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個人里,趙洛最為風趣和神秘,平時看他百無禁忌地談笑風生,但只要一提到他的身世,便會故意岔開話題,似乎有心不讓人知道他的真實身份。
陳宜君猜測趙洛的出身定不平凡,從他的言行舉止上看,不是王公貴族,也一定是名門之後。
相較于趙洛的風趣,雷厲就顯得沉默多了,不但人如其名長得孔武有力,連個性都跟名字差不多,待人嚴厲而冷漠,往往讓剛認識的人望而生畏。不過,等認識久了以後,就會發現他其實是三人中最容易相處的,不但心慈,而且樂于助人,是個有求必應的好人。
外表看似文弱的季玄風,才是城府里真正深沉的男人,他對人客客氣氣的,但管理下人則是賞罰並重,將整座侯府打理得井井有條。
在蕭颯的告知下,陳宜君才知道很多攻敵的良策都是他獻的計,因為不願居官職,才向他討個總管的職位來做。
「那你一定不會武功了?」陳宜君看著季玄風問道,神情異常興奮。
「夫人想學嗎?」
她搖搖頭,「不,我想教你。」
如果能收個軍師徒弟,一定非常風光。
大家听見她的話,莫不爆笑出聲。
趙洛率先開口︰「你要教他?你不知道他是……」
「我答應。」不等趙洛說完,季玄風微笑地點頭,目光看向蕭颯,「不知侯爺的意思如何?」
蕭颯思忖地看著他,知道玄風是怕她卷入自己跟陳玉郎的爭斗中,會發生什麼危險,想暗中幫忙保護。
「謝謝你的好意。」
不久之前,陳玉郎要求自己跟他一起鏟除晉王爺的勢力,他一直沒有給他個肯定的答復,只怕陳玉郎近日就會有所行動。
誰知道那只老狐狸被逼急了,會做出什麼事來,若多個人保護宜君,他自然是求之不得。
「你真的不會武功?」陳宜君盯著他的俊顏問道。
「夫人說得不錯,我不會半點武功。」季玄風話里有玄機地回道。
「那太好了,明天一早我就開始教你武功。身為總管,若是不會武功,很容易被下人欺負的,你要認真學,知道嗎?」她擺出嚴師的姿態諄諄教誨。
「屬下謝謝夫人了。」季玄風含笑地謝過她的好意,揶揄的眼神睨向蕭颯。
她這麼善良有趣,你真選對人了。
蕭颯也回以一個挑釁的眸光。
如果你不想再這麼無聊下去,不如趁早去選一個吧。
我還不想這麼早被束縛住,希望你能守得住她。季玄風嗤笑地望了回去。
我會的,任何人都奪不走她。這不是光回答季玄風的話,更是蕭颯心里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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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朝結束後,文武百官魚貫地走出金鑾殿,皇帝身邊的康公公,突然叫住了蕭颯。
「定國侯爺,皇上請侯爺到御書房。」
這句話陳玉郎也听到了,臉上微露妒意,冷冷地瞪了蕭颯一瞪,袖子一拂,轉身走出金鑾殿。
蕭颯隨著康公公來到御書房,他單膝跪地,朝坐在書案後的中年男子行禮,「微臣蕭颯叩見皇上。」
「起來吧,愛卿。」皇帝臉上堆著慈藹的笑容,手指了指一旁的椅子,「坐吧。最近你一下朝就急著回府,因為你才新婚,朕也不怪你,但今天你該陪朕下棋了吧?」
「微臣遵命。」蕭颯依言在椅子上落坐。
「听說愛卿新婚愉快,對陳尚書的女兒非常寵愛,是嗎?」皇帝邊說邊在棋盤上落下一子。
蕭颯也跟著走了一步棋,「她雖是陳尚書的女兒,但天真善良,一點也沒有其父的奸詐。」
在皇帝面前,他從不掩飾自己對陳玉郎的嫌惡,而皇帝也欣賞他這種率性敢言的個性。
「這樣就好,我還怕你會因為陳尚書的關系,而冷落了她。」
他本來是這樣打算的,「皇上多慮了。」
如果嫁給他的不是可愛活潑、俏皮逗趣的妹妹,而是那個從未謀面的姐姐的話,那她所得到的待遇,可能就真如皇上所說,只有冷落兩個字了。
偏偏嫁過來的,是讓他第一眼就留下深刻印象的妹妹,他無法控制自己對她付出感情。
「對了,‘他’在你身邊添了不少麻煩吧?」皇帝轉了個話題,問著他關心的人。
「這才是皇上今天找微臣來的原因吧。」蕭颯微笑道。
美其名是下棋,實際上是詢問「他」的近況。
「‘他’還在恨朕,還是不肯回宮?」
「‘他’對于皇上年少輕狂,在宮外留下風流債,害‘他’誤將妹妹當成心上人的事,依然耿耿于懷。」
皇帝年輕時也曾放蕩不羈過,與一名女子有感情上的牽扯。如果那名女子是雲英未嫁的姑娘,他一定會將她接進宮來,偏偏她是一名臣子的妻子,礙于君臣之道,他不能奪人所愛,因此只有忍痛割舍這段感情。
但他怎麼也沒有料到,二十年後,自己的兒子會喜歡上那名臣子的女兒,就在賜婚前夕,那名女子連夜進宮,將自己當年懷孕產女的秘密說了出來,原本一樁美事登時變成憾事。
雖然事後「他」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並且同意把心上人遠嫁到他處,但受傷的心卻無法輕易愈合,干脆從此投身軍戎,再也不踏進宮門一步。
皇帝縱使不悅,亦無可奈何,只能悄悄下令蕭颯多加照顧。
皇帝長嘆一聲。「唉 ???餉淳螅?降滓?值絞裁詞焙潁俊包br />
蕭颯輕笑一聲,「不然皇上下個旨,我把‘他’綁回來如何?」
「算了,讓‘他’再想想吧。」就算把人抓回來了,若是沒有解開「他」的心結,還是沒有用。
「將軍!皇上輸了。」
「朕輸的何止是這盤棋。」還有二十年前的那樁錯事,但他再怎麼悔恨,也無法挽回已造成的憾事。
蕭颯離開御書房後,就朝宮門走去。
「侯爺。」陳玉郎一直在宮門外等他。
蕭颯斜睨他一眼,淡聲道︰「尚書大人。」
雖然兩人是翁婿,但那是陳玉郎主動將女兒送上門來的,蕭颯還是不願跟這個貪官走得太近。
「咱們都已經是一家人了,賢婿連聲招呼都不打,未免太見外了。」
他可是把最好的女兒送給了他,再怎麼說,蕭颯都應該謝一聲才是。
蕭颯倨傲地抬起下巴,目光看著遠處的宮闈,不把他的示好放在眼里,「朝廷乃是議論國事的地方,可不是三姑六婆閑磕牙的場所。尚書大人與我都是領朝廷俸祿的人,應該要明白這個道理。」
當場被潑了一桶冷水,陳玉郎的臉色變得異常難肴。
「但再怎麼說你都應該稱呼我一聲岳父才對。」
「岳父?」蕭颯對這兩個字嗤之以鼻,「這樁婚事與感情無關,只是場交易而已,你女兒嫁給了我,所以我將本要上告皇上的奏折給撤了,保住了你一家人的腦袋,你該感激我才對。」
有些人就是喜歡得寸進尺,已經達到目的了,還不識相地想要求更多,簡直是自取其辱。
這樣明諷的羞辱,陳玉郎幾時曾受過,不禁氣得吹胡子瞪眼楮,「你的意思是要跟我劃清界線?」
「道不同不相為謀,以後咱們還是別說話的好,免得引起他人誤會。」蕭颯冷哼地轉身離開,連句告辭都懶得說。
「蕭颯,你敢這麼對我,總有一天我一定要叫你後悔。」陳玉郎氣呼呼地撂下話。
蕭颯停下腳步,回頭看著他,語氣冰冷地說︰「我勸你最好不要輕舉妄動,以免自找死路。還有,不許你尚書府的人接近定國侯府一步,不然別怪我翻臉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