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在怪我?」
她的傷心難過令他不舍,但他不能告訴她真相。對他積怨已深的陳玉郎如果知道嫁入侯府的不是陳姿君,而是她時,他一定會將她帶走,並且以她為傷害他的利器,他不能給陳玉郎這樣的機會。
「不應該嗎?」她微微地抬起眸,睇了他一眼又閉上,「除非你答應讓我回去。」
「我不想你卷入我和你父親的嫌隙之中。」
「但我還是卷進來了。」陳宜君悲傷地睜開眼看著他,「我要回尚書府一趟。」
她可以求爹不要跟蕭颯作對,可以求爹的原諒。
「不可以。」蕭颯斷然地拒絕。
「求求你。」
「我已下令不許你出府門一步,沒有人會放你出去。」他沉聲地警告她,不明白她為什麼會如此固執。
「我會想辦法,我一定會逃走的。」她虛弱得再次閉上眼,沒有力氣再跟他起爭執了。
倔強的小家伙,蕭颯又愛又憐地撫著她的發,使出最後的殺手 ,「听玄風說,你懷了身孕。」
聞言,陳宜君的心不安地漏跳一拍,下意識地用手保護住肚子,「他是你的骨肉,你不會對他不利吧?」明顯的恐懼浮現在她的臉上。
蕭颯沉默不語,手輕輕地撫著她的肚子,半晌後才開口道︰「如果你想保住他,就得好好地听話。」
淡漠地瞧了她一會兒後,他抱起她離開牢房。
他臉上的神情,仿佛她雙手握劍刺傷了他一般,有著說不出的悲愴。
她竟然會懷疑他會傷害自己的骨肉,她對他的了解,是那麼的膚淺。
她的話深深地刺傷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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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颯走了,三天三夜沒有回來,陳宜君非常擔心,他那天的神情似乎很悲傷。
是她說錯話了嗎?或是她誤會了什麼?
「小娟,你回來了,有沒有听到什麼?」看見小娟進房,陳宜君急忙走過去拉住她問道。
小娟蹙了蹙眉,「夫人,你抓疼小娟了。」
陳宜君趕緊放開她,「怎麼樣?有沒有打听到侯爺的下落?」
「有,听趙爺跟總管說,侯爺這幾天都在來春閣里喝酒。」
「來春閣?」那不是京城最大的妓院嗎?他怎麼會到那種地方去?
陳宜君怔忡地坐在椅子上。
「夫人別難過,也許是侯爺心情不好,到那里玩幾天,很快就會回來了。」小娟安慰道。
陳宜君搖搖頭,「不,不會了。」
她知道蕭颯不是一時的心情不好,是她傷到了他的心,因為她說他會傷害她跟孩子,她用惡毒的語言傷害了他。
她從他那天的眼神里知道,他不會這麼容易原諒她。
他還會留她在這里的原因,是因為她懷有他的孩子,他要她把孩子生下來。
天啊!她怎麼會把事情搞到這種地步,為什麼會把兩人的關系弄得這麼糟?
她想念以前他看她的眼神,溫柔而多情;她想再听听他開懷的笑聲,渾厚而宏亮。
她該怎麼做才能挽回他呢?
想起不久前兩人的恩愛情景,她內心更是難過。
「夫人,李章被放出來了。」小娟小聲地道。
看見夫人這樣,她也覺得難過,心中不止一次地責怪自己,為何要一時沖動將事情告訴她,害得她失去笑容,變成今天這副模樣。
現在侯爺冷落了夫人,又將她軟禁在府中,這一切都是她害的。
「很好,有沒有請大夫去醫治他身上的傷?」陳宜君淡淡地問道。
「有,季總管叫大夫去看過他了,沒什麼要緊的。」她噙著眼淚在陳宜君的面前跪下來,「夫人,求求你責打我吧!都是我多嘴,其實我也看得出來侯爺真的很喜歡你,我那天是一時生氣才胡說的,請你處罰我吧!」
陳宜君露出一抹苦澀的笑,「不關你的事,是我自己不好,用話傷了他。我應該知道的,他絕不會傷害我跟孩子,可是我卻傷害了他。」她撫著依然平坦的肚子,內心有著說不出的惆悵。
見她這副樣子,小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才好,突然靈機一動,她連忙道︰「夫人,我們到門口去等侯爺,相信他會感受到你的呼喚,很快就會回來了。」
會嗎?他真的會听到她的呼喚而回來嗎?
陳宜君心里燃起一線希望地祈禱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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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在門外的雷厲,一看到她們兩人出現,立刻緊張地走過來,將她們攔住。
「對不起,夫人,沒有侯爺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可以放你出去。」
小娟激動地想上前理論,但陳宜君攔住了她。
「你放心,雷將軍,我們不出府,只在門口等侯爺,可以嗎?」
「你要等侯爺?」
侯爺跟夫人吵架的事情,他們都知道,現在她願意到門口來等侯爺,是不是表示她願意跟侯爺和好了呢?
「雷厲,就讓她們等吧。」正當雷厲猶豫之際,季玄風走了過來。
他雖然不知道侯爺跟夫人之間發生了什麼事,但侯爺每天都喝得醉醺醺的,夫人憔悴的身影也令人不忍,自然希望兩人能和好。
「對不起,師父,礙于命令,我們無法讓你出府。」
「我知道。」他們的職責陳宜君很明白。
她要站在門口,親眼看到他而已,親耳听到他的聲音才行。
如果沒有經過這件事情,她不知道蕭颯會佔據自己所有的生命,才幾日沒有看到他,她的生命之泉就像要枯竭了一般,全身沒了活力,她想見他的渴望是那麼的迫切。
「夫人,請站到避風處,以免受涼了。」季玄風指了指有高牆擋住的角落說。
陳宜君點點頭,跟小娟走了過去。
但才走了不遠,自門外傳來的一陣呼喝聲,令她停下腳步。
「蕭颯!叫蕭颯那小子出來,老夫要見見我的女兒。」陳玉郎怒氣沖沖地站在定國侯府前,大聲叫著蕭颯的名字。
「大膽!定國侯的名諱是隨便讓人叫的嗎?」雷厲怒目一瞪,掄起大刀擋在門前。
「那小子的名字別人叫不得,難道我這個岳父也喚不得嗎?」陳玉郎仗著自己是侯爺夫人的父親有恃無恐。
季玄風一听,就知道來者是誰了。
他噙著笑走到門外,「原來是尚書大人,你來得真是不巧,侯爺不在。」
陳玉郎冷哼一聲,他知道蕭颯不在才敢來,若是蕭颯在,還會讓他見女兒嗎?
「我不是來找他,我是來見你們夫人的。」他用力推開季玄風,就想走進去,但雷厲的大刀堅定地擋在他面前,不讓他越雷池一步。
即便是這樣,他也看到站在府門不遠處,一臉蒼白的女兒了。
陳宜君逃避地低下頭,她還沒有心里準備,還沒有想到要跟爹解釋她為什麼會在這里的理由。
她想見親人,但不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所以她幾乎逃避地想離開,但蓮足才剛移動,就被陳玉郎給喚住了。
「姿君,見到爹連招呼也不打嗎?」
她惶然地停下腳步,不得已地轉過身走向他。
季玄風快一步地上前,擋在父女倆的中間,「尚書大人,侯爺有吩咐,最近府內多事,不方便招待客人,大人還是請回吧。」
他太疏忽了,不應該讓夫人到大門口,才會遇上陳玉郎這只老狐狸。
「算了,季總管,請讓我爹進來吧。」陳宜君強壓心里的緊張,低聲地說。
季玄風回頭看著她,發現她的臉色不對勁,似乎……很害怕見到自己的父親。
為什麼?
這個疑問引起了他心中的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