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吻,就像一顆小火星掉落在一片干燥的草原上,迅速且聲勢驚人的燃起燎原大火。
兩個人仿佛已饑渴許久,視彼此為生命泉源般,不斷吮吸著彼此唇中的甘蜜,米小隻雙手緊纏住他的頸項,鐵星朗一手圈在她腰際,讓她靠近自己並預防她逃月兌,另一手則在她身前游移,嘴唇急切的親吻她雪白的頸項,烙下淡粉色的吻痕,令她嬌喘不休,狹小的汽車空間里充滿了兩人性感激情的喘息聲。
有了早上那場春夢的經驗,米小隻覺得自己又在作夢了,她仍任由自己陷入這暴漲的里,不願醒來。
突地,車外傳來一陣機車的緊急煞車聲,鐵星朗警覺的停住動作,米小蕷則嬌軀發軟的渾然無所覺。
「怎麼了?」終于察覺到他的安靜,米小隻不明所以的輕問。
「有人來找你。」鐵星朗的聲音有些緊繃。
「有人找我?」她回過身來,離開他的懷抱,回身朝車窗外望去,只見一位身形壯碩,劍眉星目的年輕大男孩正在她家門前焦慮的走來走去。「陸亞春?」
他來做什麼?她納悶的想,伸手打開車門下了車。
她跑向陸亞春,鐵星朗也下車倚在車門邊,眯起眼楮盯著那毛頭小子,不悅的表情就像自己的所有物被他人給侵犯了。
若在三年前,他定會毫不猶豫的沖過去給那男孩一拳,但現在的他只能費盡全力的克制住自己的佔有欲。留一點空間給她!鐵星朗對自己說,放在西裝褲口袋里的雙手緊握成拳。
米小隻站在陸亞春身前,四下望了望。
「你找我?捍純呢?他沒跟你一起來?」她問道。
陸亞春的額頭上冒著汗,看起來很緊張。
「他……我們剛才去醫院,護士說你已經出院了,所以……然後捍純就說他要先回去了,他不是不關心你,只是他還有個報告要寫!」怕她認為自己的弟弟不關心她,他急急又補了一句。「而我、我想你身體還很虛弱,也許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所以我就來了。」支支吾吾又語無倫次的說完後,他既熱情又期盼的看著她。
可惜米小隻完全不懂他的心,不假思索的便一口回絕。
「不用了,我已經完全好了。」她爽朗一笑,情難自禁的回頭望了望倚在車邊的鐵星朗一眼。
順著她的目光望去,陸亞春這才發現到有個男人站在那里,且後知後覺的感應到那股凌厲迫人,直撲而來的敵意,不禁讓他的心霞了一下。「那位是?」
「我的前夫。」米小隻老實答道,突然想到一件事,連忙又說︰「他只是送我回來而已,拜托你別跟我爸媽和捍純說。」
陸亞春听多了米小隻的前夫是如何的「凌虐」她,一听車旁的男人就是罪魁禍首,原先對對方凌空而來的壓力頗為畏怯的他,突然問一點也不怕了!鐵星朗的出現讓他意識到某種危機感,而這危機感不但讓他忘了先前的緊張,也激發出高昂的斗志。
他將一直藏在身後的玫瑰花束拽到身前。「這花送你!」他緊張的咽了口口水。
米小隻頓時眼楮一亮。「好漂亮!謝謝!你來看我我已經很高興了,干麼還要破費呢?你打工的錢又不多--」她伸手接過,卻發現陸亞春的手仍牢牢的握著花束,不禁困惑的看著他。
一滴豆大的汗水順著他的額際滑過太陽穴、臉頰,最後自下巴滴落。
他深吸了口氣,然後用足以震破她耳膜的超大嗓門大喊,「小米姊,我愛你!請你嫁給我!」
突然被告白的米小隻表情茫然,像听不懂他說的語言似的;陸亞春則按捺著焦急的心情,耐心的等待她的回答。
鐵星朗微微一楞。他沒料到那乳臭未干的臭小子,竟然一開口便是求婚!
不過他到底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大人物,加上被求愛的對象又是自己所鐘愛的女人,所以很快便回復過來,離開車旁,大步朝他們兩人走去。
他不甚溫柔的拉下米小隻接近花束的手,握住她的肩膀硬是拖著她往後退了幾步,直到與陸亞春隔了段安全距離後才開口--
「在法律上,她還是我鐵星朗的老婆,所以她沒辦法嫁給你。」想搶走她,除非從我尸體上踩過去。鐵星朗在心里咬牙切齒著。
他這幾句爆炸性的話語令米小隻驚訝的掉了下巴,陸亞春則是呆楞的掉了手里的玫瑰花。
鐵星朗溫柔的伸手托起她的下巴。
「我們在新加坡第一次相遇時,你也是這個可愛的表情,還記得嗎?」他笑問,對于情況又重新回到自己的掌握中感到滿意。
而可憐的米小隻早就被他們兩人的兩記重炮給打得暈頭轉向、神志不清了,哪還有機會去回想自己與鐵星朗的第一次相遇呢?
第二章
米小隻第一次出國是在大二的暑假,地點是新加坡。
會選擇這個國家,是因為剛被倒會的莊素沛想去新達城,她說那里有個能讓人財源滾滾而來的財富之泉,只要她模了那噴泉的水,被倒的錢不但可以討回來,還會幫她將更多的錢滾進口袋里。
由于旅費拮據,所以她們選擇了自助旅行,又怕在新加坡的高消費下餐風露宿,所以行前莊素沛托在新加坡進修的學妹幫忙租了兩晚的宿舍,她則負責帶幾包泡面及干糧充饑。
其實她們並沒有窮到那個地步,只不過莊素沛自有一套邏輯--
她認為自己是去祈求財富的,而財神爺自然是將白花花的銀子先送給最窮的人,所以這趟新加坡之旅絕對不能開心的吃喝玩樂,必須抱持著苦行僧般刻苦潛修的心情去進行這趟旅程,莊素沛說這樣才能讓財神爺感受到她們的誠意。
米小隻很想提醒她台灣也有財神爺,要真想讓訑感受到誠意,實在不需要花機票錢與住宿費飛到新加坡來。
只是這些話她始終沒說出口,因為莊素沛好不容易才一掃過去半個月被倒會的抑郁不樂,她是這麼的興致勃勃、滿心期待,自己實在不想潑她冷水。也還好她從小就很能吃苦,所以這一趟貧民旅游她並不以為苦,再說吃住的品質她一點也不在意,一心只想著如何在旅游結束前,謀殺掉臨行前捍純交給她的那一打底片。
她們搭了一早的飛機到新加坡,出了華美的樟宜機場,跳上計程車直奔訂好的宿舍,將行李擺放在三、四坪大的小房間後,莊素沛便一刻也不得閑的跑去新達城了,而不求富貴的米小隻則戴上鴨舌帽,背上背包,拿著相機,朝目標魚尾獅公園前進。
暑假是旅游旺季,所以當米小隻抵達魚尾獅公園時,除了瞧見拔地而起,口中噴出一道泉水的魚尾獅雕像外,觸目所及便只有一簇又一簇的游客。
米小隻絲毫不浪費時間的拿起相機就開始猛拍,以自己為中心,拍魚尾獅,拍建築,拍游客,拍花拍草,只要是她覺得好看的,便毫不手軟的直按快門。反正她得在三天內消耗掉一打底片,而且捍純會洗照片,雖然自己拍照的技術有待商榷,但她這種亂槍打鳥的拍照方式總是會蒙到幾張佳作的。
好不容易拍完了兩卷底片,她正開心的收起膠卷,要將第三卷底片放進相機里時,拿著相機的手突然被一只大手給掐握住。
這突如其來、極不友善的接觸令她嚇了一大跳,本能的抬頭想看清楚握住她手的是何方神聖。
一舉目,她整個人便傻住了,時間的長河也停止了流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