堡作沒了,住的地方也沒了,她該何去何從?
「在想什麼?」在她發呆時,聶霽已來到她的身邊,以愉悅的聲音問道。
事情一如他的意願進行著。
安純平冷眸一瞥,看著身側的男人。
就是他,他這個讓她沒工作做、沒地方住的劊子手!
「你管不著。」她冷冰冰的說,抱著包包走著。
「你想回家了嗎?安純平小姐。」聶霽站在原地,對著她的背影喊著。
她猛地煞住腳步,飛快轉身。只見他手里正拿著她的基本資料笑著對她揮手;那是她當初寫給工頭的,除了名字和年齡以外,什麼電話、住址、聯絡人全是她瞎掰的。
她怒氣沖沖的又朝他走去。
可惡!他到底是誰?怎麼有辦法從工頭那里拿到她的資料!
一站到他面前,她立刻伸出手。
「還給我。」她命令道,就算是一張紙,她也不願讓它落在他手里
「好。」
當聶霽干脆的將東西全放到她手上,安純平又愣住了,她沒想到他會那麼听話
「反正我留著也沒用,你的資料我已經記起來了。
你知道嗎?我一直以為你頂多才十六歲,沒想到你已經滿二十歲了,二十歲的身材還能保持得像十六歲,真是難得一見。」聶霽笑盈盈的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他不可能那麼好心的。安純平恨得不停磨牙。
「你到底想怎樣?」反正她的身材就是這樣,他不爽嗎?
聶霽收起嘻笑,換上認真的神情。
「你放心好了,就算我知道你住在哪里,也不會通知你父親來帶你回去的。你可以認真考慮一下我的建議,先到我那里住一陣子,我是個正人君子,你大可以放心;至于找工作的事,我也會幫你留意適合作的工作,如何?」
安純平慎重其事的看著他,似乎在測量他話中的誠意。
考慮了幾分鐘,她終于點點頭。反正她現在也沒地方可去,不要錢的旅館不住白不住。
那廂的安純平在想著不用錢的旅館,而這邊的聶霽則是愈來愈搞不懂自己了。他好心的出借自己的房間讓她住,卻還得屏息等待她點頭,怎麼角色全反過來了?
一定是他最近工作得太累了,才會反常的提出這種建議,這要是讓大哥知道,肯定會揶揄上好幾個月,畢竟他的閣樓可是「女性止步」的,連他的女人們都沒有人進去過。
「這是你的車?」當聶霽走到自己的銀灰色跑車旁,並掏出鑰匙打開車門時,安純平突然發出尖叫。
「有什麼不對嗎?」是他的車沒錯呀,她沒看到鑰匙在他手上嗎?
安純平的臉上有著強烈的羨慕與嫉妒。
路邊不止停了這輛拉風的銀灰色跑車,它的前前後後還停了許多輛房車,但她一眼就被銀灰色跑車給迷住了,心想擁有它的人真是太幸運了!
沒想到才剛想完,他就走到它身邊,還真的掏出了鑰匙打開了車門。由于她壓根兒沒想到車子會是他的,一時太過驚訝,就這麼尖叫出聲。
天呀!這輛進口跑車少說也要百來萬,他居然買得起?他的事業是不是做得很大,就是這輛車尚在分期付款中。她興奮的想。
瞧她眼楮放射的光芒,聶霽有種不祥的預感。
「可以給我開嗎?」安純平快流口水了。
丙然!
「不行!」他毫不猶豫的一口拒絕,他甚少對女人的駕駛技術有信心,尤其是她。
「我有駕照!」安純平手忙腳亂的從包包里拿出閑置已久的駕駛執照來給他看,「我十八歲的時候就拿到駕照了,而且駕駛技術是人人稱贊的好喲,讓我開一下就好了嘛,拜托你啦!」她哀求著,剛剛的嫌隙早忘了。
聶霽半信半疑的接過駕照,仔細瞧著,比對駕照上的大頭照和本人是否相同。
「喂,別這樣好不好?那駕照真的是我的。」安純平抗議他的審慎。
「我又沒說不是你的。」
「可是你的表情明明在期盼說希望駕照不是我的呀。」
聶霽將駕照還給她,原想悶不吭聲的坐進駕駛座里,卻被安純平給抱住手臂。
「借我開啦!一下下就好了,真的,我保證不會出任何差錯的,求求你啦!」她攀在他身上苦苦哀求。
她愈這麼說,聶霽就愈怕,因為他發現自己居然在逐漸軟化。
「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啦……」安純平繼續哀求,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停!」聶霽受不了了,「只能一下子,一下子而已知道嗎?」他叮囑。
「知道了。」安純平奪下他手中的鑰匙,還粗魯的把他拖到一邊,興高采烈的坐上駕駛座、用力關上車門,發動車子後,對車外的聶霽招手,不耐煩的要他快上車
此時此刻,聶霽真是有說不出的後悔。
不過,為了避免讓他的寶貝車子慘遭蹂躪,他還是勇敢的上車了。
第四章
第二天早上,聶霽準備去上班時,敲了下客房房門,安純平就睡在里頭。
安純平睡眼惺松的走出來,顯然沒有認床的煩惱。
「早餐在飯桌上,還有一張紙,上頭有寫我在公司里的專屬電話,有什麼事就打電話找我。」他仔細交代著
她含糊的應了聲,然後她忽然想到一件事,精神又全來了。
「你要開車去嗎?」
「我都是‘親自’開車去上班的。」看出她的企圖,他故意在「親自」兩字上加重語氣。
昨晚開了半小時的車,似乎讓她上了癮,也讓他領教夠了她的橫沖直撞,以後想再開他的車?免談!
瞬間,安純平的精神又全不見了。
「喔,拜拜。」有氣無力的揮了下手。
「不要四處亂跑。」聶霽套上西裝,領著她走向餐桌。
「不亂跑怎麼找工作?」她對著他的背說道。
聶霽往後瞧了她一眼。
「看什麼?」她問,「我不會要你把車子借我的。我會頂著太陽走路、坐顛簸的公車,辛辛苦苦的去找工作。」
「我也不會借你,沒有人會笨到開百萬名車去找工作的。」他反駁回去,拉開餐椅,安純平自動的坐上去,「找工作慢慢來就行了,反正那間客房空著也是空著。」
他打開冰箱,回頭問她,「果汁還是牛女乃?」
「果汁牛女乃。」她貪心的道。
聶霽挑高眉毛,從冰箱里取出牛女乃和果汁。
「你自己調。」他給她一個玻璃杯,「我去上班了,記得出門時把那張紙條帶著,有事打電話給我。」
「知道了,路上小心,不要傷到跑車喲。」安純平惡作劇的笑著,將果汁和著牛女乃倒進玻璃杯里,成了果汁牛女乃。
聶霽看著那杯惡心的飲料,笑著搖搖頭,出門去了。
下午,安純平趁著找工作的空檔,撥了通電話給鐘浣。
「鐘秘書,是我。」
「純平?你在哪里?過得好嗎?」鐘浣一听是安純平的聲音,松了口氣,一面想著如何勸她回家。
「我很好,我老爸呢?他好不好?」安純平不放心的問。
就算他再不在乎她、忽視她,他到底還是自己的老爸。
「人瘦了點。我看得出來,雖然他沒說什麼,但心里還是很掛念你的,畢竟是自己的女兒。」
她哼了一聲,「凍結我的金融卡和信用卡叫做掛念我嗎?我跟他生活了二十年,他會不會掛念我,我清楚的很。知道他沒事就好了,我要掛電話了。」
「等一下!」鐘浣喚道,嘆了口氣,拿這對倔強的父女沒辦法,「你打算什麼時候回來?」
「再說吧,至少暫時不會回去了。我真的要掛了,拜拜。」
安純平掛上電話,抽出電話卡。
她站在人行道上,四下望望,找了個干淨的地方,坐下來休息,然後看著人行道上人來人往,借以平撫自己內心的煩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