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你講什麼屁話?」一名惡少沖到她面前。「你的意思是說,我被你那部車撞死就活該嗎?」
子敏吸了口氣,往後退一小步。
「照你這樣說,等你們砸完車後,就會賠錢了是不是?既然這樣,好,沒關系,你們盡量砸!」她擺了個請便的手勢。
「你說什麼屁話!」惡少伸手就給矮了自己一個頭的子敏一巴掌,于敏原本已經早有準備的站穩腳,但那巴掌實在重,她的馬步垮了,又跌回地上。
惡少本來還想趁勢再踹她一腳,但一股突地在腦後爆開的疼痛,讓他登時痛得齜牙咧嘴。
「誰?」他火大的回頭,看到站在幾步外的那幾個人後,臉色一變。
現場突然變得很安靜,只有發了火且理智盡失的子敏在起身時順手抓起躺在一旁的球樟。
什麼禮教,什麼道德規範,她全丟到一邊,她不是生來挨打的,現在她決定還手!
就在她高舉球棒準備往她認定的惡少狠K下去時,她的眼前又多了一條人影,還抬手抓住了她的球棒。
她本能的想將球棒搶回。「別以為我會怕你們,我不是那麼容易就被打倒的,放手廠但她的力量對對方來說,似乎一點影響也沒有,下一秒,球棒就被奪走了,她本能的往後退了好幾步。
「雙子,要私下解決還是叫條子來處理?」李漢總看著
那部被砸得面目全非的轎車,邊問邊慢條斯理的踱過來。
子敏一怔。「雙子?」听到雙子兩字,她的忿怒情緒一下于降溫,中看不中用的明眸大眼連眨了好幾下,但除了朦朧的高挑身形,她還是看不清他的面容。
巴原玨背對著她,一雙黑沉眼楮勾望著想丟下凶器落跑的惡少。
「敢跑的話,後果自己負責。」球棒拄地,巴原玨冷冷的撂下話。
他的話一出口,幾名惡少緊張的不斷互視,然後頹然的垂下肩膀。
他們一向目中無人,想玩就玩、想打就打,看不顧眼就K,誰也不敢惹他們,但一山還有一山高,他們出來混買于多少要放亮點,姑且不論巴家之前在黑社會里打滾的歷史,光是巴原玨和巴原望兩兄弟,附近的兄弟也沒人惹得起,不知道為什麼,光他們孿生兄弟里的一個站出來就夠了,沒人敢對他們身上散發而出的強勢與領袖氣息視而不見。
包何況現在與他一同出現的還有附近幾所學校中的太保頭頭,個個高頭大馬,目光如炬,隨便個眼神一盯,他們就嚇得不敢動了,哪還敢落跑,也不知道這幾個人怎麼會淒在一起?
巴原玨將球棒拋給李漢總。「叫條子來。」
不羅唆的,李漢總輕松的接下球棒,再拋丟給身後的人後,手上就多出了支手機。
巴原玨轉身走向于敏,皺著眉查看她的傷勢。
「你……還可以說話吧!」不是他故意要這樣問,實在是這女生……太慘了。
她一張巴掌大的臉被血糊了下半邊,兩個臉頰又紅又腫,五宮中唯一看得清楚的,大概就是那雙沒什麼神的大眼楮,和英挺的眉毛了。
那真是一雙很美麗的眼楮,巴原玨在心里贊嘆,難得看到如此觸動人心的美麗大眼,可惜……瞧她一臉的傷,他都想要替她痛了。
于敏認得這聲音,她緊張得說不出話來,只能搖播頭……為什麼每次和他見面,都是她最慘的時候?
于敏真的很想放聲問蒼天。她已經夠丑了,老天爺何必要讓她在更丑時安排他出現呢?
「這位老伯伯沒事吧?」巴原玨側了側身詢問正努力爬起的魯伯。
「我沒事……這點傷我還受得了……」魯伯的聲音是咬著牙從鼻孔里哼出來的,他走到子敏身邊,護衛的抓住她的手腕。
兀自沉浸在懊喪中的于敏連忙扶住他搖搖欲墜還想硬撐的身子,心里更加懊惱了。
「魯伯,我先帶你去醫院。」
「我不去,我要等警察來,看這幾個兔崽子被抓進鐵籠子里我才甘心。」魯伯氣急攻心的咳了起來。
「可是……」于敏拍著他的背,擔心他的身體狀況。
「這件事交給我來處理就行了……」巴原玨話還沒說完,就被魯伯的暴喝聲給打斷。
「免了!誰知道你們是不是一伙的呀!」就算這年輕人長得人模人樣,還是不能輕易相信!瞧跟他同行的那幾個家伙,一臉凶樣,絕非善類,他老魯閱人無數,這乳臭未干的家伙以為他會那麼容易就上當?
「魯伯!」听到魯伯的話,于敏心一沉,「完了」兩宇在心里浮現。
見老人家一副不信任的模樣,巴原玨倒也沒再堅持什麼,只回頭對李漢總他們拋下一句話——
「拜托你們回去對著鏡子練習微笑,否則我會有行俠仗義方面的困難。」他一說完,一群校園太保立刻丟過來一堆三字經,接著哄笑成一團。
巴原玨笑了笑,回頭對神情更加緊繃的老人家正色道︰「老先生,他們都是面惡心替的家伙,是真心想幫你們的,況且這位同學跟我同校,我幫她是理所當然,你不必懷疑我們有什麼企圖。」
這位同學?于敏的心突地揪了一下,他的語氣好像他們是第一次見面……難道他忘記她了?想到這里,她覺得臉頰好痛……奇怪,剛剛還不覺得痛,現在怎會那麼痛?
「你的臉很痛嗎?」巴原玨問她。
子敏一驚,趕忙抬起頭來。「呀?」
她迷蒙的大眼里有著深得要人命的悲傷,眼眶噙著的淚水正順著紅腫的臉頰滑下,讓他忍不住出聲關心。
「你……我們是不是在哪里見過?」她讓他有股熟悉的感覺,但就是不知道在哪里見過面。
「雙子1幫忙就算了,你還順便把馬子呀?算你狠!」一群兄弟在旁吐槽,旋即又渾笑成一團。
不能怪他們,誰想得到堂堂的雙子巴原玨把馬子的技巧竟然還停留在五O年代,說什麼︰我們是不是在哪里見過?吱!超皿的,夠遜。
巴原玨朝他們射去個衛生眼,然後繼續等著她的答案。
子敏根本沒意識到自己在哭,才悶了不到三秒,又被他的問題給問愣。
「沒有,我們沒見過。」她本能的否認。既然他都忘了,何必讓他再想起她之前的丑樣。
沒想到遇到他,她就像活在三溫暖里——她為在他面前總是丑態畢露而陷入低潮,為他總在她最需要幫助時神奇的出現而感動莫名、激動莫名。
「是嗎?」巴原玨心不在焉的回答,腦子里快速搜尋,他確定自己見過她.但記憶里卻找不出哪張臉能跟眼前這雙美麗迷蒙的眸子兜在一起。
警笛聲由遠而近。
魯伯跟前來處理的警員說明事情的發生經過後名警察就載著他們到醫院去敷藥。
「原來你叫姜于敏。」
在上警車之前,于敏听到雙子喃念著她的名字。他看見了她留給警察的資料,此刻她心里的感覺是復雜的。
坐在警車里,原本靜默的子敏突然要警員等一下,然後她跑下車,小跑步到自家已呈廢鐵的轎車旁,費了一番勁才拉開車門拿出里面的紙袋。
巴原玨見她突地下車要找東西,好奇的朝她走了過來。
「怎麼了?站在這里干麼?」他邊問邊瞧著她懷里的紙袋。那是什麼東西?
听到他的聲音,于敏將懷里的紙袋遞給他。
「這是昨天那位女生借我的褲子,我不知道她是哪一班的,所以請你幫我轉交給她,謝謝。」交代完後,她上了警車,警車便駛走了。
褲子?站在原地的巴原玨在目送警車離去後仍一股困惑,思索了半晌,拿出紙袋里的東西,運動褲……是昨天他要望的馬子去借來給一個被欺負的小可憐換的,莫非姜子敏就是那個小可憐?難怪他覺得面熟,雖然她沒戴眼鏡、沒結發辮,但她給他的感覺的確跟當時那小可憐是相重疊的……既然如此,她為何說沒見過他?覺得羞愧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