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雲鈞走回辦公桌旁,拿起她剛放下的企劃書起來看。
「不行,我得回家吃晚餐,再說我記得妳上個月不是才剛過了生日?」他輕易的戳破她的謊言。
朱巧君眼珠子靈活的轉了一圈。「我又還沒死,當然天天都可以過生日呀。」她狡辯,旋即又嘟起嘴唇。「你為什麼每天都要回去吃飯?你又不愛那個女人。」
「不要亂說話。」
「我才沒有亂說!要不是她,你媽也不會死,你爸也不需要因傷被迫退休到日本去休養。我早就知道她是個禍害了,沒想到還厚臉皮的黏了你那麼久。」她不齒的嗤哼一聲,要不是她爺爺是地方有力人士,她還打听不到這些事,真不知道那個幾乎毀了傅家的女人怎麼還能厚臉皮的待在傅家,真是有夠討厭了。
「那些都是意外。」他冷淡的說,為梓泳說話的感覺極為薄弱,幾乎感覺不到。
「既然是意外,那你為什麼不娶她,還讓她當了你五年的未婚妻?我真是超不爽的,如果是我,絕對不可能會這樣對你的。」這就是她想不通的地方,憑雲鈞哥的條件,要什麼女人沒有?偏偏他就是要將那個女人拉在身邊!
暗雲鈞站直身子,瞄瞄手腕上的表。
「時間不早,妳該下班了。」他開始整理起桌上的文件。
朱巧君連忙繞過辦公桌,挽住他的手臂。「雲鈞哥,跟人家約會一晚嘛,為什麼你願意跟那些名媛淑女約會就是不理我?我哪一點比她們差呀?」她不依的問。
這點也讓她很生氣,雲鈞哥常跟幾位政商界的名媛約會,卻從沒傳出任何的花邊新聞。不過這更讓她感到危險,若再這樣下去,說不定雲鈞哥真會在那幾個花痴里頭選一個娶來當老婆。範梓泳已經是過去式,所以她沒什麼威脅感,倒是那幾個女人,她覺得她們才是她的勁敵!
暗雲鈞難得對她露出一抹寵愛的笑容,輕捏了她的鼻子一下。
「妳當然不比她們差,而且我跟她們約會只是單純的談論公事,沒什麼的。」
「才怪!」她朱巧君沒那麼好哄騙。「周刊說你最近正跟鴻揚集團大老板的掌上明珠密切交往,還被拍到不少照片。」她咄咄逼問。那狐狸精好象叫……李欣欣!難听死了,簡直跟大猩猩相差無幾。
「捕風捉影的報導連妳都信的話,怎麼當我的助手?」雖然他唇邊的笑意未曾稍減,但弦外之音正提點她小心一點,否則這位子坐不了太久。
朱巧君心一凜,總算記起自己的身份,失望的放開他的手。「那我先下班了。」
看著她唉聲嘆氣的身影消失在門後,傅雲鈞收起笑臉,放下手中的文件,緩步踱回玻璃帷幕前,望著外面霓虹閃爍的夜世界,那抹在家中等待的孤寂身影不期然的又躍上他的腦海,令他的眼眸迅速轉為冷硬,牙關緊叩。
等會兒再回去吧!
坐在餐桌前,看著飯菜由熱到涼,梓泳一動也不動,直到開門聲響起,她才如夢初醒般的從椅子上跳起,連忙拿起圍裙穿上,端起兩盤菜就往廚房走。
「等幾分鐘,我將菜熱一熱就可以吃……」從廚房走出的她在看見傅雲鈞,及跟在他身後的女人時,聲音悄然而逝。
李欣欣眉眼間的笑意也在看見她時僵了僵,但旋即又重新展現。
「雲鈞,她是你家的佣人嗎?」她小心謹慎的問。
暗雲鈞只是笑笑,請她先到客廳去等,沒回答她的問題,然後神情淡漠的轉向梓泳。
「我只是回來換個衣服,晚餐妳自己先吃吧。」說完,他直接步入房間。
梓泳走到餐廳與客廳相連的地方,站在那里看著李欣欣。
她知道她,時尚雜志里常刊登著她參加哪場派對或宴會的照片,氣質高雅又迷人,家世良好的美女。
他從沒帶女人回家來過,現在李欣欣踏了進來,她知道這代表了什麼意思。
發現她在看她,李欣欣有禮的回她一個笑容。梓泳也勉強牽動嘴角。
現在的傅雲鈞已經不是當年的傅雲鈞了,像李欣欣這樣的女人才配得上他,而不管從前或現在,她與他都是雲泥之別,她在這五年之間已經慢慢的看清了這個事實。
房門開了,傅雲鈞走了出來,只是換上另一套西裝。走經她面前時,梓泳聞到一陣淡淡的古龍水味。
他挽著甜笑的李欣欣,看起來就像一對金童玉女。
梓泳目送他們離開,然後關門。
走回餐廳後,將桌上與微波爐內的菜一碟碟倒進垃圾筒里,將碗碟洗干淨收好,擦淨餐桌,按熄燈光後,便將自己給關進了房間里。
站在房里的落地鏡前,她摘下腦後的發束,讓長發奔泄而下,仔細的審視自己。
這五年來她的外表同樣變了,身形比五年前還要單薄,怎麼吃都胖不起來,二十五歲的女人了,皮膚狀況雖然還可以,但眼角已經開始出現細紋。她的個性也變了,不再沖動任性,而是委曲求全。
無力的躺在床上,她開始流淚。
她不應該流淚,相反的,她應該開心才是。傅雲鈞帶了李欣欣回來,表示他已經不想再將自己與她束縛在一起。她想,很快的,他就會宣布與她解除婚約的消息,好全心經營與李欣欣之間的感情,這樣一來,她為自己的所做所為贖罪的日子也總算要結束了,她應該高興才對,不應該哭的。
記得當年他從日本回來時,就提出了希望她能到傅家與他同住的要求,免得傅叔到日本療養後,自己一個人不適應。
他的要求讓爸媽認為他不再介意她所犯的錯,欣然同意,她當時也是這麼想的,還高興到掉淚的地步,畢竟她在他可能拋棄自己的恐懼中渡過了一年多的日子。
結果到傅家後,他開始變得冷淡,視她如無物,她也因對他有愧而不敢有怨言,默默的待著。在她父母面前,他們各自都掩飾得很好,他也沒有什麼緋聞傳出,所以爸媽一直不知道她的情況。
他今晚不會回來了吧?她應該先出去將大門鎖上,可是卻動也動不了,想到他跟李欣欣在床上纏綿交疊的模樣,她就心痛難忍,只能哭泣發泄,就這樣哭到睡著。
之後她在床墊的震動下昏昏沉沉的醒來,並感覺到壓在身上的重量,及熟悉的古龍水味及酒味。
暗雲鈞粗暴的封住她的唇,雙手毫不溫柔的扯開她身上的衣服。
縱使他佔有她的過程有著不適,梓泳也都忍耐的承受所有。
他還是回來了,回到她身邊了……只有這時候,她會感覺到他還愛著她,還需要她,一如她對他,一切都沒變,她始終不曾失去過他,直到激情過後。
他氣喘吁吁的壓著她,直到釋放後的輕顫平復,又過了一會兒後才自她身上翻到一旁。
失去他溫暖的體溫,梓泳拉起一旁的薄被蓋住赤果的身體。經過這場纏綿,她的長發浸濕了,呼吸仍然淺促,身上的紅潮未褪卻還是依稀看得見他留在她身上的吻痕。
兩人各自佔據床的一邊,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過後的沁甜味道。
「為什麼流淚?」半晌後,傅雲鈞突然出聲。他望著天花板,酒醒了不少。
他的問話讓梓泳的嘴角微微勾起。他注意到她流淚了。
「我以為你今晚不會回來了。」她輕柔的答道。
「妳就為了這個哭?」他嗤哼一聲。「放心吧,要是哪一天我不想回來了,我會通知妳的。」他坐起身,想去沖個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