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輩子也想不到你竟會對我使用溫玉香!你可知服了溫玉香後的四個時辰內無藥可解?你當然知道!你可是有名的女仵作啊,怎會不明白這點?那你當然也知道,這四個時辰中我若無女人為伴,那過程將會是生不如死。」
「我……」拼命地搖著頭,因為顧憐影想解釋自己並不是有意想讓他如此痛苦的。
「你當然知道!」但歐陽紹波根本不讓她有解釋的機會,只是將劍由腿中抽出,然後冷冷地笑著。「但你放心,這些女人中絕不會有一個人是你!」
披上衣衫,歐陽紹波任由雙腿留著血,走下床,一拐一拐地向外走去。
「從今而後,我們路歸路、橋歸橋,今生今世再無瓜葛!」
「紹波,你听我說!」慌亂地披了件衣服,顧憐影飛身過去捉住了歐陽紹波的手。
「我們之間再沒有任何活好說了,你愛走便走。我歐陽紹波再留你便不是男人!」
狠狠地將顧憐影推向床棚,歐陽紹波頭也不回地往前走去,踫地一聲將房門狂狂地關上,至此二人,形同陌路!
怎會是這樣的結局?
望著歐陽紹波的背影,顧憐影倒在床榻上任淚水像決堤般奔流。她不住地問著自己,為什麼會是這樣的結局?
他呢?他又要上哪里去?
想追上前去,但顧憐影一想到自己做的——切,再想到他此去將受到的痛苦,及痛苦時的反應,她的腿整個地軟了,只能拼命地搖著頭,讓自己不要再胡思亂想。因為一思及會有其他女人像她一般得到他溫柔的贊美、親密的撫觸,她幾乎要當場昏厥!
不,不可以!
但她有什麼資格去阻止他?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他的痛苦、他的無助、他對自己下的狠手——那狠狠的兩刺!全是因為她!
一個由心底冷冷發出的聲音像甩了顧憐影兩巴掌一樣,而她,整個人虛月兌地倒在床畔,連淚水,都流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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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紹波還會不會回來,顧憐影不知道,但她明白自己再也沒有資格留在這個地方,她的路,只有一條——走。走得遠遠的,走到讓他再也看不到使他心煩的她。
在月色下,顧憐影像個游魂似的不斷地往前行去,她不知道自己要往哪里去,就是一直地往前走去,由天黑走到天亮,再由天亮走到黃昏。
當夜幕再度降臨時,顧憐影望著四周漆黑的樹林,私毫感覺不到害怕,因為她已失去了自己的心,而無心的人再也不會對四周有任何的感覺……
攤坐到一棵樹下,顧憐影靠著樹干,讓樹干撐住她所有的重量,睜著空洞的雙眼,直直地望著黑暗,腦中,回蕩的是歐陽紹波那句冷冽的「今生今世再無瓜葛……」
不知道自己究竟坐了多久,顧憐影只知道當月上眉梢時,一陣怪異的腳步聲出現在她的前方,但她依然動也不動地坐著,直至身前站立了兩個黑影。
「你,起來!」
一個黑影惡狠狠地說,但卻發現顧憐影仿佛沒听到似的,沒有任何的反應。
「是她嗎?」先前說話的人問著身旁的人。「她就是我們要找的人嗎?」
「應該沒錯!」另一個人開了口。「我打她由歐陽紹波家走出後就跟著她了,她就是壞了咱主子大事的那個女人!」
「那我們還等什麼,帶她回去!」
這話音一落下,顧憐影就感覺到有一個人扯住她的手臂,硬生生地將她往前拖去。跟踉蹌蹌地,她被那股力量扯得跌倒在地,而胸前的玉佩則在這場掙扯中掉落到草地上。
「放開我!」顧憐影掙扎著,因為她什麼東西都可以失去,可是她怎麼也不能失去這個玉佩——這是歐陽紹波留給她,也是她惟一比生命還珍視的東西。
「快點走!」
但來人卻根本不理會她的舉動,依然粗野地拉著她的手臂,而情急之下,顧憐影便張開口往那人的手上咬去!那人手一疼,果然放開了她,可是啪地一聲,她的臉上出現一陣熱辣辣的感覺,但她管也沒管,趁著短暫的自由,連忙往玉佩的所在之處爬去。
「你這個賤貨居然敢咬我?!」被咬的男人又甩了顧憐影一耳光。「看老子怎麼好好地教訓你!」
一聲布帛撕裂聲響起,顧憐影只覺得身上一陣寒涼,她望著來人猙獰的面孔,捉住剩余的衣裳一步步地往後退。
「你別過來!」
「動作快點啊!」另一個男人冷笑著說。「我也想試試這個賤貨是什麼滋味!」
而第一個人在佞笑兩聲後,便往顧憐影身上撲去,她想逃,但卻逃不開,硬是被這個男人困于他與樹干之間,再也動彈不得!
或許這就是她的命吧!顧憐影哀哀地笑了起來,但她知道,不管如何,她絕不會讓這兩個男人踫她任何一根寒毛,就算她死!
男人上下其手的粗暴舉動沒有讓顧憐影有任何的感覺,她只是悄悄地由月復中取出一顆藥丸,淡淡一笑後往口中伸去,而正當她的手要伸至唇處時,突然,啪地一聲在她的頭上響起,她抬頭一看,一個黑影由樹上躍下,一腿踢開了困住她的那個人,然後很迅速地由腰上抽出了一道銀色的閃光鏈條,瞪視著兩個惡人。
樹影搖曳,人影搖曳,顧憐影望著眼前的三個人開始了激烈的打斗,閃光鏈條的主人明顯武藝較為高強,而不敵的另外二人在幾招過後對望了一眼,其中一人不知由懷中模出了什麼往前射去,顧憐影只听閃光鏈條的主人悶哼一聲,然後頭一揚、手用力一揮,兩個惡人竟頭一歪,一起軟軟地倒了下去。
趁著月色,顧憐影望著閃光鏈條的主人沒有說半句話的一步步走向她,看著黑暗中那雙明亮而熟悉的眼眸,她突然笑了,然後身子一軟,也向地上倒去,而她腦中最後一個想法是——
原來是他……
第九章
啪啪的柴火聲在寂靜中顯得那樣嘈雜,當顧憐影睜開雙眼時,見到的便是——個略顯瘦弱的背影,正呆坐在一堆火光前隨意地撥弄著。
「謝謝你……」顧憐影靠著破廟里的柱子爬坐起來,發現自己身上披著的是他的外衣。
「煩死了,有什麼好謝的!」發現顧憐影醒了,背影動也沒動一下。
「鳳五,我以為你走了,」走到柴火前,顧憐影坐到風五的身旁,與他肩並著肩。「還好你沒走。」
「我走不走關你什麼事?」風五沒好氣地問。
「那我們就可以一起回長安了。」顧憐影轉過臉去笑著說。
「你哭什麼啊!」發現顧憐影雖然笑著,但眼眶卻含著淚珠,鳳五納悶地看著她。「而且我干嘛跟你一起走?還有,你膽子也太大了,居然一個人深更半夜的在外頭游蕩!你的護花使者呢?」
「我……」一提起這個話題,顧憐影連笑都笑不出來了,就任著淚水再度決堤。「鳳五……」
「要哭自己哭去,別抱著我!」盡避口中這樣說,但鳳五卻沒有將顧憐影的身子推開,反而住她在自己的肩上痛哭,然後喃喃自語︰「我怎麼這麼倒霉啊……」
痛哭了好半天,顧憐影才擦干了眼淚,而不知道為什麼,鳳五雖老是用這種語氣對她說話,但她卻一點也個討厭他,並且還覺得對他有種親切感。「對不起,我只是……」
「算了,算我倒霉,你說吧,怎麼了?」風五嘆了口氣,繼續撥弄柴火邊問道。
低聲地,顧憐影將一切的事由全盤托出,然後看著風五的嘴愈張愈大、愈張愈大,最後,她終于忍不住怯生土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