荻野鷹昂沒說話,仍舊一只手按著牆壁,一只手護在她腦後地凝看她,怕自己一開口,會忍不住想吼人!
「好嘛,你沒有要做什麼,是我會錯意了嘛。」望著他緊凝的濃眉,楚漾只得囁嚅道歉。
「搞什麼,沒事亂叫又亂後退?」他忍住氣的問。
「因為……我突然發現我靠在你肩上。」她莫名的感覺難為情又別扭啊!
「大驚小敝,我有跟你算帳嗎?」他記得,她偎著他的感覺很寧馨。
她皺眉,「等你跟我算帳還得了?到時你又要咬人。」
「我會──咬你?」他眉柄抽挑。
「對呀,啊!」見他眉頭又靠攏半分,她慌叫得伸手捂住雙耳,記起他咬她耳朵的曖昧,臉頰發熱的說︰「兩只耳朵你都咬過了,你不能再咬!而且我說過我不是故意靠著你,是你的肩膀剛好在……」
他的唇猛然覆住她所有聲音。
這個胡涂蟲夠了吧!他什麼時候說要咬她?老讓他擔心還老挑戰他的耐性,他非得用一記長長的深吻懲罰她不可!
現在是……什麼情形?她覺得頭好昏,渾身好熱,腦袋被托撐著,腰被緊扎著,鼻間全是熾熱的魅人氣息,身體軟軟的……
當他撤離她時,她直覺的大口呼吸,剛才她險些就喘不過氣。
見狀,荻野鷹昂不由緩開笑弧,笑里有獨佔她初吻的虛榮霸氣,也有他不覺間流露出的憐惜。
「你!」喘完氣,楚漾終于記起嗔瞪他。
「是你說耳朵不能咬,剛好你的嘴唇在我面前,我就‘咬’了。」他無賴的噙著笑,放肆的欣賞她酡紅女敕頰的嬌俏模樣。
「你──」很想「你」個什麼出來嗔罵他,可是他的注視不知為何讓她心跳加速,連一句該有的嬌噴都說不出來。
羞惱又慌窘的,她撇頭指向靜坐在地的小白,「有人欺負我你怎麼可以不幫我?」虧她平日對它那麼好。
「汪!」它馬上對著荻野鷹昂汪叫一聲,以示忠貞。
「想清楚再汪,這里是我家。」他眯眼睨向它。
尾巴搖了下,小白低吟一聲,仿佛懂得處在他人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的道理似的,不再「汪」的趴子。
「哦,人家說一句你就不叫了?你是狗狗ㄟ!而且你的名字是我取的,你這樣怎麼行……」
看著認真得十足孩子氣地跟小白「曉以大義」,壓根忘記人還在他懷里的她,荻野鷹昂始終笑笑的,突然發覺,這個麻煩精!還滿可愛的。
近午時分,荻野鷹昂被程修真找了出去。「替楚漾作腦部針灸?!小叔有沒有說錯?」
「我這臉像在跟你開玩笑嗎?」他的臉寫著「慎重」兩字。
荻野鷹昂濃眉更斂,「我不答應!避他老太婆搞的什麼招親,什麼我妻子必須會武術的堅持,反正我不會搭理,更毋需將楚漾扯進來!」
「既然知道是你女乃女乃的堅持,你又如何能不搭理?近藤和淺井你到最後就是必須選一個……」
「我半個也不會選!」誰是近藤誰是淺井,與他何干!
「所以才要楚漾的幫忙,因為你女乃女乃已經允諾,只要楚漾的武術勝得過近藤瑤和淺井奈,結婚一事她就不逼你。」程修真好聲好氣的說。
荻野鷹昂仍然氣凝眉問,「老太婆在想什麼,為什麼這事會牽扯到楚漾?」
「因為我無意間將楚漾在道場與你對打的事說出來,而媽潛意識里似乎有些懷疑楚漾對荻野家的企圖,所以陰錯陽差下,就演變成楚漾必須跟你女乃女乃挑選的孫媳婦人選作對決的情況。」
「可惡!」
帶著怒氣的腳尖往草皮一踢,一顆小石子滾落水池里,驚得里頭鯉魚四處奔竄。
「虧她還是荻野老當家,竟然懷疑一個腦袋時時要人看顧的小女人對荻野家有威脅?」
「別生氣,其實這也算是個機會,只要楚漾能贏,媽就奈何不了你。」
「小叔說得輕松,幫楚漾作腦部針灸,好藉穴道的刺激力量讓她暫時恢復記憶,進而恢復俐落身手?小叔找池里鯉魚給清郎叔扎針試過?確定萬無一失,沒有任何後遺癥?她不會像早上那樣在打斗中突然昏厥,摔破腦袋?!」
沒教迭串的逼問考住,程修真嘴角倒是噙著若有似無的笑意。
「你很喜歡楚漾?」雖是疑問,語氣卻肯定。
荻野鷹昂猛然一震。他喜歡楚漾?
笑意直達程修真的眼。「你只顧著擔心楚丫頭的安全,完全沒想到萬一她打輸了怎麼辦?」看來阿昂在今天以前,也沒發覺自己不知不覺間對楚漾放下了感情。
「我當然擔心,要是她有什麼閃失,我拿什麼賠她?」側過身避去小叔笑謔的眸光,荻野鷹昂卻抑不住心底逐漸清晰浮現的聲音──喜歡上那個超級麻煩精?這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事?
體貼的沒再逼探他仍在厘清中的感情亂絮,程修真溫笑的拍拍他的肩,「要對付你頑固的女乃女乃,任何一項可行的辦法都不能放過。阿薰已經去跟楚漾談這件事,至于她的安全,你放心,你清郎叔可是針灸的個中高手,我們不會拿她性命開玩笑的。」
抿著雙唇,狄野鷹昂一時無語。要對抗他那頑固的女乃女乃,的確要把握住任何一個機會,可是……他眉頭更沉了。
楚漾!真的沒問題嗎?
她一點都不覺得自己沒問題。
比武來真的耶!就算她真能像荻野薰說的那樣,在荻野鷹昂另一位叔叔的針灸治療下暫時恢復記憶,她就真有了不得的拳腳功夫對付荻野鷹昂的「未婚妻」?
愈想愈不妥,楚漾決定鼓起勇氣找程月菊談談。
想不到敲她房門進來的是這丫頭,正坐在榻榻米上悠哉飲茶的程月菊,無法不驚訝。
「你一個人?」居然連平時老跟著她的小白狗也沒帶,這娃兒真不怕她?
「我有事想跟荻野女乃女乃談。」她坦然說著,就落坐她對面。
程月菊又是一訝,她有請她坐嗎?「什麼事?」奇怪,她竟然沒生氣?
「是不是真的我能打敗近藤瑤和淺井奈,你就不再逼阿昂非娶她們其中一個不可?」
不用猜就知道是阿薰和修真告訴這丫頭的,不過──「你倒喊阿昂喊得很順口。」
「因為小叔和姨婆都是這樣喊啊。」發現問題偏了,楚漾自動扭回來,「荻野女乃女乃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听你的口氣,你有把握能贏?」她實在不相信這丫頭有什麼身手。
「一點也沒有。」
程月菊愕然,「一點也沒有你還來問我?」這丫頭腦袋果然摔壞了!
怎料楚漾大眼里淨是坦白清明。「雖然沒有半點把握,但我會盡力,只是為了阿昂好,也讓自己比較沒有壓力,我想先跟荻野女乃女乃作個約定──
「倘若我贏,那麼至少給阿昂半年時間尋找他自己喜歡的另一半;假使我輸,也給阿昂一段時間和近藤她們培養感情,看有沒有發展空間再作打算,這樣,可以嗎?」
斗室內忽地安靜下來,只有方桌上的熱茶裊裊氤氳著上升的白煙。
程月菊若有所思的望著她,「你不是因為喜歡阿昂、想當他妻子,所以才答應和近藤瑤及淺井奈比武?」
喜歡阿昂,想當他妻子……楚漾心頭「咚」地一跳,雙頰倏地泛紅。
「不、不是啦!」她急得雙手直搖,「我是因為、因為他一直很照顧我……雖然他老愛念人,但是我有麻煩時都是他幫我解決的,現在他遇上麻煩,換我幫他一次也是應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