詞,但近藤慎之與淺井谷也倒也照辦,誰教荻野家聲勢財力嚇人,荻野老當家決定了算。
只不過當兩人覷見角落的楚漾時,眼底眉間不禁同樣挑著輕視──她看來根本嬌弱得可以,只怕被人一推就倒,居然說什麼要他們兩家的女兒聯合起來,徒手、不限武術類別的和她打?
這結果還要想嗎?荻野老夫人莫非是看大伙兒平時工作繁忙,想來場余興節目慰勞大家?
就在近藤慎之與淺井谷也在心里暗自輕嗤的同一時間,道場角落這一隅,荻野鷹昂直想將跟前的楚漾掐昏!
「該死的!你竟然──」
兩只柔荑迅速交疊地捂住他的嘴,堵住他即將出口,可能會震垮道場的咆吼。
「先別吼,听我說。用針扎腦後,我最多能維持二十分鐘回復記憶的楚漾,再來頭會有些疼,拳腳功夫也相對的使不上力,我們試了兩次,你忘了?」
他沒忘。
清郎叔在她腦部穴道針灸的結果,的確神奇的讓她短暫恢復記憶,連俐落身手也恢復,但時間並不長,第一次十分鐘,第二次大約二十分,一過,她能記得之前回想起的過往,但若要再追想其他記億,頭部又會泛疼。而且荒謬的是,針灸功效過後,她又變回那個不會使拳腳功夫的她。
試了兩次,都是如此。她原本還想多試,不過他不肯。他不知道若讓她多扎一次針,是不是會招來暗藏的危險?只是他沒想到──
「這又跟你和老太婆說要近藤瑤與淺井奈一起上有什麼關系?你知不知道這有多危險?」抓下她的小手,他還是忍不住詰問,她簡直是胡來!
也在一旁,同時也是在半分鐘前才知道「一對一二」比賽方式的程修真三兄妹,全都臉色凝重的點頭附和,盡避他們見識過楚漾不弱的身手,但以一敵二,太冒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