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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惑女仵作 第10頁

作者︰左左

「就是!」撒蘭琪兒嘟起嘴來。「先前沒事時也沒見這人來個千里尋兄,一殺了人,人了獄不到一天,就趕緊找上門來,擺明了就是想認個有辦法的人做哥哥,好保自己平安嘛!你說這不是亂七八糟是什麼?」

「不是滴血認親了?」顧憐影狐疑地問。

「誰知道他們有沒有搞鬼!」冷哼了一聲,表示出撒蘭磊對這件事也抱持著不以為然的態度。

「就我這個師兄傻,二話都不多說,抱著人就直掉淚,也不管自己才剛剛大病初愈,急急忙忙就趕著去找你!」

「他生病了?」一听到歐陽紹波才大病初愈,顧憐影趕緊問道。

看著顧憐影的關心溢于言表,撒蘭磊淡淡地笑了起來。「早沒事了,現在有你在,更沒事了。」

「可是再按他這牛脾氣下去,大師兄不病死有一天也得累死,」撒蘭琪兒望著顧憐影正色道︰「你可得說說他,影姐姐!」

「我……」听至此處,顧憐影只能尷尬地搖搖頭。因為,她既非歐陽紹波的摯親,也談不上深交好友,她如何有資格勸說他?

「咦?怎麼搖頭?」撒蘭琪兒好奇了。「按你們漢族人的習俗,大師兄幫你解羊毛斤,當然得娶你了,而且他連自己的貼身玉佩都送你了!」

「歐陽少俠救了憐影一命,憐影銘感五內,」顧憐影臉色微紅,但語音柔軟、眼神堅定。「因此我不能,也不會讓歐陽少俠這麼做,否則豈不耽誤少俠終生?」

原來如此。撒蘭磊心中不禁為歐陽紹波的際遇苦笑,難怪他當時會以長嘆代替回答,因為連自己都想跟著嘆氣了。

自小便認識歐陽紹波,沒有人比撒蘭磊更清楚歐陽紹波的習性。他雖自幼無父無母,但生性開朗、直爽仗義,再加上天生一副好樣貌,害得多少女子傾心于他,他卻總是不解風情。他能對每位女子都以禮相待,但卻從未見他對女子動過心。

而今,他只不過是想為顧憐影解毒,那樣平凡的話語居然能讓往日冷靜的大神捕會錯意,差點醋勁大發地對他這穿一條的朋友冷面相向,若不是動了心,怎會如此?

但踫上這名奇女子……瞄瞄顧憐影的神情,撒蘭磊還是苦笑,因為那個呆頭鵝恐怕是要吃盡苦頭了。不過反過來想想,就他的火眼金楮看來,這名女子對那呆頭鵝並非完全地無動于衷,她對他依戀、關懷之情,有日漸升高的趨勢,看來,這次有好戲看了!

「他那人死心眼得很,你自己說的不算數啦!」撒蘭琪兒揮揮手,壓根兒不理會顧憐影的說詞,因為自己就是喜歡這個姐姐,先不提她淵博的知識及高雅的氣質,光看那個傻師兄對她呵護備至的模樣,這顯而易見就是個求之不得的大靠山啊!以後不管闖什麼禍,只要讓她在大師兄面前說說好話,就絕對能萬事妥當,大事化小、小事化無!

這種人怎能不好好攏絡攏絡?想及這點,撒蘭琪兒更是親熱地為顧憐影撢撢塵土、遮遮太陽。

「師兄可是個命苦的人哪,自小無依無靠,當了捕頭後常常忙得沒空吃飯,天天又有一幫人要找他的碴,命苦,命苦死了……」

「還不只這樣!」眼見妹妹已經開始行動,撒蘭磊自然也不能落于人後。「他三天一大傷、兩天一小傷,五天被蛇咬;七天感風寒,別看他表面看來硬朗,骨子里可虛得很呢!」

「還有還有……」一見哥哥也幫上腔了,撒蘭琪兒更加肆無忌憚,眼眶當場開始泛紅,垂淚欲滴。「記得他十八歲那年當上捕頭,第一件案子就差點要了他的命,在床上足足躺了半年,到現在,只要過于勞累,就會舊傷復發、痛不欲生。再說說他二十歲那年……」

听著撒蘭磊及撒蘭琪兒的話,顧憐彤心中是一陣疼惜。雖然她現在亦是父母雙亡,但畢竟也曾體會過人人都該享有的天倫之樂;而他,不僅孤身一人,還必須承受那樣多的心理壓力及身體創痛,可是就算如此,他依然那樣爽朗、樂觀。

「那他……」

「天上地下無人可比的一個苦命人啊!」撒蘭磊跟撒蘭琪兒異口同聲地說。

輕輕嘆了一口氣,顧憐影愈加堅定了為歐陽紹波分憂解勞的信念,而她也告訴自己,一定要好好保護自己,並且盡主力幫助他,不再加重他更多的負擔,也不再成為他的累贅……

「影姐姐,你就老實告訴我吧,大師兄究竟吻過你沒有?」大咧咧地問若。撒蘭琪兒一點也不避諱,直想知道事態發展到何處,好讓她以後能隨機應變、推波助瀾一番。

「吻?」顧憐影納悶地問。

「不會吧,人身上的五髒六腑你如數家珍,閉著眼都能模得出來,結果你連這都不懂?!」撒蘭琪兒哀號了起來。

「這……我……不太懂尋常人的相處方式……」顧憐影有些內疚地低下頭去。

是啊,她娘去世得早,從小到大父親教會了她所有的仵作技能,但卻從沒教導她如何與人相處。記得在長安時,捕頭郭堅每回上門求教都言簡意骸,而旁人若非必要也不願與她接觸,因此她的生活中,除了郭堅與不能說話的死尸,再沒有別人了……

「琪兒,你怎麼這樣說話?」看出顧憐影的局促,撒蘭磊敲了一下妹妹的頭。「顧姑娘跟尋常人怎麼會一樣?光憑她這一身勘尸學問,全天下誰比得來?」

「就是!就是!」撒蘭琪兒立即反應過來,連忙道︰「我說的那種雞毛蒜皮的小事不懂也罷,不懂也罷!」

回報他們一個善意的微笑,顧憐影第一次發現生命中除了勘尸之外,她要學的東西還很多。

「琪兒,若你知曉可否告之與我?」

「吻就是……嗯……就是……」撒蘭琪兒死抓著腦袋。「就是兩個有感情的人用唇踫唇,然後……然後……就會生女圭女圭了……」

「我記得生女圭女圭不是這麼生的啊!」顧憐影微皺起眉,回想著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難道,除了那些之外,還有她不知道的方式?

「當然不是,胡說八道!」撒蘭磊沒好氣地說。

「哥,那你說,生女圭女圭怎麼生?」撒蘭琪兒天真地問。

望著兩個女人帶著期盼的眼神向自己盤問生女圭女圭之事,撒蘭磊霎時對自己的多言後悔莫極。他是傻子啊,干嘛沒事自己挖個坑往里頭跳?可是眼前二人的眼眸如此真誠,臉龐又堆滿了催促與好奇……

「歐陽、歐陽,等等我啊……前方有無動靜啊……為兄的來幫助你啦……等等我啊……」

***************

有了撒蘭磊兄妹的相伴,回成都的一路上不僅順利,並且也憑添了幾多歡笑。這對兄妹的活潑開朗,讓顧憐影臉上的笑容漸漸增多,但令她憂心的卻是歐陽紹波,因為愈近成都,他的眉頭就皺得愈緊,笑容,愈來愈少……

「到了!」跟見城門已在咫尺,撒蘭磊縱馬前去拍拍歐陽紹波的肩旁。

「到了……」望著眼前熟悉的光景,歐陽紹波的心卻更是復雜。

這原本是他最熟識的地方,而如今,卻成為他一個無形的枷鎖,將他的心壓得那樣沉甸甸,怎麼也開心不起來。

但奇怪的是,以往任行人自由出入的城門口,此刻卻戒備森嚴,幾個拿著武器的守門人嚴肅地來回巡邏,而原本城門附近擠滿人潮的市集現在卻淒消得可怕,再無往日熱鬧喧嘩的景象。

「戴軍!」策馬上前,歐陽紹波問著熟悉的守城。」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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