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著。」商震霆關上門踏進客廳,上下打量著御景宮繪。
「怎麼了?」她也低頭審視自己的銀白無袖長裙,再模模自己散下的披肩青絲。
「你不覺得我們倆白得像醫院的牆壁般嗎?白色的確很襯你,但是顯得你太蒼白了點。」商震霆又像魔術般地變出一個小禮盒,「換上這件好嗎?」
御景宮繪略有遲疑地在他催促的目光下接過禮盒揭開,拿出里面的物品──
是一條無肩帶的低胸長裙,亮眼之處是拖地的裙擺上嵌有千顆珍珠作為裝飾,紫色配上珍珠的暈白,極富高貴柔和之感,柔滑冰涼的淡紫色衣料皆上好面料,加上紫紗披肩,堪稱完美之作。
「去換上。」他看著她,難掩興奮神情。
御景宮繪拎著禮服進入房間。不一會兒,一抹紫色麗影便飄入他的眼簾,緊鎖住他的心魄。
紫色無疑是最適合她的,那柔和的色澤恰好襯托出她典雅的古典氣質,珍珠點綴出她的柔美,與她的紫眸相互照映,合身的剪裁勾勒出她美好的身段,紫紗披肩掩去一大片香肩酥胸外露的尷尬,隱約的透明感讓人產生無限的遐想。
「完美極了。」他佩服自己對尺寸拿捏得精準,但也開始懊悔自己的設計,她美得那麼讓人難以自控,真想把她放進口袋藏好不讓別人分享她獨有的美麗。
因為她只屬于他。
听到他的贊美,御景宮繪的俏臉上染起紅霞。
「等等。」他一個健步上前把她按坐在梳妝台前,繞到她身後,將她的雲發用夾子挽成一個松散的髻,使鏡中的人兒又多了幾分嫵媚。
「一百分。」他輕撫她幽香的肩,與她在鏡中相視o
「你在犯職業病。」她輕笑出聲。
「不,我只是在效仿古人為妻畫眉,而我為你設計服裝,一樣的道理。」他突然又像個孩子被搶了玩具般地皺眉,「可我開始後悔我的‘雞婆’了。」商震霆把她的披肩再拉攏一點,露出紫水晶墜子。
「哦?」她不解。
「因為我開始懷疑是否要等到我們吃飯之前我就要和街上那些多看你一眼的男人單挑了。」
她忍不住「噗哧」一笑,不排除這個可能性,也不置疑他的佔有欲,昨晚上他就已表現得很明顯了。
「這是為你設計的,不單是這件禮服,我設計的衣服都以你為藍本,不做第二人選。」他忽然正經地道,真心地對她告白。
御景宮繪既震撼又感動,被他如此深情的包容感動得哽咽,「謝謝你為我所做的,霆。」她第一次喊他的名,竟這麼順口地就喊出。
「為了一件衣服跟我道謝,我會對衣服吃醋的喔。」听到她頭一次喊他,他既驚喜又激動。
她仍以笑表示回答,驚覺自己竟已在兩天內習慣這個男人的霸道狂傲、溫柔並接受他的風趣與深情。
縴手撫上梳妝台上的隱形眼鏡盒,卻被他的大手阻止。
「今晚不用它。」
「餐廳會有很多人。」他們能接受一個東方女人所擁有的紫眸嗎?她的眼楮是不被世人所接受的啊。
「你的眼楮很美,不需要隱藏它。」商震霆憐惜她的敏感與小心,「我保證,今晚的你會很安全,相信我。」
他牽起她柔軟的手,「時間到了,出發吧,灰姑娘。」
她放心地把自己交給他,舍棄了隱形眼鏡,她隨他坐上勞斯萊斯,似乎她越來越有依附他的感覺了。
車子停在一間頗具古代感的咖啡店門外,從外觀的嶄新度來看它還未開張。
「這間店還沒有開張呢,我們換另一間吧。」她嗅到一股濃郁的油漆粉刷味。
商震霆神秘地搖搖手中的一把鑰匙,用它打開了門鎖。
「這,你……」
「我是這家店的老板,你是第一位顧客,來評價一下我的服務如何?」他頑皮地說道,看上這間咖啡店是因為它的古色古香的味道,他當初在想也許她也會喜歡這間店的,所以才把它投資下來,雖說是新店,卻從未開張,其實內部早巳布置妥當,是為她的到來而準備的。
帶著神秘的笑,商震霆讓御景宮繪站在閉合的門前,推開店門,迎接御景宮繪的是滿廳的燭光及滿屋子的紫玫瑰花。它們似乎已知曉她的到來,燭火更明亮地輝映著廳室,玫瑰則更加怒放。
「天啊。」她被這浪漫溫馨的場面呆住無法言語,滿室的花香已迷醉了她的神志。此時,她只能感嘆。
「喜歡我的安排嗎?半個小時前我已經讓人布置好這一切了,今晚就只有我為你服務。」
他帶她來到廳中央的圓桌,桌上已準備好豐盛的美食與酒,他為她拉開座位讓她坐下。
「這太破費了。」她真有種置身童話的境界,這一切都有點虛幻了。
「我要幫助你能再度憶起我,讓我們一起努力,你能為我辦到嗎?」他眼里閃著迫切的希望。
這麼溫馨浪漫的氛圍中他深切的請求簡直無法讓她拒絕,「你想讓我現在就回憶嗎?」
「你能試著想想嗎?」他用愛包圍著她,如果她能有一丁點想起他,那就已是邁進大步的好現象了。在他們倆這種難得平靜的兩心交會中,他希望她能憶起兩人的從前,而略過不好的片斷。
在他的保護下,她還能懼怕回憶到什麼嗎?即便會憶起不快,她也願意為他承受,因為她已無法忽視這個男人對她所付出的無限深情了,她必須找回在他眼中的自己,
「讓我試試吧。」她合上雙眼,去打開腦子里七年不曾觸動的記憶大門。
她又看到了一個陌生又熟悉的幻境──
還是那片傍晚的草坪上。少女不知何故昏迷過去,少年忙抱起少女,剛走兩步,就見一位身著灰色和服的日本老婦人擋在他的面前。
「把她放下。」老婦對他喝道,「把這個魔女放下,听到沒有。」
「不放!」他擁緊懷中的人兒。
「商震霆,我御景家不想和‘四宇’集團結怨,只要你把宮繪放下。」老婦人的聲音有種無奈。
少年冷笑一聲,「我不知道你們是怎麼找到這兒的,宮繪已經是我未來的妻子,我有責任保護她。津澤智子,你連自己的親生孫女也要殺,可見你沒有一丁點人性,你根本沒有資格當御景家的老太君。」
他的一席話正中老婦人內心的痛處,她有些失控地抽出一支手槍瞄準少年大吼︰「我也不想殺的,是他們逼我的……你再不放下她,我就要開槍了。」
激動之下老婦錯扣下扳機,子彈直直帶著火花向少年──
「不要──」
在御景宮繪失聲喊叫的同時也睜開布滿淚水的眼,她看見了商震霆焦急的神情,不知何時他已坐到她身旁。
「對不起,對不起。」他抹去她頰上的淚珠,「我不該太心急的。」私心地讓她想起他,可卻也無法避免地讓她痛苦了。
「可是,我似乎……記起了你。」方才的幻境雖然零亂,卻已有他熟悉的身影存在。
「是嗎?」他激動地握緊她的柔荑,「你知道我是誰了?在七年前,我在你生命中的記憶……」
「很抱歉,記憶很零碎,我想起了我們的契約,你救了我,還保護我。也許七年前我是愛你的,但是那分感覺……我還沒有想起來。」重要的是,她仍未找回七年前面對商震霆時的自己,還有女乃女乃為何向他開槍?
「沒關系,我不介意讓你重新認識我,感受我的愛。」至少她知道他們相愛過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