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扇暗紅的木門上,貼了張淺綠色的紙,紙中藍色藝術字體由上而下字跡秀麗的寫著──
「溫馨小屋,幫你找回遺失的愛。」楚漾輕念著,心里緩緩浮現熟悉的感覺。
「有印象嗎?」一旁的荻野鷹昂低聲的問。
「有種親切的感覺,這些字……」她輕輕劃撫門上字樣,「我覺得好像是我寫的。」
「進去看看吧,也許能記起什麼。」站在他們身後的方敬凱好心的道。「不過很抱歉,我還有事要處理,必須先離開。」
楚漾誠心的向他彎身鞠躬。「真的很謝謝你帶我們來這里。」知道自己遇見的不是騙子,感覺好好。
「不好意思,耽擱你的時問。」荻野鷹昂也說得由衷,之前是為了謹慎起見,不得不對他抱持懷疑態度,現在既然弄清人家是一番好意,客氣相對是應該的。
「哪里,再見。」微點個頭,方敬凱自行離去。能日行一善,他也感到欣慰。
「我的運氣不錯哦沒被騙去,可是怎麼辦沒鑰匙進不去。」楚漾忽地迭串說道。
荻野鷹昂眉梢微挑,她的運氣是不錯,如杲那個方敬凱是壞胚,只怕她昨晚早被騙得很慘。不過說話要用逗號隔開她不懂嗎?一連串沒頭沒腦的說下去,她以為每個人都像他一樣適應她的語言邏輯,懂得她的意思?
「你真是一點進步也沒有。」咕噥著,把她拉開一些,他修長筆直的長腿對著門扉一抬,迎面就是一記俐落的側踢。
「砰」一聲,鎖著的木門應聲而開。
「哦──你好粗魯。」很實際的落下一句評語,楚漾雀躍的跑進屋里,她急著細看屋內一切,好引出自己消失的記憶。
荻野鷹昂想不有意見都難。
說他粗魯?他這叫高竿好嗎?他的身手在荻野家可是連清郎叔都羸不了,也只有這個不識貨的小女人敢如此貶低他!但瞧她一臉的期待,他明了她此時在意的是什麼,沒跟她計較,他跟著跨進屋里。
溫馨小屋?如同家庭式的輕松擺設布置,確實讓人一進來就有種溫暖自在的感覺。
只可惜,那張不小的辦公桌上有些零亂,一大疊的紙張,還有一堆寫著「失物招領」的小東西,奇怪的是,這景象倒不會給人邋遢的不舒服感,反而讓人覺得在這張辦公桌前辦公的人,很有活力,而且生意似乎滿好的。
「有沒有想起什麼?」他走近正拿著一個小巧兔子女圭女圭審視的她。
楚漾伸指搔搔額頭,努力捕捉腦中跳閃的畫面,這只兔子,好像是我翻過一大面牆找到的;還有這個,」她換拿一個手掌大的玩具飛盤,「我好像爬了棵很高的樹才撿回它。」
她的視線調向桌上一只頗為高貴的女用皮包,腦里的影像再次轉換,「這個……我好像開車追了許久,才從騎機車的搶匪手中搶回來。」
听到這,荻野鷹昂于不可置信中暗捏把冷汗。「你做的究竟是什麼生意?翻牆、爬樹不夠,還追著搶匪跑?」她的小命到底還要不要?
「應該就是幫人找回失物的工作,方敬凱也這麼說呀!這麼看來,其實我還滿厲害的喔?」她突然有點佩服起自己來。
厲害?皺著眉,荻野鷹昂忽地想起上回,她對付意欲冒犯她的登徒子那記漂亮的過肩摔,當時那一剎那間的她的確厲害。
問題是失憶前擁有功夫底子的她,要自個兒創業怎麼說也該開個偵探社什麼的,怎會做專門替人找小東西這種奇怪工作?還連搶匪都杠上?
這樣危險的舉動叫厲害?那麼她飛身撲向他開的車子那次,又是不要命的「厲害」地在執行什麼「厲害」的Case?
「除了想起這些亂七八糟的事,你還想到什麼?」無法認同的下一秒,他丟出個比較實際的問題,由她身後彎身向前翻找桌上紙張,想看有沒有關于她的詳細資料。
「啊!」她突來的尖叫,卻讓他不得不停下動作。
「干什麼?」他沒好氣的撇頭望向沒事亂叫的她。
「你踫到我了啦!」捂著耳朵,楚漾連忙跳離他。
罷剛他的彎靠,臉頰不經意擦滑過她的右耳,讓她猛然間記起在方敬凱家,他不說一聲就嚙咬她耳垂的舉動,一顆心瞬間跳快一拍的同時,連臉都不受控制的熱了起來。
「踫到就踫到,有什麼好大驚小敝?我又不是沒踫過你。」她臉紅個什麼勁?
「你還說!要試探方敬凱你事先也不告訴我,又掌鼻子又咬耳朵的,我差點被你嚇死耶!」她那時的心髒要是跳出嘴巴,看他怎麼賠她?
「唔,你這麼一說我倒記起來,你的耳朵咬起來的觸感不錯。」還有那踫起來軟軟的小巧鼻尖,感覺也不賴。
「。」小臉又是一熱,話就這麼出了口,完全沒想到恰恰好足以惹惱他。
「你說什麼?」黑眸一眯,他向她欺近。
「本來就是,咬了人你還……還那樣說,存心吃我豆腐啊?」
「見鬼的存心吃你豆腐!是你提了,我想到便這麼說……小心你的頭!」
楚漾只顧一逕後退,他只得快一步的將手伸向她身後牆壁,及時讓沒警覺的她後腦撞墊在他手掌上。
「什麼頭?我們不是在講耳朵?」她一臉困惑的瞅著和她僅離數吋的俊臉。
荻野鷹昂再次產生想敲昏她的念頭,這迷糊蟲就是有本事惹得他想發飆!
「沒錯,全是你的耳朵惹的禍!」歸咎著,他俯身就咬向她欠咬的耳珠。
「你!」她小臉倏地泛紅,沒想到自己的耳朵會又遭殃。
「你自己在這里慢慢找記憶,等會兒再自個到姨婆那里去。」再待下去,說不定等一下他會教她氣得連她小嘴都想咬!
豈知才走兩步、她考驗著他過人耐性的「少根筋」話又拋向他──
「哎呀!都是你害的,我忘了跟姨婆請假了!」
第五章
微涼的午後,喝杯香醇的咖啡是種極棒的享受,偏偏有人喝得連眉頭都皺在一塊兒。
「怎麼啦?上次是水果茶讓你喝得皺眉頭,這回連咖啡也不對你的味嗎?」程月桂疑惑的問,她這里的各式飲料口碑向來很好,怎麼就只有這孩子老喝得愁眉苦臉?
荻野鷹昂咕嚕的灌下一大口咖啡,「跟姨婆的咖啡無關,全是那個麻煩的家伙害的。」
麻煩的家伙?呃,好熟的話。「你是指楚漾嗎?」她知道阿昂和楚漾「持殊的相遇情形,修真也說過阿昂對楚漾是有意見了點。
「除了她還有誰?姨婆不覺得她很麻煩?她在這里幫忙這幾天,薪水夠賠她陸續打破的杯盤嗎?姨婆還敢讓她繼續在這里待下去?」
程月桂只覺好笑。「別冤枉楚漾,那孩子很認真的,除了應征那次不小心打破杯盤,她可沒再打破半個,而且那孩子笑起來好甜,上門的顧客不論男女老幼都很喜歡她。」
眼神淡淡一瞟,狄野鷹昂望見視線那頭正端著熱飲到客人桌上的楚漾。嗯,端杯盤的架式進步不少,那清秀小臉上的笑……是十分清甜。
他突然想起,好像從進入溫馨小屋起,她整個人就顯得放松許多,他想有大半原因也是因為方敬凱說他曾听她說過,她父母常跑去世界各地旅游,她不是孤兒的關系吧?
雖然重要記憶仍舊未恢復,但現階段至少她找到了她的工作室,他猜她心里應該安心踏實許多。
但是她心情放松就放松,明明是她自己疏忽沒跟姨婆說會晚點到,干麼硬要誣賴都是他害她沒跟姨婆告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