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若兒則一臉不知所措的站在一角,身邊站滿了隨著嫁妝而來的丫鬟。
「這是怎麼回事?」耶律天昊冷聲問道。
昂責送嫁妝前來的侍衛統領躬身回話。「回侯爺,這是太子殿下對若兒姑娘的一番心意,祝賀兩位成其好事。」
太子殿下吩咐,送嫁儀式一定要隆重且招搖,沿路敲鑼打鼓,喜樂聲不斷,務必將此事喧鬧得滿城皆知才行。
「誰說我要娶李若兒?我只不過是收了一名侍婢,不需要勞煩太子送禮。」耶律天昊沉下臉道。
他硬是要自己別回頭看站在身後的若兒,也當作沒有听到她的抽氣聲,他知道這句話必定傷害到她了,但卻沒有辦法不這麼說。
「侯爺此言差矣,殿下一向視若兒姑娘如妹,侯爺既然將她由太子府中帶出,又讓她留在暢天居一夜,就是有意取她為妻,事關聲譽,侯爺不該魯莽。再說,下官此次送來的,都是若兒姑娘在太子府時殿下所賞賜之物,以及伺候慣了的丫鬟,侯爺不該拒絕。」
「本侯府雖然沒有太子府富麗堂皇,但丫鬟、僕役半個不缺,若兒要想留在這里,就得適應這里的下人,否則就請太子將她帶回去。桑梓,送客。」耶律天昊長袖一揮,便命令左右將太子府的人趕出去。
原本站在一旁的人們一听到主子的吩咐,立即興致勃勃的沖上前,七手八腳的把太子府的人推出府外,緊接著,一箱箱價值連城的金銀珠寶都被抬起扔出去,散落一地。
如梅一看到這個情況,急得朝若兒跪下,不住哀求道︰「小姐,求求妳行行好,替我們說說情,請侯爺讓我們留下吧,不然被送回去,我們只有死路一條!太子殿下說過,要是小姐不收下我們,他就會將我們處死啊!小姐,看在奴婢盡心盡力伺候過妳的份上,求求妳救救我們吧!」
她一跪,其他的丫鬟們也跟著跪下,一下子十多個人跪在若兒面前不住的叩頭,哭聲震天。
若兒被她們哭得手足無措,心亂如麻,不知該如何是好,只能祈求的望向耶律天昊。
「回去是死,留在這里也是死,妳們是要死在這里呢,還是死在太子府?」
耶律天昊手持長劍,冷酷無情的走過來,森冷的劍一揮,靠若兒最近的如梅忽然慘叫一聲倒下,血光四濺。
頓時,那些丫鬟們嚇得尖叫,紛紛飛也似的逃離質侯府。
若兒無力的跪坐在血泊中,身上濺滿了如梅的鮮血,因為驚惶過度而雙眸無神。
他殺了人,她看到他拿劍殺人了!
「若兒?」耶律天昊蹲下來喚著她,見她沒有絲毫反應,于是伸手想搖晃她的肩頭。
「不要踫我!」她像看到毒蛇猛獸般的大叫出聲,將他的手揮開,瑟縮著向後退去。「你是殺人凶手,你殺了如梅,你殺了她……」
若兒悲傷的哭喊著,無法相信一個活生生人會在她面前倒下,這個男人是魔鬼,競毫無所懼的殺人!
「你不怕天譴,不怕報應嗎?」她淚如雨下的哭著問。
那下斷落下的淚水讓他心疼不已,他冷凝的俊眸充滿難言的哀傷。
「對不起……」
他這輩子從未向誰道過歉,此刻是真的對她深感歉意,但是,他有非這麼做不可的理由啊。耶律天昊伸手擁抱住她,希望能讓她平靜些。
「我恨你,我討厭你……討厭你……」若兒因為驚嚇過度,哭得身子一軟,暈厥在他的懷中。
第三章
雜沓的腳步聲伴隨著交談聲,取代了每日早晨的鳥鳴,沉睡的若兒被這些聲音吵醒,眨了眨雙眼,從床上坐起來。
陌生的房間,還有眼前這一群不認識的女人是怎麼一回事?
「醒了、醒了,她醒了。」
二十幾個打扮得花枝招展,十分艷麗的女人一擁而上,擠到她的床前。
「我瞧瞧,醒著確實比睡著時要漂亮,可比起我來還差上一截,憑什麼侯爺會看上這個女人呢?」一個身穿藍衫紅裙的女子這麼問。
「也不能只憑外貌呀,也許她有過人的伺候本事也說不定呢。」站在床頭的女人眼波流轉地笑道,手一伸就向若兒的胸前采去,倏地扯開她的衣襟,露出雪白的酥胸。
「啊!不要這樣。」若兒驚叫一聲,慌得連忙拉好衣襟。「妳們這是干什麼?我下認識妳們呀!」
她沒得罪過人,她們為何要如此欺侮她?
「妳是不認識我們,但我們卻知道妳,曉得妳辦了我們不能辦到的大事。一
一個身穿粉色衣裳的女人將若兒推往床的內側,之後便大刺刺的一坐在床上。
「其實我們也沒有惡意,只是想知道太于殿下這次派了什麼貨色來,為何一進府就能擄獲耶律天昊的心,讓那吃素的豺狼開了葷,結果也只有那麼一晚,還不同我們一樣被丟進恨天居。」她幽怨地嘆道。
頓時,所有女人也像泄氣了似的,徑自在附近找位子坐下,不再如同剛才那般嬉鬧。
「恨天居?好奇怪的名字,這是什麼樣的地方?」若兒不解地問。
她漸漸感覺到這群女人沒有什麼惡意,剛才純粹只是與她玩笑而已。
然而不問還好,她這麼一問,她們之中忽然有人抽抽噎噎的低泣起來。
「恨天居,就是侯爺將丟棄的女人關在一起,任其老死之所。我們跟妳一樣,都是太子送來的女人,目的是想取悅侯爺,監視質侯府的一舉一動,回報太子,可是侯爺也不是省油的燈,早已洞悉太子的意圖,所以我們一入府,就都被關起來了。直到妳出現,我們還以為有了轉機,誰知……」
眾女又是一陣輕嘆。
若兒圓睜雙眼,越听越迷糊。「可是我不是太子派來的人啊!他沒有交代我什麼任務。」
「不管是真是假,都沒有人會相信,因為妳是從太子府來的,就代表了妳的身分。」粉衣女子翻了個白眼。
自家人還說謊話,這丫頭還真不坦率。
不過,或許也是因為善于偽裝,才換得侯爺一夜之恩吧,這就比她們這些女人強多了。
若兒越听越心驚,難怪昨天進府時,那些人看她的眼神會充滿敵意,原來是誤解了她的身分。
可是,那些人不清楚,耶律天昊還會不明白嗎?他明明知道她來這里並非出于自願,不該把她關起來啊!
倏地,先前血腥的一幕回到她腦海中。
莫非他是因為她反抗了他,才憤而將她關入這里?
她必須跟這些女人一樣,在這里孤獨終老嗎?
「不,不行,我要去找他說清楚。」若兒急急的下床,走向門口。
她若是關在這里,爹娘怎麼辦?他們會擔心她一輩子的呀!
意外的,喬木就站在廊外,一見她出來,立即攔住她。
「若兒姑娘,妳不能出去。」
一見到熟識的面孔,若兒宛如溺水的人攀住啊木般,緊緊拉住他的手臂。「喬不大爺,求求你讓我見侯爺,我有話跟他說。」
喬木為難的皺了下眉頭。「對不起,姑娘,少主有不能見妳的苦衷。」
只是對她寬容一夜,就引起這麼大的風波,若是再讓太子察覺少主對若兒姑娘的感情,怕不以此為要脅,成為控制少主的籌碼。
為了她,為了遼國,少主不得不忍痛將心愛的人囚禁在這兒,以瞞過敵人的耳目。
「相信我,妳留在這里的時間不會太久的,少主一定會想辦法救妳出去。」他吶吶的安慰著,言語間透露出少主的無奈。
為了保護她,少主甚至以監督這些女子為名,命令他留守在恨天居,為的就是怕她發生危險或遭人欺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