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應吧!自己情婦一個換一個,做了不好的示範。這幾年跟邵琴算是正式安定下來,卻看到兒子常常和不同的女人過夜,他都搞不清楚他到底交了多少個女朋友。但自己違規在先,又能說他什麼呢?
「雁萍,這一年在維新學院還好吧?」斐敬和邵琴母女吃飯的機會也不多,他趁著這個機會問問。平日公司應酬開會忙得他一天當兩天用,八小時當十六小時用,這種一家人吃飯的寶貴時光,可謂少之又少。
「還不錯!」邵雁萍對于學校並沒有什麼特別感覺,讓他掛念的是斐毅冷的動向。
「雁玲呢?」三年的時間,斐敬也挺了解這兩個姑娘的脾氣,雖然驕縱了些,倒也不是攻于心計的女孩。
「今年國中畢業後,我也要念維新學院。」邵雁玲驕傲的說。
斐敬沒忽略一旁默默吃飯的莫晨雨,這女孩有一股討人喜歡的氣質。「晨雨呢?你跟雁玲同年,畢業後想念哪?」
「還在考慮。」莫晨雨低著頭,不管未來會走向哪兒,總是跟音樂有關的吧。
這些日子,她翻閱了一些音樂學校的資料,最想念的,還是爸爸的母校,也就是維新學院對面的那所全國知名的朱利亞高中。
朱利亞高中,聚集全國頂尖音樂青年的音樂學校,能考進去的學生在音樂上的表現杰出優秀,想要靠後台勢力或靠金錢走後門進來,是天方夜譚。
且把關森嚴的朱利亞高中堅持只收音樂人,不收沒有才氣的垃圾。
半夜兩點鐘,夜里涼涼如薄荷般的氣息從窗口飄進來。窗外,皎潔的月光灑進屋里。莫晨雨輕聲吟著︰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搬進來的第一夜,適應不良的關系吧!難以入眠。莫晨雨只能看著天花板發呆,過往的種種,一幕一幕跟黑白電影一樣在眼前飛快閃過。
小時候爸爸常和她一同坐在鋼琴前,她小小的手指頭用力地敲在黑鍵白鍵上,悠揚的音符聲跳出,對一個五歲的小孩來說非常有趣。
爸爸一開始讓她亂彈,後來慢慢教她基礎練習和曲目,他總是陪著她練。
「每一個音符都是有生命的,你要用感情詮釋,單單彈出正確的曲子不夠。要讓人了解你的音樂的呈述方式,喜、怒、哀、樂,任何一種情緒都不能漏掉。」
爸爸的話莫晨雨記在心里,一字一句刀刻在心上,爸爸的笑容卻轉化成懷念的過去,那樣無憂無慮的童年,再也無法倒流。
原來,五歲、十歲、十五歲,竟也只是一晃眼的片刻。
如果,沒有照片留念,她肯定會漸漸忘了爸爸的模樣。
她讀過的某本書說︰人的記憶能力禁不起考驗,就像感情,也別去試驗它的忠貞性。人本來就是意志脆弱的動物,亞當、夏娃在伊甸園時,不也是拒絕不了誘惑,吃了禁果,開始人類苦難的歷史。
睡不著,口干舌燥,莫晨雨從床上爬起來,決定下樓喝杯水。
夜里,屋子里寂靜的只剩時鐘滴答滴答的詭異聲音,莫晨雨踩著腳尖,用貓的輕盈步伐走下樓梯,怕驚醒已入睡的人。
可是一踩上客廳的地板,卻被暗夜里憲率的聲音嚇得倒抽一口冷氣!她僵著,不知該一探究竟還是趕緊上樓。
先是听到男人沉重的喘息,沙發上隱約有人影的律動一上一下,激烈的動作混雜著濃濃的香水味和撩人的古龍水味;女人細微的嬌喘聲不間斷地,似乎是申吟,又是愉悅的享受。
所有在黑夜里爆發的高潮,詭魅的氣氛,空氣中多種混濁的氣味,時鐘滴答聲,讓莫晨雨一動也不能動的呆在那兒。
已混亂的腦筋更是糾結成一團,惟一清楚的,就是那個沙發上的男人可能就是阿麗口中的斐毅冷少爺,她千交代萬交代,別去惹的。
但,看了這麼一幕血脈賁張的畫面,她更得喝一杯水潤潤不舒服的喉嚨。
不能惹他,就假裝沒發現這件事好了!
莫晨雨踩著無聲無息的步伐,越過大廳移向廚房。她快渴死了,喝杯水就上樓,眼前的一切就當只是場夢吧!那樣激情的場面不適合她平淡的生活步調。
注入滿滿一杯的白開水,驚魂剛定,她站在水槽前,雙手捧著透明玻璃杯,咕嚕咕嚕的將白開水灌入干澀的喉嚨。
躲在漆黑的廚房里,容廳里上演兒童不宜的畫面依然鮮明地存在腦海里。莫晨雨試圖分析了解男女之情、親情、友情對于個人一生的影響。
而她看待感情的心態始終過于成熟,也過于消極。身邊至親的人一個接一個離去,她開始變得無所謂,變得冷淡。
也許,她的情緒是偽裝的。也許,太多的來來去去她不能負荷。
她,選擇淡然。蘇東坡式的淡然。
也無風雨也無晴!
怔了好些時候,莫晨雨拿著玻璃杯轉身,猛然發現身後罩著一個修長的身影,一百八十多公分的高度,將客廳射進廚房微微昏暗的光線遮住。
她嚇得發出「啊」一聲,手里的水搖晃溢出。
「躲在這里偷偷模模的做什麼?」冷漠卻充滿磁性的聲音,回蕩在黑夜里。
莫晨雨看不清楚他的臉,只知道他光著上身,穿著一條牛仔褲,全身散發著男性古龍水和激情後汗水的氣息。
「喝水。」莫晨雨低聲說。
「怎麼,剛來的第一天就對香艷的畫面感興趣?」相當諷刺的語氣。
斐毅冷清楚她的身份?
「對不起,無意打擾你,我現在上樓。」莫晨雨想越過他離去。
斐毅冷突然伸出手掐住她的下巴,低身打量。
莫晨雨被這突如其來、粗魯霸道的動作震住,整個人動彈不得。
「邵夫人挺行的,本來就帶了兩個拖油瓶不說,大方的再收容第三個。」冷冷又不屑的嘲諷聲。一張大臉貼近莫晨雨,背光的關系,斐毅冷的臉一團漆黑。她只感覺得到他的呼吸,吹拂著她的臉。
莫晨雨不出聲,良好的家教使然,她不去爭執,也懶得爭執。
「原先的兩個拖油瓶還有點姿色,你怎麼就差了一大截。」斐毅冷對于女人的鑒賞力三個字便足以形容——快、狠、準。
被不夠格稱作美女?可以玩多久?如何一舉攻回本壘?他執行的準確無誤。
二十歲的年紀,吃遍各種貨色,野艷的、清純的、冰山美人的、騷的、辣的、乖巧的……能列舉得出的美女類型他都嘗過。在他的眼里,美女的差別只是上圍、腰圍、下圍的不同。
對于外貌,莫晨雨沒有太多意見。她是長得很普通,混在人群里,的確不會有人留意到她。她不是樹大招風那類型的,也沒興趣變成那種人。
「嗯。」她坦承,這種事沒什麼好辯解的,臉蛋是父母給的,難道要她去整型?
斐毅冷被她沒有情緒又溫溫吞吞的回答給堵得無話說。女人,在他面前向來不是羞怯的低頭不語,不然就是刻意擺出冷艷的姿態,再來就是撒嬌、惺惺作態,她們的一舉一動,全都在他的盤算掌握里。
這回,是踫上個無貌無色無身材的怪胎?
「叫什麼名字?」有雅興問起她的名字,他自己都感到驚訝。女人在他的認知里,應該是36、23、34的代稱。
問女人名字,開什麼玩笑?他踫過的女人起碼三打以上,卻從不記得那些他玩過女人的名字,反正代表的數字都差不多。
「莫晨雨。」他問什麼她就回答什麼,不會多,不會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