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里,她黯然的嘆了日氣。在淨明師太死時,她曾因自己的美貌而悠嘆過,想不到事隔沒多久,她就要用這張美貌去實行報仇大計了。
唉!這或許可說是身為女子的唯一好處吧。
珞兒確實是不忍心放任雪湖一人到苗疆。「妳真的非去不可嗎?」她還是不死心的再問一次。
「無論如何我都要去。」雪湖神色堅決的答道。「不管妳願不願意與我同去,我都一定要前往苗疆。」
珞兒挫敗的垂下雙肩,「我前輩子真是欠妳的,這輩子才會當上妳的朋友。」她邊抱怨,邊走向車篷東翻西找一陣。
雪湖以為她不願意答應自己,正黯然神傷的準備上馬離去時,卻見珞兒走向她,手上還多了兩個沉甸甸的錦袋。
「那……那個不是……」齊秉禹跟韓柏安的錢袋嗎?怎麼……珞兒看出雪湖的心思,「這是借不是偷,要走也得有盤纏吧!不然怎麼到苗疆去呢?我可不想跟著妳當乞丐婆哦。」她俏皮的朝雪湖眨眨眼,逗得她掩嘴失笑。
「妳真的願意保護我而去?」她還是不太能相信。
珞兒無奈的翻了翻白眼,俐落的躍上馬背,朝雪湖伸下一只手,「算我敗給妳了,快點上來吧!妳要再不上來我就自個兒去了。」
「我去,我去。妳等等,我馬上回來。」
雪湖眼楮滴溜溜的一轉,突然丟下手中另一匹馬的僵繩朝車篷跑去,不一會兒,就見她提著大包小包的行李回來朝那匹馬背上放,然後綁了個死給再往牠用力一拍,直到牠跑遠後她才心滿意足的走回來。
「好了,可以走了。」她意得志滿的爬上馬背,坐在珞兒身後。
珞兒一扯馬韁,喊了聲「駕」後就往京城的反方向奔去。
「妳為什麼要放走那匹馬,讓牠朝京城的方向跑呢,」她還以為雪湖會騎另一匹馬呢。
雪湖迎風回這︰「因為這樣可以多拖延一點時間,讓他們分不出來我們走的是哪條路線。」
「好主意。」珞兒大笑。有時她真佩服雪湖的智能跟機智,也就是這份聰穎才會讓她每每折服在她的要求之下。
她們兩人才走沒多久,齊秉禹跟韓柏安就回來了。
提著兩個裝滿水的大水袋,韓柏安望著空蕩蕩的草原上只剩下一輛車篷,他驚愣的張大了口,奇道︰「這是怎底回事?才去裝了兩袋水回來,怎麼人跟馬都不見了呢?」
最重要的還有他的珞兒也跟著失蹤了。
齊秉禹深沉的攏起雙眉,一詻不發的盯著兩道不同方向的蹄印。
朝京城方向的馬蹄雖然重卻輕快,顯示馬背上可能只載有對象而無人在控制;而反方向的蹄印則不然,它不但陷得深且緩,奔馳的路線更是有條不紊的一直線,很明顯的是有人在操縱,而且是兩個人。
「怎麼了,是不是要分頭追呢?」韓柏安踱到他身邊,望著兩道差不多重的蹄印。
「不用了。」齊秉禹面色森冷的指著京城的反方向,「我們朝這個方向追吧!」
自以為聰明的小泵娘,以為憑這點伎倆就可以瞞過了嗎?未免太小看他了。如果這樣就可以輕易擺月兌他,那他十幾年的江湖不就白混了,齊秉禹三個字也可以從此在商場上消失。
泛著詭異的邪笑,齊秉禹慢條斯理的走著。既然那兩個小丫頭想與他玩游戲,那他何不奉陪呢?皮正日子漫長,來點調劑身心的趣事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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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湖跟珞兒來到上次路過的小鎮。
「為什麼要停下來?」珞兒以為雪湖好不容易逃出來,應該會迫不及待的趕往苗疆才是,誰知竟然走不到半天她就要求停下來了。
「我們先在這里休息一天,等他們走遠後再棄馬西行,乘船走水路。」她說完率先走人一家客棧,訂下今晚要住宿的房間。
就在她們隨著店小奏到房間時,一陣激烈的咳嗽聲吸引了她們的注意力。她們兩人停在楷梯上循聲望去,聲音的主人是一個面貌憔悴,身材清瘦的書生。
「那個人好象是個病癆子。」珞兒是獵戶人家的女兒,自小所看的都是彪壯勇猛的男子,今日見到如此瘦弱的書生,不覺多望了兩眼。
「是傅君瑞,傅公子,今年要進京赴考的舉子。可憐啊!他到了這里盤纏用盡,還沾惹了一身病。」小二在她們身邊搖頭嘆息的說。
「是很可憐。」珞兒同情的道,「瞧他衣衫單薄,猛咳不止的模樣,鐵定病得不輕,這樣子就算進了京赴考,也無命活著出考場。」她坦率的直言,一點都沒有發覺自己的聲音太大而引起了那名書生的注意跟難堪。
「珞兒,別說了。」雪湖低聲斥責,並使了使眼色暗示她,人家已經听到了。
「啊!」珞兒不好意思的捂住小嘴,很是尷尬的朝那書生一笑,抱歉的低語︰「對不起,我不知道他生病耳朵還那麼好。」
雪湖又生氣又好笑的瞟她一眼,見那書生就要離去,趕緊出聲道︰「傳公子請留步。」她款款生姿的步下樓梯,朝他歉然一福,代替珞兒陪罪,「我這位姊姊口快了些,請傅公子多多原諒。」
「咳……咳……姑娘好說。」傅君瑞雖然落魄,卻也有幾分傲氣。他有些不悅的隨手拱了一下,「在下不過是咳咳……是個抱病進不了場的舉子,哪敢有什麼咳……怪罪之理?」請氣中頗有負氣的味道。
雪湖嫣然一笑,不以為意的望著他背在身上的簡陋包袱,「公子是想退房趕路嗎?」
暗君瑞愣了一下,有些靦靦的將包袱緊抓在胸,彷佛被人揪到短處般的紅了臉。
「不……不是。」他捂著猛咳不止的嘴準備離去。
可是他才走了兩步,就被櫃台內假裝低著頭撥算盤,實則好听閑事的刻薄掌櫃的言語頓住了。
「他哪有錢清房帳啊?他不過是要提著那破包袱去當錢還債。」他涼涼的諷刺,道盡了書生這些日子來所受的冷落跟委屈。
暗君瑞又是羞愧又是氣惱的劇咳起來,一陣血腥甜味咳到喉間就是不敢吐出。他知道如果讓人看到他咳出血來,一定又會遭受鄙棄的眼光跟排斥的驅逐聲。已經無路可走的他萬不能被趕出去,不然就真的只有病死街頭了。
「對不起掌櫃的,咳……咳……我……我一定會籌錢還帳的。」他低聲下氣的說著,完全沒了剛剛面對雪湖時的傲氣。
「哼!但願哦。不然,你今晚就等著睡大街吧。」掌櫃厭惡的揚起衣袖遮住口鼻,揮走趕退朝他走近的傅君瑞;他譏諷連帶警告的提醒他,今天無論如何都要把錢繳出來,否則就別怪他翻臉無情趕他到大街。
「咳……咳……是……是……」傅君瑞達應了好幾聲「是」,那副低頭謙卑的模樣,令人見了不禁怨怪起掌櫃的惡意欺陵。
這也讓雪湖和珞兒兩人異口同聲的為他解圍。
「掌櫃的,這位傅公子的錢我付。」
「掌櫃,請問他的店錢多少?」
兩女都為對方的想法與自己一致而相視一笑。
「兩位姑娘是想幫這位寒酸書生付債?」掌櫃喜出望外的問道。兩只眼楮骨碌碌的盯著她們,好象她們是上天派下來的女財神一般。
「沒錯,快說吧!」珞兒將從齊秉禹和韓柏安行李中搜括而來的錢袋往櫃台上大力一放,豪氣的說。
「是是。」勢利的掌櫃立刻翻出帳本,一一清算。
「兩……咳咳……兩位姑娘,這……不太好吧!」堂堂一個男人要兩個姑娘來代替付帳,教他顏面放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