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你還沒告訴我他來我們家做什麼?」見媽媽被這些小東西收買,唐心心的臉色自然好不了。
「哎呀,你怎麼老是鄧威遠、鄧威遠的喊著?真是不懂禮貌的壞孩子。」唐母滿心滿眼都只看到人家給的好處。「威遠說是為了妹妹的任性,臨時要你去幫他工作,所以才親自來我們家打招呼啊!」
「我當助理都快一個月了,他現在才來打招呼?」擰著眉頭,她只覺得滿頭霧水,還真沒听過老板特地到員工家打招呼的事咧!
「你這孩子也真是的,威遠他的工作有多忙,你自己難道不知道嗎?」唐母滿不樂意地賞了女兒一記大爆栗。「最近他不是忙著準備演唱會、還得四處做新歌的宣傳嗎?你自己前兩天還不是抱怨說工作太忙?」
「媽……」唐心心摀著頭,突然覺得有些委屈。搞什麼嘛,鄧威遠給點小利小惠就讓母親忘了骨肉啊?癟了癟嘴,唐心心決定讓母親的美夢停止做下去。
「反正啊,能從鄧威遠那里A東西的機會也不多了,你想A什麼就趁現在,以免以後A不到會心痛。」
「女兒,你在說什麼?」听到會A不到東西,唐母的注意力馬上來了。
「因為我只當三個月的助理啊,過了這段準備演唱會的忙碌期,鄧大明星一定會休息好一陣子,等他再次開始工作時,我早就離職了。所以你還想A什麼好處,動作最好快點喔!」唐心心言簡意賅地解釋道。
雖然小柔假裝斷線以逃避她的追問,不過她心意已決,原本就只答應做三個月的小助理,多一天她都不干。
「不行、不行、不行!我絕對不準你隨便辭職!」唐母立刻反對。開什麼玩笑啊!鄧威遠就跟個會下金蛋的金母雞一樣,纏他越久,能得到的好處肯定越多,她才剛嘗到一點好處,怎麼舍得就此放手呢?
「媽,我跟小柔本來就只約定三個月,我沒有必要再做下去啊!而且,接下來爸爸不是也要開拍新片?我總得回片廠幫忙吧?」唐心心從沒想過最討厭在片廠工作的自己,居然會有用「得去片廠幫忙」做為理由的一天。
「反正片廠的工作隨便找人就可以了,威遠那邊卻很需要你呢!」唐母才不肯這麼輕易就放棄,畢竟哪邊比較容易得利,高下立見啊!
「小柔跟你不是十多年的好朋友嗎?現在好朋友有求于你,你怎麼能夠拒絕她呢?你這樣把你們的友情置于何處?!」
唐母說得慷慨激昂,不知情的人或許會以為她真的很重視「友情」呢,但唐心心卻清楚得很,母親只是舍不得鄧威遠可能帶來的利益罷了。
一跟A東西扯上關系,自己也無法再跟母親講道理,雖然她沒再多說些什麼,但她心底已經暗下決定——到時她會自己跟鄧威遠提辭呈的,只要他同意,就算是母親也無法扭轉他的決定吧!
今天,唐心心工作時的臉色很差,看得出來她心情糟透了。
「……來,這是你的;陳小姐,這是你的;許小姐的是這張……」
面無表情地,唐心心將一張張小紙條遞給眼前的女星們,只見她們接過紙條,看清了上頭的數字後,一個個大驚小敝起來——
「一千三百七十二號?!這要輪到何年何月啊?」
「妹妹,你老實告訴我,現在已經輪到幾號了?」
「難道就不能排前面一點嗎?」
「是啊是啊,演藝圈有這麼多女明星嗎?一千多號耶!」
見狀,唐心心只想嘆氣,大概也只有鄧威遠這種人,有膽發號碼牌給想跟他約會的女人吧!回想初次從鄧柔手上接過號碼牌時,唐心心的反應就跟這些女星一樣驚愕,但現在的她已經習慣了。
「我也不知道現在輪到幾號,因為我只是負責幫鄧哥送號碼牌。鄧哥說過大家要按照規矩來,插隊是絕對不允許的;想偷偷換號碼也不可能,因為我這邊會記錄。至于有沒有一千多個女明星我更是不清楚,但這個號碼牌並不只發給女明星,只要是向鄧哥提出邀約的女人,人人都有牌子拿。」
也就是說,她們連什麼時候會輪到自己都不曉得……
一想到這兒,大家就忍不住嘆了口氣。雖然早就听聞鄧威遠對女人總是一視同仁,卻沒想到連約個會也可以做到這種程度。
「心心,你還在磨蹭什麼?快趕不及到下一個點了。」
遠遠地,可以看到鄧威遠朝這兒揮手,滿臉不耐地催促唐心心。
「鄧哥在叫我了,我先走一步,祝大家早點輪到跟鄧哥約會的日子。」終于可以擺月兌這群女人,她如釋重負地奔向鄧威遠。
最近這家伙也不知發了什麼瘋,送出的號碼牌一口氣增加了十幾張,一模一樣的問詞,害得唐心心幾乎想印一份常見問題集,以應付那些不知何時才能跟鄧威遠約會的女星們。
「怎麼這麼慢,發個號碼牌也能拖這麼久?」見她終于趕過來,他臉色不豫地問道。唐心心個頭這麼嬌小,站在一群女人當中活像被淹沒似的,都二十三歲了,她的身高還是只有一五○,這輩子大概別想指望再長高。
「沒辦法啊,誰教鄧哥的魅力驚人,多少女明星就算排上一千多號,也想跟你約會,我這個小助理,就算發號碼牌發到手斷掉也發不完啊!」
唐心心表面上裝乖巧,但話里淨是帶刺。
鄧威遠是何許人物,當然听出了小助理話里的尖酸,但他只是一笑,沒再說些什麼。反而是唐心心覺得渾身不對勁,鄧威遠不是那種乖乖任人諷刺的好人,所以看到他不說話的模樣,反而讓人覺得心里毛毛地。
「喂……你不要不吭聲,有什麼話就直說,笑得這麼邪門是有什麼目的?我警告你,別打什麼歪主意。」被他笑得心底發毛,唐心心開始口不擇言,試圖掩飾自己有些害怕的心情。她認得這個笑容,每當鄧威遠想干壞事時,就會露出最最和善的微笑,而最後倒霉的人,往往就是她。
這是十多年下來累積的經驗,也難怪她一見他就想逃。
「你、你干嘛一直靠過來?」一回神,唐心心就發現鄧威遠離自己好近,這樣的距離已經超過了她的忍耐範圍。她退,他就進,她退得越多,他就步步進逼,到最後,她已經被逼到牆邊。
「我覺得你太辛苦了,應該給你一些獎賞。」鄧威遠笑得甜蜜,百分之百的和氣良善,但這麼溫柔的笑容,卻看得唐心心一陣發寒。
「不、不用了,我有薪水就夠了,什麼獎賞我不需……」
她的拒絕還來不及說完,一抹黑影已然壓了下來,唇上溫熱的感覺告訴她——她被吻了!
唐心心瞪大眼,還來不及反應,那溫暖的唇又如來時般突然離開了。
她無法反應,連開口說話都做不到,只能楞楞地看著他掛著志得意滿的微笑轉身離去,走了好一會兒,他才又回過頭,對已然呆楞的唐心心戲謔一笑。「快跟上來,否則工作會來不及的。」
唐心心只能听著他的指示動作,但被嚇呆的心神卻一點也沒有回復,直到好久好久以後,她才撫著唇,再次意識到——她真的被吻了。
之後的數日,唐心心不斷偷偷觀察鄧威遠的反應,想知道他為什麼要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