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愣了,蘇州喃喃地說,而好不容易找出的解酒液不知何時竟由手中滑落。
「我覺得我們比較適合!」舒暢似乎與外界已經絕緣,只是自顧自地點點頭不斷地重復著。「不管在哪一個方面。」
「你真的醉了!」背過身去,蘇州因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而感到一陣昏眩,但她深呼吸著,努力地深呼吸著。「結婚有什麼不好?起碼有人給你暖床、給你做飯、給你按摩什麼的,至于你說她個子太矮,這根本就不是問題,現在市面上不是有很多情趣用品嗎?有錢什麼事情買不著、辦不到……」
「這當然是個問題……妳看……」但舒暢卻私毫沒有理會蘇州的話,只是執著于自己的論點,然後突然猛一起身,站到蘇州的身前,將手環住她的腰,頭緩緩地低下,輕輕地用他的唇摩享著蘇州的唇,一次又一次。「我想吻妳的時候,妳根本不必踮腳尖……」
是的,她知道自己不用踮起腳尖,就能夠看到他溫柔的雙眸,並感受到他溫熱及濕潤的唇瓣在她唇上點燃的火花……她也知道只有他的唇才能帶給她如此驚心動魄的悸動,也才能挑起她心底最深處的情絲。
她知道的,但她卻不能任自己的心沉淪在這其間啊!
「妳看……」舒暢繼續喃喃說著,而他身上特有的男人氣息則不斷地在蘇州的頰旁盤旋。「我想聞妳身上的發香及芬芳時,我根本不必蹲去,我只要將臉靠在妳的頸窩里就可以……」
是的,當他低下頭時,她甚至可以感覺到他的呼吸拂上她的耳旁,甚至可以感覺到他的心跳與自己的合為一體,就像由盤古開天後便是如此契合在一起。但是,她不能要啊!
「甚至……」蘇州不斷地掙扎著,但舒暢卻似完全不知曉,更任他的大手輕輕地觸上了她滾燙的背。「我輕撫妳的時候,都不用彎腰……」
「你……」感受到那雙灼熱的大手在自己背上來回輕挪,用他的指尖挑動著她心底所有的情緒,蘇州再也無法克制的嚶嚀了一聲,迷亂在他的撫觸之下,無法掙月兌……
「我喜歡妳的聲音、喜歡妳嫣紅的臉、喜歡妳在我懷中柔順的模樣……」舒暢的聲音像有魔力一般,將蘇州的意識愈拉愈遠,她整個人幾乎融化在他的懷中,耳旁只听得到他的低吟、他的贊美。
空氣很熱,熱得蘇州忘卻了一切,忘卻了外在的所有風風雨雨,在此刻里,她的腦海中只有他,只有與他那相合、相契,又相連的身與心……
當舒暢的唇輕點在蘇州胸前的豐挺時,一顆晶瑩的露珠,悄悄地由她的眼角泌出,因為她真的擋不住了,擋不住心中那股長久以來的渴望。
誰不曾渴望有人了解、有人聆听、有人珍惜?誰不曾在心中幻想當這人出現時心中的喜悅?而今天,這個男人出現了,並且真真實實的存在在她面前,明知不該,但她卻願此刻墜入萬丈深淵,只為換取這一剎那的永桓……
像由葉片上滑落一般,淚滴悄悄地穿越過蘇州的頰上,就在她以為沒有人會發現它的存在時,舒暢卻以唇輕掬起它,任它滯留在他的心問。
昏黃的燈光下,舒暢抬起了頭,望著她的淚眼朦朧,心中一陣憐惜。他啞著嗓子低喃︰「小蘇打,妳放心,有我在,以後妳再不用擔心、害怕什麼事了……」
「你說什麼?」身子突然地一僵,蘇州抬起了如霧的雙眸望著舒暢。「什麼意思?」
「我幫妳解決了所有的問題,有我在,妳盡可以做妳喜歡做的模特兒工作,再沒有人能用任何東西來威脅妳、恐嚇妳放棄任何的東西。」舒暢輕撫蘇州的發梢柔聲解釋。
「你?!」听著耳中傳來的話,蘇州霎時像掉落到千年寒冰池中一樣,她的周身開始打顫,所有的柔情與想望全部凍結,腦中只不斷來回地盤旋著同一句話──他知道了、他知道了!「你……看了?」
「我……必須確認那是不是我要的東西,而我也不想再讓其它人看到那些照片,但妳放心,我……」發現到蘇州原本柔軟的軀體變得僵硬,柔媚的眼眸變得冷冽,舒暢有些慌亂地解釋著。
「不要說了!」倏地一下站起身來,蘇州將衣衫掩住前胸,將臉背過去,再不願看見眼前的男人。
「妳怎麼了,小蘇打?」知道自己說錯了話,但舒暢卻不明白問題是出在哪里,他以為他為她解決了煩惱,她何至于如此冷臉相向?
「探知別人的秘密很有趣嗎?能讓你得到當救世主的快感嗎?為什麼你老是要這樣一廂情願的自以為是?自以為是到不管你做什麼別人都必須感激你?你難道不明白什麼叫隱私嗎?」蘇州冷然地說。
而她決絕、冷酷的聲音,則讓舒暢心底一陣發涼。
「不是這樣的,妳听我說──」舒暢急急地想解釋。
「沒什麼好說的了!你還留在這里是在等我跟你道謝嗎?好,我謝謝你!謝謝你的大恩大德,謝謝你的憂國憂民,謝謝你所做的一切!」不斷地深呼吸著,蘇州邊說邊冷笑,然後突然回過身來,一咬牙,將身上所有的衣服全部褪下,赤果著身軀,將自己姣好的胴體全部展現在舒暢的眼前。「除了我的身體,我沒有什麼可以回報你,所以你盡避拿吧,別客氣!」
「蘇州!」怒吼了起來,因為舒暢怎麼也想不到他的一片真心及善意,在她的眼中原來只是這樣不堪。「妳……」
知道自己已經語無倫次,更知道自己出口的話是如何傷人,但沒有什麼事能比他知道、看到那些照片更讓她感到絕望──她的腦中只剩一片混沌,她只能用那尖刻的言語來悍衛自己僅存的一點自尊,因此她索性將自己沉到絕望的谷底,再不給自己任何機會!
「原來妳一直是這麼看待我,看待自己……」望著蘇州臉上的決絕與冷漠,舒暢的心徹底涼透了。「原來所有人在妳的眼中都是有目的、有所求、自以為是!妳寧可活在自己的悲情里,也不願意與人分享妳的喜怒哀樂,不願有人走進妳的心間,妳未免……太自私了……」
「我是自私,但我絕不會以探察別人的隱私為樂,更不會還拿出來要求報償!」
「是嗎?我是在當救世主?是在察探別人的隱私當樂子?」舒暢冷冷地笑了起來。「好吧,如果真是這樣,那我理所當然的該來拿我的回禮!」
一把攬過蘇州,舒暢肆無忌憚地在她的柔美身軀上恣意徘徊,但他的眼眸是冷冽的,動作是狂暴的,私毫沒有半點柔情!
疼!當舒暢的手逗留在她的身上時,這是蘇州唯一的感受,但她忍住所有的痛楚,緊咬下唇,不讓任何一句申吟由口中流瀉出去。
望著蘇州眼中交織著的痛與怒,舒暢長這麼大以來第一次明白什麼叫恨交加,但他更痛恨的卻是自己此刻帶著傷害性的惡劣行為,以及心底那股焦躁及失望──因此在給她最後一個粗暴的吻後,舒暢毅然絕然的松開了手,松開了心底對她的所有依戀,轉身離去,不再回頭……
屋外的燈影那樣迷離,舒暢一人靜靜地走在大街上,任夜晚的冷風浸襲著自己的四肢百骸。酒意退了沒有?他不清楚。
他只想問,是否人與人之間,真的沒有所謂的相知、相許,是否真的沒有所謂的互肋、互諒、互信、互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