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曠的屋里,如今只剩楊堇沅一個人,不,小貓似安慰的在她腳邊磨蹭著,但她並沒有察覺到。
她的心底正泛著心酸。
止不住的心酸,還有……重重的失落。
空蕩蕩,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第六章
待商澤琛回來後,已是半夜。
望著桌上吃了一半的餐點,他繃緊了一整天的情緒,終于得以松了口氣。
敝了,楊堇沅又不是小孩子成了當然會自己想辦法弄吃的,他無須那麼擔心的……他只是惦記著離去前,她那錯愕、倉皇交錯的表情吧。
她的表情充滿著重重失落與絕望,他厘不清她所想的,也同樣看不透,他為什麼非得那般在意。
對他而言,她只是個房客、普通朋友,近她甚至只是想利用她罷了,他壓根兒無須去猜臆她的想法。
但是,他卻該死的在意極了。
當方純純在他懷里哭著埋怨,她又和他大哥吵架冷戰了,有多麼痛苦,失控的想和他分手、解除婚約時,他清明的思緒想的只有楊堇沅。
當方純純不肯和他大哥言歸于好,大鬧著要自殺,逼得他非得一整天看顧著她時,他腦子里浮現出的,也只有楊堇沅的情形。
仿佛在不知不覺中,楊堇沅已烙印在他心懷,無法置之不理、無法抹滅。于是,今晚他注定要失眠了。
秤、砰……是輕微的腳步聲。
在格外寧靜的夜里,商澤探听得十分清晰。
台風早就離境了,今晚也沒有停電,難下成,她……夢游了?
才跳過這個念頭,沒有習慣鎖住的房門,就毫無意外被推開了,映人他眼底是楊堇沅那嬌小縴弱的房子。
和那晚相同,她穿著絲質貼身的白色睡衣,漂亮雙瞳裝滿的只有空洞,唯一不同的是,她選擇了走向他的床沿,然後
「你果然是個公子!我要掐死你、掐死你,讓你不能再去風流!」楊堇沅雙手掐住商澤琛的脖子,激動的一遍遍反復哺哺自語著。
自前一回差點被楊堇沅砸中涼鞋後,商澤探幾乎對她失去了警戒心,沒想到他這麼快又慘遭她的「暴行」。
當然,她的力道不大,不足以真的掐死他,只是她的指甲留得過長,免不得戳痛了他,但他仍沒有在第一時間內推開她。
懊說他是被她突如其來的暴行,還有她那雖然含糊不清,但仍听得出她想表達的字詞給嚇住了。
直到楊堇沅發泄夠了,也在商澤琛的脖子上留下掐痕了,下一秒像是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似的,離開他的房間。
你果然是個公子!我要掐死你、掐死你,讓你不能再去風流!
「該死的,這個女人瘋了不成?」
商澤探仍處于震驚,無法忘懷方才發生的一切,他先是低咒著,然後像是聯想到什麼,漂亮的唇弧餃起只有他清楚的笑意,久久不散。
楊堇沅開始躲著商澤琛。
向來習慣早睡早起的她,今早難得賴床了。
別昨晚的她依稀記得自己好像夢游了,心不安的擔心,她是否做了什麼傻事,光是商澤琛有女朋友的事實,讓她至今仍處于震撼的情緒中。
她是喜歡他吧。就在他一點點一點點呵護、溫柔對待她同時,她早已被他細綿的柔情給包裹住了。
只是她從沒想到,當自己意識到喜歡上他時,他也同樣的離她愈來愈遙遠,更讓她琛覺陌生了。
呵,從來不識情愛的她,終于在此刻明了,什麼是喜歡,什麼又是失戀了!
真的好難受阿。
昨天叫來外送吃了一半就食不知味了。
連平常最愛看的IIBO電影也沒有分毫心思欣賞了。
因為她失戀了。就在那個叫純純女人一出現後,昨天她正式宣布失戀。
當然,失戀沒什麼了不起,她不是愛商澤琛愛得要死不活的,會大哭大鬧或者像八點檔肥皂劇的女主角一樣鬧自殺。
她只是很平靜、很悶,悶的快要死掉,除了痛苦,沒有其他知覺的熬過了她失戀的第一天。
也因為,至今她還是無法面對已經有心上人的商澤探,于是在第二天,刻意比平常的時間晚起,想等到他出門後,再踏出房間。
而這個時間,他也該出門了。
楊堇沅抱著小貓,悄悄的推開房門,戰戰兢兢的走到客廳,訝異的差點合不攏嘴,得心平氣和的接受和商澤琛道早安的事實。
「早……你不去上班嗎?」他怎麼還在啊?害她下一句真不知道該接什麼話。
「我沒辦法去上班。昨晚我被好大一只蚊子給叮的滿脖子都是「草莓」只好請假了。」商澤琛自早報中抬起俊顏,對上了不知所措的楊莫玩,勾起了淺淺輕笑,似椰榆的道。
沒錯,他向商俊欽告了個假。
在他還沒想辦法把脖子的掐痕消掉前,他絕不上班讓人誤會是吻痕。
「胡說,哪有那麼大的蚊子……」瞧商澤琛脖子上分明烙上的是掐痕!掐痕?
楊堇沅止住了聲,捂住唇,不敢置信她所看到、聯想到的荒謬……
「是沒有那麼大的蚊子不過你那雙小手掐住我的脖子,剛好很順手。」商澤琛開門見山道,想欣賞她羞窘的可婪表情,好一吐昨晚被她莫名掐上一頓的悶氣。
她的夢游癥犯了,先是掐住了他,然後……
你呆然是個公子!我要掐死你、格死你,讓你不能再去風流!
他聲音,喚起了楊堇沅淺淺的回憶,那嫉妒、吃醋的言詞讓她懊惱、氣急敗壞,甚至只想挖個洞躲起來,卻只能字字極為困難的道歉。
「對不起,我不會再對你暴力相向了……」
咦,不對,錯的真是她嗎?楊堇沅想想不對勁的指著他反駁道︰「不對,該是你要記得把房門鎖起來才對,不然我怎麼知道,我夢游癥何時會發作廠
商澤琛挑眉,他以為只有他戲迫她的分,卻忘了跟前這個漂亮的像洋女圭女圭,是不按牌理出牌小女人,不會這麼輕易被他責備。
她也是喜歡他吧。他承認在昨晚輕易看穿了她的少女心事,存心把這事提及來取笑她,只是惡劣的想掩飾,享受著被她喜歡的喜悅。
因為,再怎麼被她吸引、動心,他也不會沖動的喜歡上,一個父親背負著陷害商氏嫌疑的女人……
「是、是,我必須把房門鎖好,才不會讓你有機會乘半夜時偷襲我。」商澤琛索性放下早報,逼近她,奉陪她「斗法」。
「你說錯了,我才不會做偷襲你這種蠢事。」輸人不輸陣,楊堇沅朝前跨上好大一步,當著他放大的俊臉更正道。
「是嗎?」商澤琛也向前跨步,在距離她半尺前停下,傾身,任由那溫熱的氣息吹拂在她白女敕女敕的臉頰上。「也對,因為你只會掐住我,對著我說……」
你果然是個公子!我要枯死你、掐死你!讓你不能再去風流!
時間靜止了。
沒有人願意再接著說下去,仿佛一破壞寧靜,某種不該存在的曖昧就會變得透明。
楊堇沅懷里的小貓似乎察覺到主子的僵硬,撒嬌的哺瞄幾聲,綠眸在若有所思的直盯著商澤琛後,突然往前一躍,咬住他的手指頭。
它把商澤琛當成欺負它主子敵人了。
「笨貓,放手!」
「小商商,你怎麼可以隨便亂咬人……對不起啊,小商商不是故意的,我馬上幫你包扎!」
商澤琛怒不可遏的吼聲,加上楊堇沅方寸大亂道歉聲,現場除了混亂還是混亂,那方才還存留的曖氛圍似乎已經消失無蹤。
不過,時間靜止了。
就在楊堇沅主動幫商澤琛包扎好傷口後,兩人之間皆是默然。
商澤琛這自耐不住寂寥,煩躁的耙了耙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