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遇雪嚇得連忙上前抓住他的手。說她沖動,他簡直比她還沖動!
「你不能這樣做!你要真去找少幫主,才是真的害了我,到時我真的會從人間蒸發的!」她叫。
他真的去找少幫主那還得了!要是少幫主知道她編了那麼多子虛烏有的酷刑來污篾他,她真的會死的!開玩笑!
「我跟你家少幫主認識很多年了,他一直是個明白事理的人——」她猛地抱住他的舉動讓他的聲音戛然而止,半是因為震驚,半是因為她扯動了他的傷口。
「你跟他是朋友,所以不明白他的恐怖,你光看他的外表就知道他是個多邪門的人,嬰兒看到他都會痛哭失聲!你要是為我好,就讓我保護你吧,求求你!」她嘴里在哀求,心里可是爽翻天了。
沒想到這麼容易就能抱到他,而且是如此的名正言順,賺到了!
被迫躺日病床上的楊夭樂,在頭暈目眩之際,也暫時忘記了喻培菁的眼淚。
靠得那麼近,他無法避免的嗅到何遇雪身上襲來的一股淡香,有點類似梔子花的香氣,又有點似果香,甜甜的。
「你先放開我再說吧。」他隱忍著不適咬牙道。
「你答應我不跟少幫主說,還有讓我保護你,我才能安心的放開你。」舍不得放開,她硬是賴在他懷里談條件。
好不容易才有的機會耶,當然要盡量拉長擁抱的時間呀!
「我答應你。」他又是一陣暈眩。「可不可以麻煩你去請護士過來?我的肩傷好象裂開了。」
何遇雪這才放開他,接著二話不說的拉開他胸膛的病人服,大部份的視線貪婪的在他精瘦結實的胸前流連,只有眼角餘光隱隱瞧見左肩那逐漸在厚紗布上擴大的紅點。
「又流血了!你瞧,有我保護你就有這好處,現在不就派上用場了。」她小心翼翼的將他的病人服不情不願的稍稍拉回。「你等等,我這就去叫護士。」她喜出望外的說。
有她保護真的會比較好嗎?意識開始模糊的楊天樂心里想,在他如此虛弱的情況下,還能听見房門外她扯著嗓門大叫護士的尖拔聲音。
她真的是來保護他的嗎?直到他昏昏睡去,這個問題早已化成惡夢,緊緊的糾纏住他了。
楊天樂的人緣還算不錯,下午何遇雪在削隻果給他吃的時候,就有幾個穿西裝打領帶、人模人樣的人來探望他。
為了避免他太累,她一直有在暗中計時,五分鐘一到,立刻起身,說楊先生剛受傷,身體太虛弱,需要多休息,接著二話不說就將他們趕走。
楊天樂對她近乎野蠻的舉止倒是沒什麼意見,反而覺得新鮮。
「你生起氣來一定很可怕。」他推斷道。
何遇雪偏頭想了想。
「還好,不過我不會對你生氣的,你放心。」她燦然一笑,只是那個笑只維持了三秒。
糟糕,她的臉部肌肉太過僵硬,突然做那麼大的笑容,臉還真酸!
看來她非常的畏懼葉飛空,所以才會如此遷就他。楊天樂忽然起了股心疼的情緒。
她是如此瘦小,真的跟培菁差不了多少,這樣的身形,在高手如雲的二葉門一定是吃盡了苦頭,也難怪新春會叫她悍女,在那樣嚴苛的環境下,她不悍就等著皮開肉綻吧。
何遇雪滿心歡喜的將去皮去核、切成小片好入口的隻果,放在碗里遞給他。
「我不太喜歡吃隻果,你自己吃吧。你太瘦了,應該多吃一點。」他將碗推回她面前。
聞言,一股酸氣冷不防的直沖進鼻腔里,何遇雪的眼眶一下子發紅了,驚得她連忙撇開臉,低頭偷偷拭淚。
「怎麼了?」楊天樂蹙起眉頭的問道。他真的不是嫌棄那被斬得歪七扭八的隻果。
何遇雪飛快的搖頭。
「沒有,只是很久沒人對我說過這種話了。」她拭去眼淚。
歐陽皇陛那老家伙說的不算,他的關心她听了只會厭煩,楊天樂說的就能讓她感動得落淚。
葉飛空到底是怎麼虐待她的?楊天樂對多年好友頓時心生不滿。
「小冰箱里還有水蜜桃、枇杷什麼的,想吃就拿去吃,那麼多我也吃不完。」
他還在心里對葉飛空嘀咕,沒想到下一秒葉飛空就走進來了。
只身前來的葉飛空還是一身黑衣黑褲的打扮,憑添他男性魅力的依然是他那一分未減的邪魅氣息。
正誓死將隻果大口大口塞進嘴巳里的何遇雪,一看到猶如一團黑霧,背後總像掛著兩只黑翅膀的主子踩進病房時,一大塊隻果碎登時跑進氣管里,嗆得她轉頭將嘴里的隻果嘩啦嘩啦的吐進身旁的垃圾筒里。
見她嗆咳到吐,楊天樂自然而然將這歸咎到初來乍到的葉飛空身上了。
「你來做什麼?」他沖著葉飛空問,語氣不太友善。
瞧何遇雪一見到他就嚇成這樣,足可見他這個主子平時有多虧待她了!
葉飛空對他的不悅只是微微挑眉,邪味十足的黑眼珠在他身上停留三秒,將手里的提袋放到床前櫃。
而何遇雪早就抱著垃圾筒到偏遠的角落去嘔吐了。
「拿LePapillon餐廳最有名的香肋雞排、蕃茄肉醬義大利面來給你。」他臉上那抹沒人猜得透的笑容,仍好看得令人驚心。
他對他的態度不以為意,畢竟莫名其妙被刺了一刀,被迫躺在醫院里,任誰心情都不會好。
所以他帶來的都是天樂到他餐廳時必點的菜。
葉飛空是個英俊的怪男人,他開的LePapillon餐廳賣的是義大利菜,卻取了個名為「蝴蝶」的法國名。
楊天樂拿他的招牌笑容沒辦法,只好望向遠處的何遇雪。
「何小姐,你沒事吧?」他關心的問。她的臉已經又紅又脹得像塊剛出爐的面包了。
葉飛空循著他的目光望去,仿佛這時才看到她似的。
「叫她遇雪就行了。」他仍是一貫慵懶輕緩的語氣。「遇雪,你怎麼了?」
何遇雪的反應是立即的,以閃電之速拋開垃圾筒站起。
「少幫主,我很好,沒事。」她硬是咽下不停往上冒的酸水,直到沒辦法忍,又哇的一聲抱住垃圾筒干嘔了起來。
「飛空,你到底做了什麼?讓她怕成這樣?」楊天樂不忍的,故意責問道。
還能有什麼?不就是把她關進不見天日的小牢籠里,整整一個禮拜只給水喝,再不高興就灌辣椒水嗎?受盡這些不人道的酷刑,難怪她一見到飛空就嚇得反冑狂吐!
葉飛空一臉無辜。
「我哪有做什麼?只不過是推薦她進玩具熊讓她打打殺殺,讓她進巴掌二軍,免得被人錯殺,讓她來保護你,免得在二葉門當米蟲而已,我還能做什麼?」他拍拍楊天樂的肩膀。「你還是趁面還熱時快點吃吧。」又望向何遇雪。「遇雪,過來喂他,別讓他餓到了。」
「你別命令她,只是吃東西我還可以自己動手。」楊天樂沒好氣的說著。「還有,人家畢竟是個女孩子,又瘦小又柔弱,你別老是對人家說什麼殺殺打打的,她跟二葉門那些虎背熊腰的男人不一樣。」他忿忿不平的。可憐的何遇雪,她到底受了多少苦?
「瘦小又柔弱?」要不是怕激怒他,葉飛空真的會不顧形象的爆笑出聲。「天樂老兄,你跟她在一起久了以後,就會知道什麼叫做人不可貌相了。」
「等我出院後,她就可以走了。」若不是擔心她又受到什麼酷刑,楊天樂會叫他現在就帶那可憐的女孩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