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被修理你就別亂說話。」她那副「這麼簡單的問題你還問」的模樣,讓荻野鷹昂氣不過的朝她逼近。他哪里有要敲她、捏她和咬她?
「可是我沒亂說話,我是說真的。」
「楚漾,別說了。」程修真趕忙喊住直腸子的她,免得她待會兒真被濃眉又擰起來的那個人修理。
可惜沒想那麼多的楚漾,又對著荻野鷹昂開口了,「可是我真的是說真的,荻野女乃女乃是不是生病,你回去就知道,如果發現她騙你,到時你再回來,然後在台灣多待個一、兩個月,這樣荻野女乃女乃以後就不會再騙你了。」
對呵!他怎麼沒想到可以如此回敬老太婆?
「怎麼樣,回不回去?」猜測得出佷子的心思,程修真挑眉看他。
沒有正面回答,他食指點點楚漾,「那她怎麼辦?」
「也是,我們回日本,就只剩楚漾一個人──」
「沒關系,我馬上搬到溫馨小屋去,小叔你們只管安心的去日本。」
荻野鷹昂看出她的難堪窘促,一手就勾撈住說著就要轉身回房的她。「又沒人要趕你走,你在慌什麼勁?」
程修真跟著伸手輕按她頭頂,「你想岔了,小叔是怕留你一個人,萬一遇上突發狀況,沒有人可以幫你。」
楚漾感到窩心,卻笑得有些尷尬,「還是沒關系啦,我現在很好,不會有什麼突發狀況,而且我總不能一直住在這里叨擾,如果真有問題我可以請姨婆幫忙。」
「你確定你不會又在半路上回想事情,想得遇上登徒子、想得差點在公園里昏倒?你確定不會有存心想佔你便宜的人,冒出來自稱是你朋友或老公欺負你?你確定姨婆解決得了你可能帶來的超級大麻煩?」
呵……呵!望著一點也不給她面子,迭聲「你確定」地質問她的帥哥,楚漾回答不出理直氣壯的「確定」。
事實上這些日子以來遇上的麻煩事,好像都是他幫她解決的,他這一回日本,倘若她真踫上什麼超級麻煩,沒有他,怎麼辦?
「帶她一塊走吧,要是她小腦袋出狀況,小叔也好及時醫治。」荻野鷹昂也不知道自己怎會這麼說,但他總覺得若將她獨自留在台灣,她會連怎麼被拐去賣掉都不知道!
程修真同意的點頭,「這倒是個好辦法,就當是小叔邀你到日本玩,不能拒絕哦。」
「汪汪。」低吠驀然響起,讓人記起它的存在。
「那小白呢?」楚漾覷了覷荻野鷹昂,如果她到日本,小白咧?它很乖,平時她出門它就負責看家,她舍不得丟下它。
「你果然很麻煩。」捕捉到她眼里的不舍,荻野鷹昂低聲嘟噥了句,隨即上前撥電話。
「小叔,他這話是什麼意思?」沒得到正面答覆,楚漾糾著眉結問。
「放心,阿昂正打電話回日本,要荻野家明天派私人飛機來,這樣小白就可以省去作檢疫的費時程序,跟我們一塊到日本。」這是台、日政府對荻野家的共同「特殊」禮遇。
楚漾听得雙眸直睜。派私人飛機來?這荻野家……也未免太有能力了吧?
一處無人的空闊草地上,一架直升機正緩緩降落。
不遠處恰好經過的一輛黑色轎車,黑衣駕駛不禁跟著放慢車速!
好新穎壯觀的直升機,就像是超級有錢人的私家飛機,讓人見了就有上去坐坐過癮的沖動。如果他們「煞神幫」也有這種私人直升機,多炫!
只可惜他們煞神幫名字好听,卻才剛「起步」,除了有個孤僻的老大、他這一心想當忠心老二的小的,就只剩下幾個輟學的毛頭小子,要想成為像香港古惑仔電影里「洪興幫」那樣有搞頭,不知要熬幾年?
車里的黑衣駕駛正這麼暗想著,突然,他斜瞟的眼楮不禁瞥得更斜一些。
奇怪,那個……怎麼那麼像上回老大要他捉的目標物?
他明明瞧見目標物狠狠撞上馳行中的車子,就算不死,只怕這會兒也要從頭包到尾的躺在醫院里,半年出不了院,怎麼可能像現在這樣,看起來一副完全無事樣的上了這架教他哈得半死的帥氣直升機?
對,一定只是和目標物長得像而已,他還是不要告訴正在後座講電話的老大,免得惹惱他,到時隨便落個處罰給他。
沒再艷羨的瞧看那架直升機,黑衣駕駛腳下一踩,催緊了油門,還是趕快離開,要不然等會兒噪音若干擾到老大,就算沒受處罰少說也要挨一頓刮。
同一時刻,在機尾刻有「荻野」字樣的直升機,也冉冉升空……
日本京都荻野宅院
一踏入荻野家院門,楚漾還沒來得及驚嘆所見的寬廣亮眼環境,院里陡然響起如雷鳴般的整齊呼喊!
「歡迎少當家、修真少爺回來。」
被嚇到的楚漾反射性的往後一跳,耳膜仍嗡嗡地響。
怎麼回事?劈哩啪啦就跑出一排戴墨鏡的青衣男子,還喊得這麼大聲?
荻野鷹昂眉梢忍不住抽跳,「不是要你們別給我來歡迎來迎接去這套?你們想再昏一次是嗎?」
一整排青衣男子聞言,不由得相繼往後挪步。每當見到主子進出荻野家門時,他們這些護衛都會如同剛才那樣行禮招呼,唯獨他們這位少當家,屢屢擺冷臉要他們別理他。
但他們可是訓練有素的護衛,除了遵守在荻野家說中文外,屬下的禮儀又豈可輕忽?卻沒想到有回,就在他們一排人向少當家行九十度的恭送禮時,什麼狀況都沒弄清楚,頸部已各挨一劈,全都昏厥過去。
「阿昂,別為難他們,他們也是照命令行事。」佷子出手的事,程修真听母親提過,盡避知道佷子不喜歡無謂的排場,但身為荻野一員,有些無奈是必然的。
「我沒這樣命令他們!」老太婆的觀念就非得這麼不知變通嗎?「總之你們下次再對我像剛才那樣行禮招呼,就準備再昏一次!」
「是,少當家。」一整排護衛整齊應聲。
荻野鷹昂握起拳頭,實在想現在就劈昏又對他低頭行禮的他們……呃,等一下,光只顧著生悶氣,他都忘了!
「站那麼後面干麼?」轉過身,他問向愣愣地望著他的楚漾。「他們是荻野家的護衛,可不是混黑社會的。」解釋著,他有點意外她沒被一堆乍看之下像極黑道兄弟的家伙嚇得腿軟。
「荻野家生意做得大,為了防止不良份子的覬覦,從以前就有請護衛的習慣。」程修真幫著作補充,免得楚漾真被嚇到,以為荻野家是黑幫巢穴。
抱著小白的楚漾沒有出聲,一雙眼楮仍定定地看著荻野鷹昂。
「喂──」眉頭略皺,他上前拍她小臉,「你被嚇傻啦?」
終于回神,楚漾微微搖頭。「我是被剛剛那大聲的招呼嚇一跳,不過我在看的是,回到日本的你好像有點不一樣,他們好尊敬你,我突然發現你就像高高在上的領導者,有些不可親近,有些高不可攀……」
他提手就揪向她小鼻頭,攔斷她的話,「你坐飛機坐得昏頭眼花啊,我哪里有那麼難以親近?不就是你在台灣認識的荻野鷹昂?再說些亂七八糟的話,小心我真叫小叔把你的小腦袋剖開好好矯正一番。」
無由的,他不喜歡她眼里晃閃的,那抹對他突然變得陌生又疏離的眸光,天知道他一點也不想「高高在上」,一點也不想擁有別人羨慕的「高不可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