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杜裔炎的家世背景亦不容小覷,台灣數一數二的營造業「杜氏企業」的總裁杜清德就是他父親。有了這些,杜裔炎日子要過得平靜也難了。
七點二十一到,市立女中的校門準時關閉,只留下校門旁的小門。
杜裔炎扔下手中的煙頭,跨上機車。看來她今天是不會來了,于是戴上安全帽,啟動引擎後,他疾馳而出。
才騎了一小段路,一道縴細的身影慢步行走在人行道上,飛快地與疾馳的機車錯身而過,眼尖的杜裔炎立刻緊急煞車,將機車放在路邊,丟下安全帽後便追了上去。
靠著長腿,他一下子便追上了楊墨璋。他擋在她面前,一只手撐著牆壁喘息著。
楊墨璋的頭略垂,踩著規律的步伐,對擋在面前的杜裔炎視而不見的繞過後繼續前行。她為了避免惹來不必要的注目,在來學校之前她已將頭上那圈繃帶拿掉了,將縫了針的傷口用紗布和透氣膠帶覆蓋住。
「喂!」杜裔炎在愣了一下後,怒不可遏的喊了聲,再次追上擋在她面前,在她還想重施故技的將他當隱形人的繞過時,他捉住她的手臂,「你沒看見我在叫你嗎?」他緊皺的眉頭說明他現在的心情很不好,她如果聰明的話就別惹他。
意外的,楊墨璋還真的抬起頭來正視他。
「醫藥費我會還你的。」她淡淡地說,想撇開他的手離開。
「等等!」杜裔炎沒放松手勁兒,他壓根兒就沒想到要她還醫藥費這件事,她頭不是受傷了嗎?怎麼還能想到這種事。
「還有什麼事?我上學遲到了。」她說,「昨天那個男生我不認識他,是那個女孩子誤會了,至于我推了那女孩子一把的事,我很抱歉。」她將杜裔炎來找她的可能原因全解釋開來,但願他听了後能放她離開。
她還是希望息事寧人,面前的這個男的和昨天那幾個人看起來並不好惹,她的麻煩已經夠多了,不想再多加一件。
「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蟲嗎?干麼自以為是的說了一堆?」杜裔炎有些被她的態度惹火了,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眼前冷靜非常的她,真的是昨天那個驚惶失措的女孩子嗎?怎麼好像完全變了一個人似的?
泵且不論她是否有雙重性格,單就她將自己的出現解讀為「索醫藥費、替趙錦芬出頭」就足以讓他發火了,難道他長得真的那麼面目可憎,一出現就讓她聯想到壞的方向去?他還以為自己長得還滿帥的哩。
楊墨璋因為手腕的疼痛而蹙起眉頭。「不然你找我做什麼呢?我說了我會還你醫藥費。」她還得罪他哪里了嗎?
「不要再提醫藥費了!是我害你受傷的,醫藥費由我負責就可以了!」杜裔炎眉頭鎖得緊緊的,試著緩和自己的怒氣,「你昨天為什麼一聲不響的就從醫院走掉?你難道不知道你的傷口才剛縫好,還有腦震蕩的現象應該要住院觀察的。」他這才注意到原本捆在她額頭上的繃帶不見了,「繃帶呢?」
「我不用給你醫藥費嗎?」
「我問你繃帶呢?」杜裔炎忍不住大聲了起來。她腦袋真的受傷了嗎?他問她居然能反問那種無關緊要的問題。
「拆掉了。」楊墨璋回答,松了口氣。她擔心他是來向她要醫藥費的,既然他說不用了,那她就不用再負擔這額外的款項了。
「你覺得自己的命根硬是不是?綁幾天繃帶有那麼痛苦嗎?還是你寧願留下疤痕?」杜裔炎不自覺的又拿出「大哥」的口氣教訓著。
听到「疤痕」兩字,楊墨璋渾身一陣輕顫,心里的那面牆本能的築起。
「怎麼了?」杜裔炎注意到她的顫抖。
楊墨璋用力地將手腕從他手中掙月兌出來。「我跟你沒有關系,不需要你的關心,希望你們以後不要再來找我了。」她帶著敵意的說完後,再次繞過他,加快腳步往校門走去,這次他沒有阻止她了。
杜裔炎憤怒地轉過身瞪著楊墨璋的背影。
般什麼鬼?她以為她是誰?要不是因為她的傷是他造成的,他才懶得理她哩,??什麼??!
可惡!他發泄的朝路旁的樹踹了一腳。頭一次關心人居然被她說不要再去找她,真是夠嘔的了。好,他以後會再來找這雙重性格的楊墨璋的話,他就把名字倒過來寫!
忿忿地回到機車旁,戴上安全帽發動引擎後,他「咻」的一聲,直沖而去。
楊墨璋在第一節上課中進到教室時,立刻引起一陣騷動,她喃哺道了歉後便直接走到自己的位子上坐下。
「楊墨璋,你頭上的傷……你沒事吧?」任課老師關心地問。
由于楊墨璋在學校一向沉靜,而且功課很好,是屬于老師們都喜歡的那一型學生,所以任課老師對她的關心自然也就比較多。
「昨天不小心撞到,沒事。」楊墨璋找了個籍口帶過去,拿出課本準備上課。
她都這麼說了,任課老師也就沒再多說什麼,繼續上課。
一下課,就有三個「同一國」的女生擠到楊墨璋身邊,三張臉都紅紅的,六只眼楮里閃著興奮的光芒。
「楊墨璋,听說昨天有個定晨高中的男生陪你一起等公車?」
「後來那個男生的女朋友來找他算帳,是不是真的?」
「你還推了那個女生一把對不對?然後杜裔炎就去追你了,他有沒有對你怎麼樣?你頭上的傷是不是他弄的?」
三個人一開口就是一串問題,全睜著晶亮的眼楮望著楊墨璋,等著她的答案。
專心在書上的楊墨璋抬起頭來,「你們不是都知道了,還問什麼?」她又低下頭去看書。她不知道昨天她們也有看到那一幕。
踫了個軟釘子,三個女生頓時尷尬了起來。
「我們是知道了前半段,可是你跑走以後的情形我們就不知道了嘛。好啦,告訴我們啦,你的傷是不是杜裔炎弄的?听說他是定晨高中的太保頭頭,很多女生迷他耶。」說到這里,三個女生又興奮了起來。
原來他是太保頭頭,難怪有本事騎機車載女生來找別人麻煩,在校門口那時的語氣也很霸道。
「我頭上的傷是我不小心撞到的,杜裔炎跟我也沒有關系,你們想知道他的事情最好去找別人問,我一點都不清楚,對不起。」她簡單扼要地結束這段在她看來毫無意義的談話。
不過,這三個女生似乎不想就這麼放她清靜。
「嗄,你不知道呀!杜裔炎很有名耶,他不但人長得高又好看,爸爸還是‘杜氏企業’的總裁喲,他女朋友是他們學校的大姊大,長得很漂亮。老實說,你昨天推倒的那個女生叫趙錦芬,是那個大姊大的妹妹,而且你還搶了她的男朋友,我們很擔心趙錦文會來找你麻煩,她生起氣來是很可怕的。」
三個女生惟恐天下不亂地在楊墨璋耳邊吱吱喳喳。
忽地,楊墨璋用力合上書本,站起身來走出教室。反正已經不可能安淨看書了,干脆到外面透透氣。
「什麼態度,我們可是好心警告她耶!」
「算了啦,她就是這樣子。」
「要是她真被趙錦文的人給圍堵,就會後悔當初沒听我們的話了。」
楊墨璋听到她們在她身後說風涼話,覺得自己頭上的傷口又隱隱抽痛了起來。如果她們真的好心,昨天她們就不會袖手旁觀看她被欺負了,友情真的是比紙還薄的東西。
杜裔炎和趙錦文姊妹,包括昨天說喜歡她的那個男的都跟她沒有關系,她也不想跟他們扯上關系。現在的日子雖然辛苦了一點,但比起以前那段水深火熱的日子已經好上很多了,她只想這麼延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