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們是朋友吧?」他又問,眼中閃著一簇狡黠的光芒。
「當然。」尤由里大方的說,純粹只為表現自己的氣度。
向柏宗吁了口氣。「那就好,沒情緣有朋友緣也不錯。」
他笑得很滿足,拍拍尤由里稍嫌僵硬的肩膀後,走回原先與鄭拓他們一同的座位。
尤由里的心髒有些難受。「沒情緣」這三個字一直在她腦子里回蕩。朝向柏宗的方向投去一瞥,發現他正回頭打量著自己,四目交接之際,她狼狽的抽回視線,風卷殘雲的將面前剩余的食物給刮進肚子里。
向柏宗收回目光,正巧與鄭拓的踫個正著。鄭拓的眼里寫滿笑意,為的當然是尤由里那記眼神中的愛戀與痛楚,而向柏宗僅僅只是輕嘆了聲。
要不是她如此的擅于逃避,要不是他怕重蹈覆徹,他會不顧一切,直接將她給擄到教堂去,省得麻煩。但事情總不可能完全如意,雖然他熟知在他們分開的這些年,從沒一個異性能打動她的芳心——他深信那是因為在她內心深處依舊有一份對他的深植情愫,當然,像她這種少根筋的人可能還沒發現到——就算有的話,他也早就做了鏟除的動作,但他依然不敢冒險,除非是她發自內心了解她對他的愛超越了阻礙他們未來無聊的自卑情緒,要不然,他不會再冒著失去她的險,再去對她掏心,那除了會加快她逃跑的速度外,別無建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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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進辦公室,尤由里就听到懨懨的嘆氣聲。她一推門而人,嘆氣聲立即嘎然而止。
「怎麼了?一大早就皺眉嘆息?」雖然這幾天的情緒也很低落,但還沒慘到在充滿希望陽光的早晨咳聲嘆氣的地步。
孟維秀停下剛整理完桌上礙眼障礙物的雙手,身體像麻痹似的軟趴在桌上,恍如像快斷了氣。
「你生病了嗎?」尤由里蹙眉。要是維秀生病了,她一個人怎麼出去拉客戶?
「這怎麼行?我帶你去看醫生!」她拉起孟維秀的手。
孟維秀依然坐在椅子上,對尤由里的拉扯文風不動,像被黏在電腦椅上。
「經理,你別理我了,我的病已經沒救了。」見尤由里的表情由擔憂轉為恐懼,孟維秀知道尤由里想到哪去了。「不是不治之癥,」她懶懶的解釋。「我是患了相思病,我正在對一個你非常熟悉的、非常有男子氣概的帥哥病相思。」孟維秀氣若游絲的說,眼底有著與奄奄一息的身體截然不同的晶亮,滿是愛戀仰慕的嬌態,
尤由里心一驚,該不會是——
「病相思?!你該不會是喜歡上向柏宗……」
孟維秀羞怯的猛拍打著尤由里的手臂,尤由里差點沒殘廢,卻也被她給打斷了話。
這可恨的男人!現在居然連她的得力助手也被他勾引了去。尤由里忿恨不已。
「經理不愧是我的上司,連我喜歡的是向總身邊的那個大個子都模得一清二楚,嘻!」
「唉?」出乎意料之外,尤由里愕然的張著大嘴。阿拓?!維秀喜歡的是阿拓?她無自覺的吁了口氣。
孟維秀沒察覺到尤由里的異狀,逕自沉醉在自己愛慕的情緒里。
「我從來就不知道一見鐘情是這樣,遇到鄭先生後,我終于知道了。那感覺就像空氣中充滿了酒香,讓我昏昏欲醉;像身邊倏地開滿鮮艷的花朵,使我浸婬在一片軟柔的馨香里;像可怕靜默的黑夜里,突然射入一道金色璀璨的光芒,溫暖了我枯槁空虛的心靈,」她盛滿美麗幻夢的閃亮眼眸忽地轉向尤由里。「喔!經理,你知道我的感受嗎?我食不下咽,夜不成眠,我好想他呀!」她的聲音布滿心碎的味道,尤由里听得一愣一愣的。
孟維秀此時雙肩一垮,像個消了氣的皮球,整個人萎靡了起來,再也找不到剛才如訴如慕的表情。
「可是,我知道我和他是不可能的,我注定心碎了。」
她的表情尤由里仿佛在哪兒見過。
「阿拓沒有女明友的,怎麼會不可能?而且你長得清麗可人,阿拓喜歡的正是你這一型的。」尤由里說。其實全是地胡扯的,雖然她跟阿拓已認識七年,但其中五年是一段空白,她根本不知道他的口味是清淡還是濃嗆,但為了親愛的小助理不再哀嚎,她使勁的噴著口水,
孟維秀並沒有因為尤由里的話而欣喜若狂反而依舊愁眉不展,落寞的直搖頭。
「不可能的,他是向氏企業的安全主任,而我只不過是個小小的經理助手,而且這還是你可憐我才升職的,我跟他就好比大樹和小草,一株卑微的小草怎可能奢望長得跟大樹一樣高?唉!是蒼天捉弄吧,我可憐的感情,尚未開花就注定夭折了,又有誰能幫我呢?」
「我幫你!」尤由里反射的叫出,胸口因激動而起伏不定。
她想起維秀的表情在哪兒見過了,那正是她十九歲時的翻版呀!那個膽小自卑又怯懦的尤由里,莫名其妙的放棄了愛她及自己所愛的人。
是的,她愛向柏宗,七年如一日,愛他如昔,只是如今一切都無法挽回了,只因她當時無聊的自卑情緒,正因如此,她不能讓維秀步她後塵,重蹈覆徹。
「我會幫你。」她又堅定的重復了一次。
孟維秀幾乎感激涕零的來到尤由里身邊。「經理,你說的是真的嗎?你真的願意幫我、為我制造機會?」她的眼楮亮晶晶。
「盡我所能。」她保證。
孟維秀高興得快暈了。她放開掐住尤由里的手,飄回辦公桌邊,拿出一張紙,上頭被畫得密密麻麻的。
「經理,你看,我都把鄭拓的行程表給寫在這里了,他和向總住在同一棟大樓,兩人比鄰而居;他早上八點三十分跟向總準時從大廈出門,中午有時會跟向總一起出去吃午餐,下班時再和向總一起回家。」
尤由里秀眉微蹙,听起來像是一起打卡上下班的恩愛夫妻,親昵得教人惡心。
「還有,鄭……我是說向總幾乎每晚都有活動,所以鄭拓當然也會去。像今天他們會去參加一個黨國大老兒子的訂婚宴,明天向總要去看謝湘台的眼裝秀,後天他們會去為一艘豪華游艇剪彩。」
「好了、好了,你別再念了,我耳朵部長繭了。」真不愧是向柏宗,夜晚的生活竟如此多彩多姿。尤由里覺得一口氣梗在胸口。「你該不會連向柏宗今晚有沒有女伴都查出來了吧?」
「沒有。謝湘台還在香港。」孟維秀果真查得一清二楚。
尤由里忍住氣,維秀是想激怒她嗎?「謝湘台?你也相信他只有一個女朋友?」她嗤道。
「謝湘台不是向總的女朋友耶!向總現在沒有女朋友,不過我听說他心里有一個女孩子倒是真的,愛了好久了呢,後來不知道怎麼的分手了。」孟維秀遺憾得很。「沒想到以向總這種身分的男人,居然會這麼痴情,我的阿拓會不會這樣呢?」她仰望天花板,思緒墜人編織的優美情境里。
尤由里心漏跳了一拍,清清喉嚨問道︰「你從哪得來的八卦消息,維秀?」她模模頭發,模模套裝,裝作不在意的問。
「經理,難不成你都不看電視?上個月他才接受過一個電視節目的專訪,親口承認的,只不過他沒說出那位幸運女孩的名字罷了。對了!經理,你跟向總不是很熟的朋友嗎?你知不知道那個女孩子是誰?」她好奇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