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向前,搖搖她。
當她抬起頭時,他眉頭也隨之皺起。距離上一次見面還不到兩個禮拜,她居然有本事消瘦樵怦成這樣?她到底是在做什麼?
雪蓮睜開微醺的眼,見來人是他,露齒一笑,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來。
從她身上聞到酒味的東方傾,眉間的皺折更深。
「你喝酒了?」他的語氣明顯的不高興。
「因為要來找你,所以喝酒。」她微微笑,雙頰酡紅。
來這里之前,她讓自己喝了兩杯啤酒,現在雖然感覺醺醺然,但意識尚稱清醒。她必須保持清醒,而喝酒只是為了增加勇氣。
她踉蹌了下,東方傾連忙扶住她。
雪蓮順勢將兩手伸到他身後擁住他。
東方傾深吸了口氣。
「你來……是因為那兩百萬的事?」他沙啞的問。
他已經努力過了,但最後的結果不是她跟約翰•唐文一起坐牢,就是和曹艷一樣賠償了事。
他無法眼睜睜看她坐牢,卻可以為她擔下這筆賠償款。
雪蓮在地胸前搖頭。
「我只是想來見你,我阿姨過世了。」她從沒想過要跟他說這件事,酒真能讓人變脆弱呀。
東方傾不知道自己該用什麼心情看待這個消息。對一個曾經在他年少歲月里留下抹滅不去的傷痕的人來說,楊寶妹的死亡他沒。有任何感傷的情緒,可是他知道楊寶妹對她的意義,難怪她瘦了那麼多。
他撫拍她的背。「我很遺憾。什麼時候的事?」
「別再談這事了,我是來找你的。」她呢噥低語,兩手伸入他的西裝外套內,撫模他的背。
東方傾全身一震。
「你在做什麼?」他聲音暗啞的問。她知道自己在玩火嗎?
雪蓮踮起腳尖,主動封住他的嘴。
她的熱情雖然讓他差點欲火焚身,但他仍努力克制自己,將她從自己身上拉下。
「吻你……」雪蓮又想再次送上朱唇。
東方傾將頭往後傾。「你醉了。」他不會乘人之危。
她笑倒在他身上,兩手更過火的將他的襯衫從西裝褲里拉出來。
「我醉了我怎麼來呀?我們進去好嗎?還是你想在這里表演給人家看?」她輕咬他的下巴,兩手在他光果寬闊的背上游移。
東方傾差點把持不住,忙又將她拉開。
「你是認真的嗎?」就算她不是認真的,他也不會放她走了。
雪蓮唇邊的笑非常幸福,眼里映著款款深情。「我愛你這次不必她踮腳,東方傾狂猛的低頭覆住她的唇,在吻她的同時,空出一只手打開門,將她橫抱起後快步進屋,長腳一踢,門」砰「的一聲合上。
他直接進人臥房,溫柔的將她輕放在雙人床上,雙手開始不安份的褪去她的衣裳。
「你確定嗎?」他不放心的又問了遍,擔心事後她會後悔。
雪蓮拉下他的頭,火熱的回應他。「我從來沒有這麼確定過。」
不知為什麼,他就是覺得有股不安,但她那雪白的身軀和渾圓的雙峰讓他再也顧不得理智,雙手更加狂肆的在她身上游移……
他的狂野引發她更大的回應,雙指緊箍住他的背部,仿佛要將他吞吃人月復,而她嘴邊逸出吟哦聲,更讓他決定放手一搏。
他無法再等下去了……
翌日。
當東方傾醒來時,枕邊已是空蕩一片。
不祥的感覺促使他起身尋找,只是佳人芳蹤已杳……
他頹喪的坐回床上,不經意的發現床頭櫃L留了一封信,他立刻沖過去將信抽出。雪蓮熟悉的筆跡映人眼簾。
傾︰當你看到這封信時,我已經離開了,而且也可能與你度過美好的一夜。
若我們真發生了關系,那我衷心的感謝上天,因為我終于能讓這段煎熬了九年多的感情,畫下一個不會感到遺憾的句點。
我不後悔,因為我是真心愛你,從以前到現在。
我知道,對于九年前的那一天你一直無法釋懷,我亦然,所以我一直想向你解釋,只是你從不給我機會。
既然你不肯听我說,那就讓我以字代言,希望你能看到最後,也希望你看完這封信後,能夠了解並釋懷。
九年前,阿姨知道我與你在一起後氣憤非常,強制要帶我回去,我以死相逼,只因不想離開你。
阿姨見我如此堅決便告訴我說,你與同伙一同洗劫了家擯榔攤,若我堅決不與她回去,便要報警去捉拿你們,讓你們在監牢里度過下半輩子。
我雖懷疑,但卻別無選擇。我想起你父親出獄後的模樣,想起你曾說過寧願死也不願變成你父親,所以我無法冒險,只能黯然隨阿姨回家。
事後你騎車到墾丁來找我,我既難過又擔心,難過被軟禁的我只能偷偷看你,擔心阿姨不知會用什麼方式對待你。
我的擔心成真了,你被痛打了一頓,你傷痕累累,鮮血直滴的那一幕仍深刻在我心底,我害怕又心痛,比你身上的傷還痛。
為了讓你死心,阿姨再次拿那件事威脅我,並多力。了一條擅間民宅的罪名,她告訴我,若想讓你無事離開,就得照她說的去做。
結果我說了,而你也走了,但就在我覺得心神俱碎之時,你那句「語言把關日」再度讓我燃起希望,卻也同時讓阿姨起了疑心。
那晚阿姨讓不知情的我喝下摻了安眠藥的牛女乃,我渾渾噩噩的睡了兩天才醒,第三天我仍處在昏眩中,但我還是沒忘記我們的約定。我努力想逃出牢籠,甚至不惜放火,想逼他們放我出去,結果我弄巧成拙了,一個燃燒的書櫃倒了下來,不但壓住我的背,我的背脊也因此受傷,躺了三個多月的病床,甚至在背上留下一片丑陋的傷疤;我並不後悔那麼做,只為無法及時去見你,向你解釋一切而感到傷心,因傷而無法動彈的我,更是感到萬念俱灰。
出院後,阿姨送我到美國調養並復建。在美國的七年里,我從未對你忘情,縱使明白你對我可能只有怨恨。
九年後再遇見你,我既驚又喜,即使你的態度深深傷了我,我仍然無法將依戀的眼╴楮從你身上移開。
不過,現在我已經知道你對我仍有感覺,否則你不會與我發生關系,縱使你曾說過男人可以有性無愛的話。
這是場美好的夢,只是夢醒了,我也該走了。
昨夜以前的龍配得上任何人;今天以後的我,誰也配不上了。
傾,謝謝你讓我愛了一場。
雪蓮東方傾臉色灰敗的將信紙拋下,隨手抄起一件衣服就往外沖。
當他赴到雪蓮所住的紅瓦厝時,紅瓦厝的門板上已貼上「出租」兩字。
他不死心,試著敲門。
「年輕人,你找小蓮呀?不用敲了,她已經搬走,里面沒人了。」阿好嬸從隔壁探出頭來說。
東方傾快步跑到她面前,焦急的握住她的肩。「你知道她去哪里了嗎?」
「天壽!會痛吶!」阿好嬸大叫的揮開他的手。「小蓮沒跟我說啦,她只說以後會找機會回來看我而已。」
「有說什麼時候回來看你嗎?」他不放棄的追問。
「她只說有機會會回來看我,我怎麼知道什麼時候?」阿好嬸不再理會他,縮回頭「砰」的一聲將門關上。
門外的東方傾頹然的靠在牆上,雙手不停扯著頭發。
雪蓮,你在哪里……
這九年來她競吃了這麼多苦,可是,為什麼要選在讓他了解一切的時候離開他?是在報復他嗎?
驀地,信上最後那幾行宇躍上他腦海昨夜以前的我,配得上任何人;今天以後的我,誰也配不上了。
他的心因這幾句話而不停下沉……
難道,她因為那些債務而決定去做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