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幾天過去了,鄧威遠的行動就跟往常一樣,工作、工作、工作……滿檔的工作,從早上出門到晚上返家,沒有一秒鐘不是被工作填滿的。
就跟往日一樣,他指揮她東奔西跑,把她當成一般小助理使喚。
靶覺上,那日的吻就像南柯一夢,夢醒了,就什麼都不留。
有時,就連唐心心都懷疑,那個吻是不是她想象出來的產物?她想知道他行動背後的目的,卻被他完全如常的反應給弄得更加混亂。
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雖然覺得奇怪,但唐心心也只能照著日常的工作行動,假裝那個吻不存在,希望這麼做能讓自己得到心靈的平靜。
不過,雖然一心想追求平靜,但鄧威遠很顯然並不認同她的想法——
這到底是什麼情形啊?!為什麼她又被吻了?!
唐心心嚇呆了,剛剛她還在跟鄧威遠吵架,下一秒鐘她就被拖到角落,然後又是一陣狂吻,有沒有搞錯啊,到底是誰允許他那樣吻她的?
她自己嗎?她可沒印象曾答應過什麼。那又是誰呢?
一時怒上心頭,唐心心想也沒想地張口就咬。見他摀著唇痛得跳開,那吃鱉的模樣,讓唐心心的心情大好。
「活該,告訴你,不是每個女人都可以隨便吻的。」而且只咬他一口還真是便宜他了。上一回唐心心來不及為自己的初吻哀悼,這回也算是報了一箭之仇。
鄧威遠沒開口,但那俊秀的眼眉不像因疼痛而扭曲,卻像是笑彎了。
「你、你在笑什麼啊?我可是咬了你,被咬很好玩嗎?!」唐心心覺得事情似乎越來越月兌離她的掌控,她不能了解他為什麼吻她、也不能了解他現在在笑什麼,更正確地說,其實她從來沒了解過他在想些什麼。
面對詢問,他沒有給予回答,只是眼底的笑意更加濃厚,看得唐心心一陣心慌,懷疑自己咬他是否正確。
發現自己的氣勢變弱,唐心心連忙告訴自己,她只是正當防衛,任何一個突然被吻的女人都有可能這麼做,她沒有錯,有錯的是那個一句話也沒說,就突然吻過來的臭男人!但任憑她再怎樣試圖加強自己的氣勢,她就是覺得自己弱勢嘛!為什麼呢?為什麼她會覺得這麼慌張?
就在她陷入惶惶不安之時,鄧威遠又靠了過來,她張大眼,看著他的笑臉越來越近、越來越大……
「你、你又想干什麼?我會再咬你喔,不是開玩笑的,管你等一下是不是要上通告,這次我一定會把你的嘴唇咬破。」表面上唐心心威脅得徹底,但她的眼神慌亂,而且一個被逼到角落的人,說的話能有幾分迫力啊?
他笑著,兩人之間的距離剩不到一公分,然後他終于開口道︰「不要再講話了,讓我吻你。」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
當天晚上,唐心心一個人縮在房里,抱頭想著今天發生的事情——
憑什麼他說一句「讓我吻你」,她就真的不再講話了?!
想起那個吻的熱度,唐心心只想抱頭慘叫,天啊,她居然覺得那個吻的感覺該死到好極了!好到她還想再來一次……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明明是她最討厭的家伙,但她卻任由他索吻不加反抗,而且次數還不止一次!
最最可怕的是,她完全不討厭他這麼「過分」的行動,這簡直是她有生以來最糟糕的情況。
小小的房間里,傳出了一聲聲止不住的慘叫……
第三章
演藝工作是很忙碌的,即使同為藝人,工作的時間也不盡相同,因此在休息室做梳化妝準備的空檔,往往也成了重要的閑聊時間。這當中,鄧威遠的休息室一向是最為熱鬧的,不時可以看到女藝人進出……
「哈哈哈……你說的是真的嗎?不可以騙我喔。」
「當然,你是我重要的甜心,我怎會騙你呢?」
「鄧哥好壞喔,她是你的甜心,那我們呢?我們又是什麼?」
「你們?你們都是我的小甜心啊!」
「真的啊?人家好高興喔……」
唐心心像是對休息室里的喧鬧聲听若未聞,沒有加入那票笑得開懷的明星們,她坐在休息室一角的小桌前方,皺著眉頭努力填寫手上的清單。
她一邊數著已寫上的項目,一邊算著還缺哪些東西,看似正常的模樣,其實還是找得出一些不正常的蛛絲馬跡——
「曠泉水……況?眶?ㄎㄨㄤˋ?」
潔白的紙上有著許多涂涂改改的痕跡,她緊擰著眉頭,剛寫出的字隨即又被她抹掉再改,不一會兒功夫紙上已見不到幾處干淨的地方。
唐心心煩躁地支著額頭,覺得頭痛欲裂。
她沒有辦法專心,簡單的礦泉水三個字就足足讓她寫了十分鐘,不知為何,她完全沒辦法想起「ㄎㄨㄤˋ」這個字的正確寫法。
一定是室內太吵了,所以才害得她無法專心。
最後,她只能勉強找出這不算理由的理由。否則還能說什麼呢?因為鄧威遠跟那群女人調笑,害得她心情不好,所以無法工作嗎?
她是他的什麼人?!憑什麼說這種話?唐心心撇唇苦笑,知道自己其實什麼都不是,她只是個小助理,根本沒有資格管他的交友狀況。
就算他曾吻了她又如何?或許他吻過千千萬萬個女人啊……
用力搖搖頭,唐心心試圖將這些亂七八糟的思緒搖出腦袋。她是來工作的,現在居然為了小事連字都寫不好,豈不笑掉人家大牙?
只是,唐心心雖然試圖振作起來,但眼下的環境可不是能讓人振作的地方——
「……哈哈……鄧哥你好壞喲,人家不來了啦!」
女人嬌柔的聲音清楚地在室內回響著,不只是她,事實上還有好幾道高低不同的女聲同時響起,嬌笑、愉悅的聲音,很清楚可以听出她們有多麼愉快。
「你不來沒關系,鄧哥來了就可以……」
「你們都好過分喔,人家只是隨便說說的嘛,難得鄧哥邀約,人家怎麼可能不參加呢?」女人不依地笑罵著,不知她是否做了什麼表情,旋即逗樂了眾人。
唐心心背對他們故作冷靜,但持續不斷的錯字卻說明了她此時的心情浮動。她咬著下唇,快速地抹掉錯字,卻又馬上寫出另一個錯字,如此反復幾次,一張紙幾乎已經完全報銷。
不過,這還不是她的極限,接著響起的男聲,讓她差點折斷手中的原子筆。
「你們都是我的小甜心,當然是全員參加,我先說好了,到時哪個沒來的就要打……」
男人的話還沒說完,女人們已經尖叫著、情緒高亢地笑著。
「鄧哥喔,打人家耶……」表面上好象有幾分害怕,但女人們話里的期待之情不言而喻。
噢!這些人到底想干嘛啊?!
唐心心煩躁地幾乎無法握住筆。而且說話就說話,臭男人為什麼張口閉口就是「甜心、甜心」的喊著?
這份助理工作,讓唐心心最無法忍受的,就是鄧威遠永遠對每個女人都喊「小甜心」,他不覺得肉麻,她倒是快受不了了。
「怎麼了?你們都不願意參加嗎?那好,我也不想讓人說我鄧哥欺負女人,你們可以不用來了,我的小甜心就換人做做看吧!」男人態度輕松地笑著,果不其然又引來女人們一陣不滿地尖笑——
「鄧哥喲……人家又不是真心的,開開玩笑也不行嗎?人家當然會去參加你辦的宴會,就算當天是下冰雹還是下箭雨,人家都會為你去赴約的。」
此言一出,其它女人也跟著附和。開玩笑,如果傻到不去參加鄧威遠舉辦的宴會,那可就得不償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