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沒想到,她竟然哭了。淚水洶涌盈滿她的眼眶,一顆顆無助的滑落,沾濕了她無瑕的臉蛋。
他做錯了什麼?
臧天靳厘不清,干脆把她拉人懷里,來個眼不見為淨。
只因,他光是這麼看著她無聲的掉著眼淚,心,就莫名的揪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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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宣綾沒有答應臧天靳的要求。
懊說臧天靳像是被她的眼淚嚇到了,沒有再強求她,只是在擁抱她之後,載著她四處兜風。
他是在向她道歉嗎?因為他又再次看輕她的人格,把她當成妓女?
宣綾看不出臧天靳所想的,只是懊悔著,她不該因他的話,氣憤、激動到委屈的潸潸落淚。
她不是口口聲聲要向他證實,自己絕不是他所想象的女人,而且還夸下海口,勢必證明自己是個專業、實力兼具的特護嗎?
可最後她什麼都還來不及做到,就在他面前哭了兩遍!
她是怎麼了?向來不愛在外人面前表露柔弱的她,怎能總是讓臧天靳逼出最脆弱、不安的一面?
這並不公平啊,她連他的一分內心都還沒踫觸到……
縱然臧天靳總是看不清她,替她扣下罪名,但她還是被他次次解救她的溫柔悸動住,被他那隱藏在內心深處的哀傷吸引住,
如飛蛾撲火般,矛盾的想靠近他……
不止是因為想把她無法實現的心願,加諸在臧天靳身上,還有當他冷凜的對她說出,連最信任的人都背叛他這句話時,她真的震嚇住了……
雖然她自小就失去了母親,但父親和哥哥的疼愛,早巳完整彌補她所欠缺的母愛,臧天靳所失去的,她雖然不懂,但恐怕比她還要多、還要痛,而且是無法彌補的……
『你不是打定主意要追求上官齡小姐了嗎?上官齡小姐剛剛來電了,她說你昨晚放了她鴿子,害她上個洗手間回來後,就
等不到你的人了!』
『那又如何?』
突然乍響的對話,轟醒了宣綾的沉思,卻教走上一趟儲藏室,拿來點滴想替臧老先生注射的她,在听到上官齡小姐四個字後,僵在房門前,無法動彈。
『你不怕上官齡小姐舍棄你,那麼你的萬丈雄心不就沒法如願了?』
『我不認為這兩件事有什麼沖突。』
『你以為你開心就哄哄她,不開心就棄之如屣,上官齡小姐有耐心陪你玩嗎?』
『你不也是喜歡把女人耍得團團轉嗎?我這個兒子也只是跟你學習而已。』
『氣死我了,這是你對爸爸說話的態度嗎?』
『別忘了,是你害我媽被你那群女人排擠、欺侮,整天為你落,淚,最終走上絕路的!你說,我怎麼尊敬你這個爸爸?』
臧天靳咄咄逼人的質問,氣的臧松生惱羞成怒,想重重揮他一巴掌,可還沒教訓到兒子,他自個兒就激動萬分的自輪椅上跌下。
爬不起身,臧松生的心口處在剎那間劇烈疼痛,只能急喘如雷的重復著這樣一個字。『你、你……』
臧天靳就這麼冷眼直視,父親橫躺地面的哀戚畫面。
他永遠都忘不了,母親當年也是橫死在地上,而且還是躺于血泊之中……
『夠了,別再說了,你爸爸的心髒受不住的!』直到听到室內傳出了摔落聲,宣綾纔意識到情況不妙了,急忙扔下手中的點滴,沖進房,扶起倒地的臧松生,想喂他吃藥。
可,她終究晚了一步。
臧松生-已經失去意識,瞳孔放大,就連嘴唇和指尖都呈現發紫狀態,呼吸也停止了……
『我說的都是事實。』臧天靳譏諷道。宣綾那沉重的表情,沉滯的他快喘不過氣來,說完,他轉身想離去。
反正老頭子也死不了的,他哪一次不都是好好的……
『老先生的心跳和脈搏都停止了,我要馬上做CPR!』
一句不在臧天靳意料之中的字句,瞬間劈入他的心坎,震得他晴天霹靂。
不,老頭子怎麼可能沒了心跳,前一刻他不是還精神洋溢的與他對峙……
怎麼可能會死……
『臧天靳你發什麼呆,快叫救護車啊!你父親要是死了,你就準備內疚一輩子吧!』宣綾催促道,此時縱然她有多麼心慌、內疚,也只能冷靜的替臧松生做人工呼吸和心髒按摩。
對,是她的錯!
要不是昨晚她出現在那間飯店,就不會遇到臧天靳,臧天靳也不會把她帶走,放了上官齡的鴿子,那麼他們父子之間就不會吵架,臧老先生就不會死……
不對,臧老先生不會死,身為他的護士,她一定要救他!
母親為了生下她去世,所以她更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和母親同樣患著心髒病的臧老先生,也因為她的關系死去……
她明明都已經累得快喘不過氣了,為什麼還有那個力氣,那麼拼命救著他的父親?身為一個護士,她只要盡力就好了,不是嗎?
還是說他夠冷血,相對于她的積極,他這個兒子就只會冷眼旁觀的,看著自己的父親在眼前死去……
死這個字教臧天靳的心神紊亂,表情換為無比的恐懼。
不,老頭子不能死,他絕對不能死!
要是他死了,他欠他母親那條命的帳,他要找誰算?
倉皇之間,臧天靳終于叫了救護車。
第一次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束手無策,求救是他唯一能做的事……
第六章
充滿著藥水味的醫院,一眼探到盡頭,是空曠的白,隱約間還能听到嬰兒的哭嚎聲,和患者的哀痛聲,幾家歡樂幾家愁。
宣綾在醫院工作也近三年,從同情難過到麻痹,人生的無常她看得太多了。
不,該說她已經把某些感覺放在心底,不隨意表達出來。
病人家屬的情緒已經夠糟糕了,身為護理人員的她,當然更要保持冷靜才行。
只是,對象換上了臧天靳,她突然不知該怎麼辦……
「放心,我CPR做的快,老先生送到醫院前,已經恢復自發性呼吸及心跳,所以他一定沒事的。」宣綾拘泥了會,最後仍伸手覆住他握緊的拳頭,直覺想給他一點力量,就算會被他譏笑也無所謂。
臧天靳一定在懊悔吧,雖然來到醫院後,他就再也沒有說話了,但是,他的表情看起來是那麼的凝重……
「別一副安慰人的模樣。」臧天靳緩緩抬起俊臉,微慍的瞪著手上那雙蔥白的柔荑。
她真的以為他叫了救護車來,就是代表他會在乎這個老頭子嗎?
別傻了,他只是怕他死了,他連報仇的機會都沒有……
「你就是一副需要被安慰的模樣。」宣綾沒有松開他的手,反而愈握愈緊,一點都不害臊。
懊說她已經摒除了,與臧天靳之間的男女隔閡,只是單純的想支撐他而已。
「我真是愈來愈搞不懂你了。」臧天靳原本想揮開她的手,卻在她那認真無比的眼神之下放棄了,然後像是想看清楚什麼似的,專注望著她。
宣綾很美,是那種一眼就會令人驚艷的美麗女人。
一直以為,像她這般過分漂亮的女人,看久了就會覺得俗艷。
可緊瞅住她的他,卻絲毫感受不到任何俗艷,宣綾仍是嬌美無比,而且她的微笑,還非常甜美可人。
是她的心在發亮嗎?
請你好好的對待你父親。
當時他自以為,說這句話只是她的偽善罷了,然而當看到她為了保護父親,挨了臧天彬一拳;為了讓他父親獲得呼吸,竭盡所能的救他;現在更為了他,溫柔如水的覆住他的手。
他還能再把她的美意,都當成偽善嗎?
臧天靳渾然一震,仔細想想,宣綾似乎和他厭惡的拜金女有所差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