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西裝筆挺的男人背光而立,陽光余暉自他微亂的短發邊透出來,包圍住他冷怒卻俊美的臉龐。
米小隻直覺認定他是混血兒,因為除了混血兒外,沒有人擁有如此深邃的眼眸,雖然它們此刻看起來如此冷硬,另外他還擁有她所見過最挺、最漂亮的鼻子,一雙緊抿的薄唇是如此性感,似乎吸引她去親吻。
「抱歉小姐,為了我及朋友們的隱私權,恐怕得請你交出你手中的底片。」男人語氣嚴肅的說著英文,聲音極為低沉性感,
米小隻置若罔聞,只是盯著他微微掀闔的嘴唇,忍不住伸出濕潤的粉舌輕舌忝微干的唇瓣。
男人對她的這個小動作微微蹙眉,顯然並不以為然,不過卻咳了兩聲,清了清喉嚨。
「小姐,你听得懂英文嗎?」他說這話時換成了中文。
「嘎?」米小隻依依不舍的將視線自他的嘴唇向上移到他的眼楮,緊接著又是一陣目眩。
男人不耐煩的抿緊嘴。「交出你的底片,」他捺著性子又重申了一遍。
這女人是怎麼回事?鐵星朗硬是忍下動手奪取的沖動,雖然對她的職業與竊取隱私的方式極為鄙視,但還是保持了適當的紳士風度,盡量不去驚嚇到她。
她一朝他們及客戶拍照時他就注意到了,及時喝止這等小事也不需要他親自出面,但為了不讓假收拾她為由行騷擾累事之實的星堂過來,他只好來了,沒想到她卻一見到他就傻住了。
她肯定不太聰明,鐵星朗下了個結論。她若是聰明的話,早該抱著相機落荒而逃,而不是遲頓的待在這里讓他逮住,然後傻傻的盯著他瞧。
他不悅的言詞總算鑽進了米小隻的耳朵里。
「交出底片?」她不解的重復著,納悶的望了望四下。「這里不能拍照嗎?」這里並沒有禁止攝影的警示牌呀,而且許多游客也正人手一機的在猛拍,也沒瞧見有人制止呀!
鐵星朗一雙冷眸射出凌厲駭人的怒光。「我不喜歡把話說得太白,趁我還沒發火前快點把底片交出來,否則我只好請他們來幫忙你了。」他陰惻惻的說,指了指站在不遠處的兩名白人大漢。
那兩個大漢壯得只需用一根手指頭就能把她提起來丟回台灣去!米小隻嚇得倒抽一口氣。
「我真的不知道這里不能拍照呀!」她刷白了臉。
她該不會在不知不覺間把了什麼法吧?听說新加坡律法極嚴,動不動就判人鞭刑以示懲戒,只是拍錯幾張照片應該不至于挨打吧?她害怕得在心里抖成一團。
鐵星朗雙眼微眯,看見冷汗自她額上不停冒出,驚嚇的表情也不似作假……
「你從哪里來的?」
「台灣,我才二十歲。」她緊張的據實以告,希望他看在她年紀小的份上放她一馬。
「觀光客?」另一道聲音插入兩人之間。
鐵星朗不禁翻了個白眼,焦慮的米小隻往一旁望去,發現又多了一個人。
這個臉上堆滿笑容的年輕男子比抓住她手的高大男人稍矮一些,皮膚也稍白點,脾氣溫和許多,令她的壓力頓時減輕不少。
「是是!我是觀光客,今天早上才到新加坡的,所以根本不知道這里不能拍照,拜托你們放過我好不好?我不想進警察局。」米小隻對他哀求著。他看起來比那繃著臉的男人好商量。
「進警察局?」鐵星堂若有所思的望向自己的大哥,剛好對上他極為不悅的眼神。
「你來做什麼?我不是說過這件事由我處理嗎?布朗先生他們人呢?」他惡聲惡氣的質問。
「呂特助帶他們去咖啡廳休息了,怎麼可以讓客人一直站在外頭曬太陽呢?」鐵星堂朗笑著說,有種吊兒郎當的味道。「你何必嚇人家小女生呢?眼她要底片看看不就好了嗎?」
「我沒有嚇她。」鐵星朗不滿的為自己辯駁。這小子把他當成什麼樣的人了?!
「沒有嗎?那她為什麼一副要哭出來的樣子?你看你還把人家的手抓得那麼緊,她八成瘀傷了!」鐵星堂指控的看著大哥的手。
他的大手握在她縴瘦的手腕上,簡直就像一只鐵箝緊箍在小竹竿上,一不小心就會折斷她的手。
鐵星朗稍稍放松掌握,但仍握著她的手腕。
「等她交出底片後,我才會放她走。」沒有第二句話。
米小隻瞅了他硬邦邦的俊臉一眼,雖然還是很害怕,但仍舊忍不住臉紅心跳。
「我拍照的技術不好,如果你們一定要的話,我拿給你們就是了。」一百卷底片也比不上她的小命。「不過底片在我的包包里,你得先放開我我才能拿給你。」
這回鐵星朗倒是很干脆,一把便放開她。
米小隻看向自己的手腕。果然被捏出了一片紅,不過不痛!她打開背包側袋,將方才拍好的三卷底片拿出遞給鐵星堂。
她本來是想拿給那俊美的男人的,可是他酷著一張臉,她的手就自動一歪,轉向了另一個。
「就這些了,都是我隨便拍的。」她對他說。
鐵星堂接過,覺得拿了她的東西,似乎應該要補償她一些什麼。
「你住在哪個飯店?我把照片洗出來後,也許可以把一些還給你。」他和氣的說。
「我想這位小姐不會介意這幾卷底片的。」在米小隻開口之前,鐵星朗率先開口道,目光炯炯的盯著她。
米小隻不敢與他對視,只是將相機緊拽在胸前。
「只是三卷底片,我不介意的,沒事的話我先走了。」為免他們改變主意抓她進警察局,她還是先跑為妙。
他們也沒再為難她,兩個人站在原地看著她落荒而逃。
「真可愛的女生。」鐵星堂欣賞的說。
「她不是你可以玩弄的對象,揚鐵企業禁不起丟臉丟到國外去的丑事。」冷聲說完,鐵星朗掉頭就走。
他連忙跑上去搭住大哥的寬肩。「我是在為你著想,不是為我自己呀!新加坡的女人你都看不上眼,說不定台灣女孩有特別的魅力,可以讓你心動也說不定呀!我看她怎樣都不像狗仔隊,你就安心的試試看……」
回到宿舍後,米小隻立刻撥了電話回台灣給米捍純。心有余悸的告訴他在魚尾獅公園前發生的事,要他幫忙查查在那里拍照是不是犯了新加坡的律法?
她這個弟弟與迷糊的她不同,他既聰明又可靠,每次都能精準的幫助她,所以只要遇到難題,找他就對了。
「旅游景點本來就是要讓人家拍照的,要是在那拍照算犯法,早就沒人敢去新加坡了。」身在台灣的米捍純覺得自己的姊姊真是問了個蠢問題。「我看那些人大概以為你拍了他們,而他們正在見的人或進行的事是曝光不得的。」他非常認真的推理起來。
米小隻倒吸口冷氣。「是毒品交易嗎?可是他們看起來不像壞人……」她想起那俊美的陌生男子,輕輕嘆了口氣,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新加坡的政府清廉,海關嚴謹是出了名的,沒有人會蠢到在那里進行毒品交易,況且誰會在日正當中時買賣毒品?」
她對著公共電話猛點頭。「你說的有道理,那他們到底為什麼要搶走我的底片呢?」
「我想最有可能的是他們正在交換商業機密,不想讓與他們接觸的人曝光壞事,見到你朝他們猛拍,就以為你是記者或狗仔隊之類的,于是便強硬的把底片給搶走了。」
「但我並沒有拍到什麼呀!」米小隻覺得很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