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到她們今晚參加婚友聯誼會,必須經過這個公園回去,因此他等在這里,等著逮那個膽敢逃走的她。
耐心是殺手具備的基本條件,所以時間對齊家駿來說根本不是問題;如果需要的話,他可以如同雕像一般,一動也不動的站在同一個地方長達一整天。
張舒珊拖著沉重的步伐,訕然的跟在一臉愉悅,腳步輕盈的郁鈴後面,剛參加完一場聯誼會的她們,正走在通往回家路上的公園里。
月圓的夜晚,介壽公園內顯得朦朧而曖昧,不少情侶選擇在這里約會,享受浪漫的氣氛。
「真倒楣,今晚的聯誼對象都好菜。」走在前面,一身盛裝打扮,臉上涂有淡淡脂粉的郁鈴埋怨的說。
雖然她只是淡施脂粉,在月光下卻已很美麗動人了。那張看起來很有氣質的臉,只要她不開口講話,絕對會迷倒全天下的男子,殊不知她其實是個傻大姊。
一個一心只想找個長期飯票結婚的拜金女人。
「你再這樣游戲下去,早晚會出問題。」走在後面的舒珊說。
就因為她們是大學的同學兼籌畫開豆漿店的合伙人,她就得常常無條件的陪她出來玩這無聊的相親游戲,而且每次都當綠葉,坐在冷板凳上襯托她這朵紅花。
其實她也知道自己長得並不難看,之所以嚇得沒有男人敢接近的原因,全在于她毫不虛假的臉色。凡是看不順眼,或油頭粉面,只靠著一張嘴的膚淺男人一靠近,她就全給以冷淡的眼光,再加以臉色不屑,當然就沒有人敢再來邀舞了。
向來她就不以外表評斷一個人,她所看重的是內在,所以往往夠資格跟她講上一席話的男人,都會被她不做作的特色所吸引,進而成為好朋友。
林丞洋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追求她的。
郁鈴就不一樣了,從大學時代開始,她就是全系公認的系花,不但笑容甜美,長得漂亮不端架子,平易近人且深得男同學的喜愛。孰不知在她那美艷笑容的背後,是一顆沒啥內容的大腦,連大學的畢業論文都是舒珊幫她代寫的。
不過這樣也好,最起碼坐在一旁,讓她能更清楚的看穿每一個男人,借著側首品茗約司時,將那些男人虛偽的假像收入眼底,看透每個男人只重外表的丑陋心態。
「哪會出什麼問題,我只是趁著自己還年輕,多給自己一點機會而已,有什麼不對?」郁鈴邊走邊甩著手上的皮包。
「你聯誼會參加那麼多,喜歡你的人也那麼多,萬一哪一天都遇上了,打起架來怎麼辦?干脆在其中挑一個結婚算了。」
「這怎麼可以,我還沒有找到符合我理想的呢。」
「理想?」舒珊嗤之以鼻,在一張石椅上坐下來,捶了捶發酸的小腿。「你的理想就是愛情小說看太多,太會幻想了,有錢又多金的帥哥哪里找?夢里吧!」
真是天真到教人受不了,都多大年紀了,還像小女生似的愛幻想。
「做人啊,就要實際一些。」
郁鈴笑著揮揮手,繼續甩著皮包走路,「實際就是放棄理想。要我放棄理想等于是要我放棄青春,你想教我孤老一身嗎?別開玩笑了。」
她還很年輕、貌美,不利用現在找個理想的物件,要等什麼時候?人老珠黃的時候嗎?
看著她漫不在意走遠的背影,舒珊翻個白眼搖頭,突然有種乏力感。
她再這樣繼續下去,總有一天會出事的。
看來要想改變她難了,還是別管的好,不過……
「喂,話先說好,下次再有聯誼的事情別找我。我們的豆漿店要開張了,以後早上三、四點就要起來,我可沒空陪你玩啊!」舒珊站起來快步追上。
她正想好好的跟好友講清楚時,突然見到她被一個男人困住。
「干什麼?」一如以往,她剽悍的沖過去擋在前面。
那個男人懦弱的搔了搔頭,有點緊張的看著躲在舒珊背後,卻探出半個頭偷看的佳人道︰「我……我沒有惡意,請你別誤會。只是想……問問郁鈴,為什麼我一直等……一直等,都等不到你的聯絡電話?」
看來,又是一個不知道在哪一次聯誼會上拜倒在她裙下的仰慕者了。舒珊松了口氣,臉朝後睨了一眼,問這個女人還記不記得對方。
郁鈴怯怯的搖了搖頭,回以一個不記得的茫然眼神。
唉,果然,問了也是白問。以她那健忘的腦袋,不是太帥或者太有錢的男人,她大都不記得的。
「你是上個月在‘蒙華西餐廳’聯誼的男人之一,是吧?」她除了當綠葉之外,還得充當這傻女人的保鏢兼秘書,替她記起那些被遺忘的未及格人士。
「是啊……是啊……你還記得我。」男人露出欣喜的表情,不住的點頭,「郁鈐小姐答應要回我電話的,可是我等了又等,等了快一個月,還是沒有等到。不知道她是不是太忙,所以……忘了。」他充滿期待的瞧向站在她身後的郁鈴。
被他期待的眼眸看得渾身不自在,郁鈴有點不知所措的道︰「我……」她真的忘了他是誰呀!
不得已,她只好又求救的拉拉舒珊的衣服。
舒珊無奈的翻了個白眼。
這個女人是忘了他是誰,不過不是因為忙,而是根本沒記過。
「請問你有什麼事?」舒珊只好代為出頭。
「我……我想她大概是忘了。」他有自知之明的說,同時尷尬的一笑,「不過沒關系,我再自我介紹一次好了。我叫祖樂平,是弘恩醫療院的醫生。」
醫師?呵!還不夠郁鈴的擇偶標準。
「那又怎麼樣?」她雙手環胸地問道。
「我……我想請郁鈐小姐跟我交往。」他終于鼓起勇氣。
又是一個傻得可憐的男人。「對不起,她已經有交往的物件了。」舒珊想都不想就代為拒絕,這樣怯弱的男人,保護不了那傻妞的。
「你……你怎麼可以擅自作主,你都還沒有問過郁鈴的意思。」這個又瘦又小又不起眼的女人在插什麼嘴呀,他提出要求的女人是郁鈴,又不是她。
她多管什麼閑事!
「我的意思就是郁鈴的意思,我不答應的事,郁鈴也不會同意,這樣你懂了吧!」
「懂。」祖樂平倏地瞪大眼楮,恨恨的看著她。
原來……原來郁鈴一直沒有跟他聯絡是因為這個女人,這個變態的同性戀女人,是她控制了郁鈴,讓郁鈴追求不了身為女人的幸福。
都是這個女人害的!
他掄起拳頭狠狠的撲向張舒珊。
「哇!你干什麼?」兩個女人嚇得哇哇大叫,快速的逃向一旁。
「你……你要干什麼?」郁鈴嚇得花容失色。
舒珊也生氣的問︰「你發瘋了是不是?」
她搞不清楚這個男人為什麼突然發狂,莫不是遭到拒絕,惱羞成怒的想殺人吧?!
祖樂平左右張望,在樹叢里找了根粗棍子,緊緊的握在手中,他岔忿不平的瞪向張舒珊,手顫抖的指著她,「你……是你害了郁鈐,都是你阻凝了我們,我……我一定要你後侮。」說著便忿恨的將棍子揮向她。
「哇!神經病,救命啊!」郁鈴驚得大聲尖叫,張舒珊也慌得四處躲避。
天啊!他會不會是瘋了,郁鈴拒絕了他,干她屁事啊!
這傻瓜干嘛找她出氣?
「等……等一下,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她一邊逃,一邊問。
就算是生氣,找的對象也不應該是她呀!
祖樂平對郁鈴的大喊救命充耳不聞,一心只想教訓這個破壞他幸福的女人。他直咬著牙,恨恨的追打張舒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